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花
丑花
文/高春国
我家有盆仙人掌，它长的奇形怪状，如同几个大小不一的巴掌连在一起。它无枝、无叶，一身老气的绿色，养了五六年的光景，从未见它的笑颜，众花之中，可谓丑的出奇。
我翻阅过许多古今诗人赞美花的诗赋，可从未见过有人赞美它。来我家做客的朋友也很多，但也没有谁去品评它。它在我的心目中，也摆不上位置。我总是把它摆在阴暗处，浇水、施肥时，我总是叫它坐“末班车”。有多则多，有少则少。
有时醉意中，我在心里暗暗责怪她，仙人掌啊，你看看人家那些国粹名花长的该有多好，牡丹有国色天香的美艳，香压群芳；菊花端丽俊秀、逸气如云；兰花姿态幽雅，为“香”始祖；荷花人称莲波仙子……瞧你长的、怎么这么丑啊！
“丑花”虽丑，但我还是不忍心把它扔掉，我和它毕竟是五六年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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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下班回来，习惯地操起了那把小喷壶为花儿们浇水。女儿小颖也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我每浇完一盆花儿，她都要伸手按盆摸摸，歪着小脖儿瞅瞅。当我浇完这盆仙人掌去浇那盆仙人球时，只听女儿“妈呀”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原来她被仙人掌的刺给扎了。后来，孩子那只细嫩的小手肿的象个小馒头。为这，妻子数落我多次。由此，我对仙人掌望而生厌，并把它叫做“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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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趁妻子不在家我把它扔了出去。傍晚，妻子卖货回来，得知我把花扔掉，火了，她从院里搬回那盆“丑花”。可是，花儿的根部已被鹅子咬伤。那参差不齐的牙痕，活像一人颈下长了几块癞疮。于是这“丑花”显得更丑了。
当天，我家那只产蛋颇多的籽儿鹅因吃了仙人掌的块茎死了。于是，我对“丑花”显得更加丑上加丑了。虽然，它在肢体上遭到了鹅的咬伤、叨的分裂，但它并没倒下，还在那悄无声息顽强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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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丑花”面前，望着它身上的那处刀伤还在不住地流着白色的液浆，仿佛我听到了它那痛苦的呻吟。见此情景，我心里不由一阵酸楚，对“丑花”油然产生了怜悯和同情。我生气地大声喊，这是什么人干的呀？把这花儿割成这样！
妻子走过来告诉我说：“是邻居大嫂割去用它治病去了。”
“啊！这‘丑花’还能治病”？我惊愕了。
妻子说：“能！大嫂的乳房就是涂抹上仙人掌的汁液，在配合药物治疗，现在好多了。听人说，还能治疙瘩、疖子和癌症的一些功效呢。”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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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地在凝视着“丑花”，久久地站着，看着，为这神圣的“丑花”能有这般神力而感动、而惭愧、而敬佩。过去，我讨厌“丑花”，而今天我从心里爱上了“丑花”。
“丑花”外边虽丑，但它确有崇高的灵魂，超凡的功能。外表好看的花儿仅能供人欣赏，而“丑花”则把那博大的挚爱无私无畏的奉献给人们，为患者解除痛苦，还你一个健康的人生。
当众花儿在它身边争奇斗艳时，它无心与谁比美，更无心与谁争芳。静默中，它只是无怨无悔的酝酿自己的神韵与风采。孤独中，它只是弃而不舍地创造自己的绚丽与辉煌，它奉献青春，它柔婉冷艳，在被人冷淡的目光下，亮出一份使人怦然心动的色彩。
“丑花”，它不优柔娇媚，也不旁若无人，但它刚直不阿，善良纯朴，性如圭玉，情似烈焰，出众超凡，至善至美。亵渎和欺凌这种美是不可饶恕的，只有用人性的光辉去关照它，去鉴赏它，才能体会它的高贵品质。
我惭愧的默默地站在“丑花”面前，捧出我诚实的心，“丑花”呀，谁说你丑？你的美让大千世界敬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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