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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树花

花匠小妙招
2024-12-11 04:43

棠梨花

　　那棵高大的棠梨树，生长在高高的桐河岸半中腰，离好远都能看见。桐河南行绕过西大岗，到这里折转向北流。清清河水20多米宽，流过嫩红色的石板河床，树影投在缓缓的水波上，花飘叶落都随水，清丽得如同揭不起来的画。

　　因为树在高河岸，棠梨熟了很少有人上去摘。

　　有个堂姐嫁到河南岸不远的渔场，那人姓乔，人白，个儿高，标准的白面书生。回门那天，几个嫂子捉弄他，让他摘棠梨，不摘就得在河滩里学鳖爬。没想到那人当过兵，三蹿两蹿就到了棠梨树上，“咔嚓咔嚓”掰了几枝子往嫂子们头上扔。这身手，让女人、孩子惊呼不已。

　　棠梨果虽小，吃到嘴里又面又甜，还带点儿酸味儿，鲜美。

　　野棠梨山上最多，大树小树都结果稠密。孩子们小的时候，我带他们去逛山，秋天除了野花椒，就是棠梨，抱回家，母亲说治嗓子发炎，还治咳。

　　其实，多种药典上都有记载：野生棠梨为蔷薇科植物，四五月开花儿，果实霜后成熟。根和叶有清热解毒、清肺止咳的功效，对嗓子干、咳嗽等症状有疗效。

　　棠梨和西府海棠有没有亲缘关系我不知道，只是它们的果实很像。

　　棠梨树长得慢，是一种制作家具的良木，还可以用来做梨树嫁接的砧木。

木槿花

　　木槿，落叶灌木，高三四米。可单棵种植，也可做绿篱。花分纯白、淡粉红、淡紫、紫红，有重瓣，有单瓣。种子入药，称“朝天子”。

　　认识木槿，是在唐河四中。这里原是一座孔夫子庙，后来又叫红学，再后来，就成了唐河县最有名的中学——唐河四中。

　　20世纪60年代，文庙古建筑保存尚好。状元门，泮桥又叫状元桥，往北穿过工字房，是一处全校师生开会的空场。空场两边东西相对两排砖瓦房，是老师们的宿舍。登上十几级台阶，就是大成殿改成的阅览室。台阶分东西，中间是一块巨大的龙陛石，青石浮龙，栩栩如生。殿前青砖铺成的百多平方米平台，是演节目的地方。殿后又有工字房，房前院内，丛生、单生都是木槿树。绕过东墙进去，是后殿改成的宿舍，住着8个班的女生。后殿前也是大空场，种有竹子、梧桐，还有一棵想不起树名的合抱大树和三三两两的木槿。

　　木槿夏季开花，开的时候雨多，每天早上起来，就会看见花落满地。清一色的淡紫重瓣，总也落不完。学校有纪律，不能采花摘果儿，女生喜欢，就去地上捡，捡了夹在书页里当书签。

　　有位姓杨的地理老师，人很洋气，也很漂亮。木槿开花时节，她会摘花炒鸡蛋吃。杨老师的儿子上高中了，学校的纪律管不了他们。

　　辅导员张老师告诉我们树名的时候，我自以为这花叫木槿，是因为花瓣上有深紫色的筋脉，所以才叫“木筋”呢。

　　木槿花富含蛋白质、脂肪、粗纤维，维生素C、氨基酸、铁、钙、锌和黄酮类活性化合物。那位把地理课讲成美食课的杨老师，定然是懂得的。

　　《本草纲目》称木槿花为白饭花、篱障花、日及、朝开暮落花、藩篱草、花奴玉蒸，还记载有多种治疗疾病的验方。今中医药网记录：木槿的花、果、根、叶、皮均可入药，具有防治病毒性疾病和降低胆固醇的作用。

　　木槿花，花叶青湿，开在我青青的少年时代，情深意远，终生难忘。

石榴花

　　写下石榴这两个字，有诗句浮上心头：“石榴花发满溪津，溪女洗花染白云。”这句诗出自唐代诗人李贺的《绿章封事》，有人说写的是天上的事儿，天上的神女洗花是为了染红白云。我却不以为然。明明是个雨过天晴的日子，石榴花开遍了清清的溪水两岸，活泼泼的小女孩儿采了石榴花搁溪水里洗，火红的花色染在倒映的云朵上，要多美有多美……

　　话说远了。我见过的最大的石榴和石榴园，是在西安临潼骊山北麓的秦始皇陵。史料记载，公元前119年，张骞出使西域，到了安石国。正值大旱，御花园中的石榴树也日渐枯萎。张骞把汉人凿井开渠的经验传授给他们，救活了庄稼，也救活了石榴树。张骞回国的时候，安石国国王送啥都不要，只收下了石榴种子。回来种在长安上林苑和骊山脚下，也因此叫“安石榴”。

　　我最早吃石榴是在外婆家。南北大路，东西大坑，坑水深，黑酽酽的不见底，坑边围着大片荒地，酸枣、荆条、柿子树，还有木瓜树和梨树，中间只有一棵开红花的石榴树。说一棵不准确，是一丛，好大一丛，扒开枝子藏进去，没人能找见。花多，结石榴不大，有点酸，有点涩。可能是野生的，树种不好吧。

　　大坑和荒地都属于叫“花婆”的那个漂亮女子。在南阳，年轻辈分又高的女子，称谓前面带“花”字，比如花娘、花婶、花婆。那时，花婆比我母亲还年轻，皮肤白，头发黑，眉毛和眼睛也黑，总之是很好看。我从她手里接过裂开口儿的石榴，飞跑着递给母亲，让她剥了给我吃，至今，记忆还保留在剖开石榴的瞬间。

　　李白：“鲁女东窗下，海榴世所稀。”

　　杜牧：“似火山榴映小山，繁中能薄艳中闲。”

　　早在唐代，石榴已广植天下，有海石榴也有山石榴。如今，石榴红遍了全国各地，据不完全统计，江苏、河南石榴种植面积最大，安徽的“怀远石榴”已经成为国家地理标志产品。临潼的“冰糖石榴”，会理的“铜皮石榴”，西昌的“宝石榴”，峄县的“软核石榴”，铜山的“无籽石榴”等，都是名产。

　　石榴别名很多，有沃丹、安石榴、若榴、丹若、金罂、金庞、涂林、天浆等。石榴花分大红、桃红、橙黄、粉红、白色，火红色最多，可谓千姿百态。所以入画，入刺绣，入陶瓷，成剪纸，成篆刻，成地毯，成挂画……石榴红映照了人间日月的红红火火，石榴籽代表着多子多福，石榴的文化传承及民俗符号多如石榴籽儿。

　　石榴的药用价值也不容小觑。《本草纲目》记载：止涩泻痢带下。据中西医研究，石榴还具有减肥、美容、抗癌、软化心脑血管等效用。

　　石榴皮自古以来就被当作染料，可红可黄，能染丝、麻、棉、葛等多种衣料，所以有“石榴裙”之说。

　　编辑：胡霞范江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