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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23日

花匠小妙招
2024-12-13 05:52

当新世纪音乐遇见古老的昆曲

——我听邓伟标顾卫英专辑《绝色倾城》

文：李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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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南北两地的音乐家几乎不约而同地把眼光转向了古老的昆曲：在北京，2015年5月2日晚，新跨界音乐品牌“新乐府”首次公演，作为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珍品的昆曲、评弹被赋予了新的演出形式，完成了一场世界音乐的跨界；在广州，中国新纪元音乐的代表性作曲家邓伟标在出版二十多张原创专辑后，用了三年的时间与著名青年昆曲艺术家顾卫英女士合作，终于完成了他们的心血结晶——在新音乐包装下的“牡丹亭”之《绝色倾城》。一时间，古老的昆曲开始进入都市年青一代的耳中，以一种“满血复活”的潮流之势，在网络、唱片界、音乐厅、Live House、手机音乐播放客户端等等婉转幽美浅吟轻唱而出，收获了各种惊喜的眼神与被震撼的心灵。

“我不懂昆曲”，这是很多年轻人的第一感觉，可是，懂与不懂，在音乐家眼里实在不是一个聆听的困境：你只是需要去听、去感悟、去想象、去思考，你就会懂！

当我一口气听完这张唱片，有一种眩晕般的快感：一种心灵自由的精神冲击，美到极致的唱词、古代音乐、现代音乐、东方音乐、西方音乐这五位一体的完美融合，都让我感到自由舒展的美的享受；原来懂与不懂，只有一墙之隔，跨过去，就看见别样的风景：婉转优雅、起承转合、挥洒自如的美妙音乐风景。

顾卫英是被称为“扮相端庄秀丽、气质雍容华贵、表演细腻传神、唱腔优雅规范，善于刻画不同阶层和不同类型的古典女性形象”的优秀昆曲艺术家。在这张唱片中她更是与新纪元音乐水乳交融浑然一体，其唱功之高雅端庄，于辗转腾挪中气象万千地交响于天地，其气息之运转自如，更是在古今跨语境的氛围中自由来往，让人大为惊叹。

我很感谢邓伟标先生，他的这张唱片让我重新回到大学中文系的课堂，感受到了古代戏曲文字的极致之美：而“昆曲”糅合了唱念做打、舞蹈及武术等，以曲词典雅、行腔婉转、表演细腻著称，被誉为“百戏之祖”；在这张唱片的每一首唱词里面，我都感受到了直接来自文字的震撼：“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眸，生生燕语明如翦，听呖呖莺声溜的圆。”（《牡丹亭·好姐姐》）实在是文字的极品，歌词的鼻祖，足以让我们今天的歌词作家掩面哭泣；而顾卫英的演唱，更是为这些极致的唱词增添另一种梦幻般的美：悠扬婉转、行云流水，神秘而绮丽、古老而青春，让人如痴如醉、忘怀天地。

我常常感叹：现代人心理疾病之多，让人不寒而栗，但是聆听这张新纪元音乐和昆曲结合的唱片，我感受到极大的治愈效用：音乐的美，昆曲的美，胜于任何物质与话语的抚慰与守卫。你静静地聆听那些古老的语词，那些陌生的发音与行腔咏叹，那些用钢琴、二胡、古筝、吉他、中国大鼓、曲笛等等乐器组合而成的乐曲，加上瀑布般的弦乐组和电子合成音效所产生的宇宙音场，都让你触手可及，渗入心灵。这些出生于四百多年前的语词与千锤百炼的唱腔，仿佛是永恒存在的心灵之歌，有光的温暖与指引的作用，让你的灵魂找到栖息的家园。潜移默化中，你拨开漫天蔽日的暮霭，看见清澈的河流与山谷、看见爱情发生的长亭与短亭，看见“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的美丽景象！

《牡丹亭》，全名《牡丹亭还魂记》，与《紫钗记》、《邯郸记》和《南柯记》合称“玉茗堂四梦”，也叫“临川四梦”；作品通过杜丽娘和柳梦梅生死离合的爱情故事，来表达人的个性解放与对心灵自由的追寻。而邓伟标先生与顾卫英女士的新世纪音乐版《牡丹亭》更多的是洋溢着一种文化的美，心灵自由与幸福的美，昆曲百转千回的旋律的美，新世纪音乐空灵飘渺的美；那种沉鱼落雁的美，那种闭月羞花的愁，都在低徊的吟唱，丰富多彩富于变幻的新世纪音乐中慢慢道来：“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皂罗袍】）新世纪音乐特别适合人的自由冥想与身心灵的洁净、思绪翻飞中打通了古今界限，直接与宇宙对话，超凡脱俗中遇见幸福，看见光的存在，与花花草草一起歌唱，成为歌唱的精灵；与“偶然间人似缱，在梅树边。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牡丹亭·寻梦》）；这种境界，岂是你听普通的流行音乐可以达到的吗？

来吧，让我们来唱一首古老的歌，历经四百年沧海桑田的古老的歌。

2015年8月28日，北京朝阳甘露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