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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春节文化符号的代表？

花匠小妙招
2024-12-19 00:31

◆田兆元

大凡有影响力的节庆，都会有一个代表人物作为其文化符号谱系的代表。如，端午节之屈原、伍子胥，寒食清明节之介子推，没有这个代表几乎就没有这个节庆，代表人物推助了节俗的发展，促进了节日文化的传播。

中国春节这样一个大的节庆，其文化代表是谁呢？

近十年来，出现了多个年文化的符号产品，在进行这方面的努力。

第一种是据于关于年文化的“年兽说”传说设计出来的产品，以上海、河南等地为代表。名曰年娃娃，年兽娃娃，年兽家族等。这些产品设计出来反应平平，原因是，年兽的传说似乎是一个非常小众的地方叙事，也很少有民俗信仰的基础。把“年”解释为兽，从文字学、文献学没有依据，那就失去了主流的认同。

第二种是据于年节的吉祥符号中国结为基础，加上一个福字，并辅之以两个娃娃，名曰春节符号。这个符号以北京为代表，并力图推广，还在平遥开了一个分店。这个符号的缺点是不具备节庆的叙事元素，丰富的年文化的叙事没有得到呈现。设计者想把很多东西集成在这个符号身上，形成杂乱感，以至于审美性不足，难以为大众接受。

那么谁可以担当中国年文化的符号代表呢？我们现在所说的春节，传统的年俗，文献记载至少三千年以上的历史。在中国的第一诗歌总集《诗经》“豳风”《七月》篇就记载了古老的年俗仪式。《七月》关于家庭团聚，家庭收拾整理过节的描述是这样的：“穹窒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改岁”即过年，过年的时候辞旧迎新，打扫卫生是一个基本的传统，在三千年前就奠定了。烟熏去除鼠患，修整门窗防寒，一个干净的房子，一家人：“我”、妇、子为主体家里过年。这就是古老的家庭团聚。我们还发现，那个时候就有了过年的公共生活。《七月》这样写道：“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这是一个公共的年俗祭祀仪式。年节杀羊酿酒，大家来到了“公堂”，即一座公共的庙堂所在，举起酒杯，共同祝福：万寿无疆！祝福村落和家族的老人健康长寿，祝福共同的幸福生活长乐未央。三千年前这样的过年场景就是家庭的团圆与公共祈福仪式的结合。所以在中国，过年早早就是公共的文化生活。

早期中国一个朝代与另一个朝代的过年时间不统一，也就是“岁首”不统一，过年的时间就不一样。比如：夏正建寅,殷正建丑,周正建子。意思是：夏代岁首是寅月即一月，殷代岁首是丑月即十二月，周代岁首是子月即十一月。改朝换代改变时间表述方式有利于王朝的个性建立，但是也有碍整个中国文化的时间认同。秦王朝改用颛顼历，是以十月为岁首。从秦王朝建立到汉武帝时代百余年了，颛顼历弊端显现，一是岁首面对的是冬天，不能从时间上体现新年新气象的局面，整个历法也是与中国农业社会的生产多有不协。在汉武帝历法改革的方案征集过程中，生活在巴地的阆中民间天文学家落下闳以其独特的方案，在众多的历法方案中脱颖而出被选中，这就是《太初历》方案的施行。时间是在公元前104年，汉武帝因此改年号为太初元年。除了将二十四节气与阴历配伍，更重要的是：以夏历为基础，以正月为岁首，重新确定了年节的时间。从那时到今天，2120年了，中国人过年的时间就没有再改变过。在这个意义上说，落下闳是中国年文化的重要开创者。于是落下闳走进了春节年文化代表符号的视野：阆中因此成为中国民协命名的中国春节文化之乡。落下闳成为中国春节文化的代表，近年成为年文化的叙事话语。

从前些年开始到现在，阆中连续举行了三届“落下闳春节文化博览会”，落下闳在经历了两届“春节老人”的称谓之后，今年正式命名为“年爷爷”，发布了符号系统，也在社会上引起很大反响。

落下闳可以担当中国春节文化的代表吗？就现有研究看，落下闳应该是不二之选。落下闳是中国天文科学家的杰出代表，其浑天说《太初历》在世界天文史上具有独特贡献。为表彰其对于世界科学的贡献，2004年9月16日，经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小天体提名委员会批准，一颗国际永久编号为16757的小行星在北京被正式命名为“落下闳小行星”，所以落下闳是世界级的科学家。同时，他将二十四节庆与阴历配伍的阴阳历方案也格外重要。落下闳不求名利，追求科学与奉献，是美好的品德与风尚，是今天中华民族追求伟大复兴的楷模。其在文化上的重要贡献还在于：浑天说确立的宇宙形象，也为中国创世神话盘古开天地奠定了基础，只有认识到“天地混沌如鸡子”这一宇宙观，才引发中国最大创世神盘古的诞生。“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中国人从此确立了自己的创世神话的谱系结构。

爷爷是年文化的主角。爷爷是家人亲人的称谓，也是最早祝福万寿无疆的对象。岁月感、亲人感、智慧感、慈祥感，忠孝感都是选择年爷爷的理由。黑胡子的年爷爷，更是一种健康活力的体现。或许，未来年娃娃会成为与年爷爷合璧的选择。

年爷爷符号的发布体现了中国年文化弘扬的自觉行动。文化是一种认同，年爷爷也将会在不断的认同中与各种年文化的符号元素融合在一起，成为中国年文化的符号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