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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放梅梢一个春,枇杷花已玉嶙峋

未放梅梢一个春,枇杷花已玉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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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2023年12月中旬摄于南京中山植物园)

枇杷是我非常熟悉的植物之一,还曾经在家里从果核出芽起开始种植过(详见《冬花夏实话“枇杷”》),但一直未详细介绍过,直到前两天拍到了它花开的多张照片。令人惊奇的是,如此冷的天竟然还有蜜蜂造访(见上组第3张图)。枇杷花是少有的冬季花朵,一般十月开始绽放,陆陆续续能开到次年一二月份,故古人称其为【隔岁花】,宋代赵蕃写有诗句“杨柳迎霜败,枇杷隔岁花”。

江南一带冬季如遇大雪,常能看见元代本诚所写的“阴阴林涧白日冻,空庭雪压枇杷花”之景。巧的是,刚写完本文初稿便惊奇地发现金陵城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已悄然而至,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一早便赶往中山植物园,终于亲眼目睹洪咨夔所写的诗中意境并留影(见下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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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2023年12月中旬摄于南京中山植物园)

枇杷花很少会引起人们的关注。一是枇杷树大多植株较高,且叶片密集而硕大,花朵往往掩没其中,难以被瞧见;二是花确实不怎么好看,不仅小,而且花萼上遍布锈色绒毛,整个花序看上去灰褐色,又是一朵两朵逐渐开放,难以形成整个开满花的花序。不过,古人对它却另有一番视角。宋代洪咨夔写道“未放梅梢一个春,枇杷花已玉嶙峋”,诗中“嶙峋”一词,一般形容山势峻峭、重叠、突兀的样子,拿来描绘它直立的花序再配上褐色绒毛倒也挺形像(见下组第2、3张图以及文末两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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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2023年12月中旬摄于南京中山植物园)

枇杷是蔷薇科枇杷属常绿乔木,高可达10m;小枝粗壮,棕黄色,密生锈色或灰棕色绒毛。叶片革质,披针形、倒披针形、倒卵形或椭圆长圆形,长12~30cm,宽3~9cm,先端急尖或渐尖,基部楔形或渐狭成叶柄,上部边缘有疏锯齿,基部全缘,上面光亮,多皱,下面密生灰棕色绒毛,侧脉11~21对;叶柄短或几无柄,长6~10mm,有灰棕色绒毛;托叶钻形,长1~1.5cm,先端急尖,有毛。

花期10~12月,圆锥花序顶生,长10~19cm,具多花;总花梗与花梗密生锈色绒毛;花梗长2~8mm;苞片钻形,长2~5mm,密生锈色绒毛;花直径12~20mm;萼筒浅杯状,长4~5mm,萼片三角卵形,长2~3mm,先端急尖,萼筒及萼片外面有锈色绒毛;花瓣白色,长圆形或卵形,长5~9mm,宽4~6mm,基部具爪,有锈色绒毛;雄蕊20枚,远短于花瓣,花丝基部扩展;花柱5枚,离生,柱头头状,无毛,子房顶端有锈色柔毛,5室,每室有2胚珠。果熟期3~6月,果实卵状或近似球状,直径2~5cm,橙色或黄色,外有锈色柔毛,不久脱落;种子1~5粒,球形或扁球形,直径1~1.5cm,褐色、光亮,种皮纸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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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2023年12月中旬摄于南京中山植物园)

枇杷原产我国四川、湖北一带,现广泛分布于长江流域以南地区,多在低山丘陵及平原地区栽培,日本、印度、越南、缅甸、泰国、印度尼西亚亦有栽培。它喜温暖湿润的气候,生长发育过程中要求较高温度,年平均气温12~15℃,冬季不低于-5℃,花期及幼果期则不宜低于0℃,对土壤适应性强,较耐盐碱,喜排水良好、富腐殖质的中型或酸性土壤,以土层深厚、土质疏松、含腐殖质多、保水保肥力强而又不易积水且pH值为6左右的砂质壤土为佳。

枇杷在我国历史极其悠久,早在西汉就开始栽培,司马相如的《上林赋》中就写到“卢橘夏熟,黄甘橙楱,枇杷橪柿,亭柰厚朴”,其中的“卢橘”便指枇杷,它还有卢桔、金丸等别称。到唐代枇杷已极为普遍,常见于诗人题材,如杜甫的“榉柳枝枝弱,枇杷对对香”、白居易的“淮山侧畔楚江阳,五月枇杷正满林”、柳宗元的“寒初荣橘柚,夏首荐枇杷”。古人认为其叶子形似乐器琵琶,为区别两者,加上木偏旁,它因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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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2023年12月中旬摄于南京中山植物园)

枇杷是我国南方的重要果树树种。有别于其它果木,枇杷树秋孕冬花,春实夏熟,故有“果木中独备四时之气者”之称。宋代诗人宋祁由此发出“有果产西裔,作花凌蚤寒。树繁碧玉叶,柯疊(dié,同“叠”)黄金丸”的诗赞。枇杷果熟时,正逢一年中水果淡季,因此在南方它还有“早春第一果”的美誉。宋代苏轼有首著名的《惠州一绝》诗即为明证,他写道“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卢橘”即枇杷。

枇杷果肉口感酸甜,柔软多汁,除鲜食外,还可制成罐头、蜜饯、果膏、果酒与饮料等。枇杷叶晒干去毛后为常用中药,味苦,微寒,归肺、胃经,有化痰止咳、和胃降气之功效。人们咳嗽时经常会服用“川贝枇杷膏”,药名中的“枇杷”正是作为原料之一的枇杷叶。枇杷还是优良的绿化树种与蜜源植物,其木材红棕色,可制作木梳、手杖、农具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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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2023年12月中旬摄于南京中山植物园)

前面也提到,自西汉以来,枇杷就已成为文人诗词创作的重要题材,其中吟咏它花朵的作品亦不在少数。今天欣赏宋代一首颇有代表性的佳作。

宋代董嗣杲的《枇杷花》

种接他枝宿土乾,花开抵得北风寒。

蛹须负雪疑蜂蛰,毛叶粘霜若蝟攒。

蕤破极冬悬蜡蒂,果收初夏摘金丸。

冻香便觉饴如蜜,树掩卢村月色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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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2023年12月中旬摄于南京中山植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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