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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切的春节符号

花匠小妙招
2024-12-19 01:08

作者/孙秉伟

在中国浩如烟海的方块汉字里，如果选一个历史最久远、寓意最深刻、底蕴最厚重、使用最普遍、百姓最喜爱的汉字，当属“福”字。

“福”字的偏旁“礻”有祈神的意思，而“畐”可拆分为“一”“口”“田”， “一”代表房屋的梁；“口”代表人丁兴旺；“田”代表土地。连起来就是说，一个人有房住有田种且人丁兴旺就是有福。不仅仅如此，一个大红“福”字所包含的内容，在国人心里却是丰富得多了，诸如丰衣足食、富贵兴旺、健康平安、和谐美满、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等等，几乎囊括了全部的好事。

“福”字自古以来，就与中国农历春节连接在一起。春节贴“福”字，是天下苍生由来已久的风俗。据《梦粱录》记载“岁旦在迩，席铺百货，画门神桃符，迎春儿……”“士庶家不论大小，俱洒扫门闾，去尘秽，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祭拜祖宗”。这文中的“贴春牌”便是写在大红纸上的“福”字。

每临春节，腊梅吐蕊，红梅傲立枝头。“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伴随着凛冽的寒风，常常在飘洒的雪花里，此时各地年集、市场、商铺，大红福字铺天盖地而来。无穷尽的书法家和草根书者尽情泼墨，楷行草隶篆，各种书体，天下同写一个“福” 字。随即，大街闾巷、千家万户、门楣上、照壁上、门板上、剪出的窗花上、水缸上、灶台上、礼盒上……处处闪动着“福”字的身影，真可谓“抬头低头都见它，视野之内皆是福”。

著名作家冯骥才先生在其随笔《福字是最深切的春节符号》一文中说“再没有一个字能像福字纠结着中国人对幸福生活强烈的渴望与心怀的梦想。它是广大民间最理想化的一个汉字。”“福字带来的是人们心中熟稔的年的信息和气息，唤起我们特有的年的情感，也一年一度彰显出年的深意”。

悠悠几千年青史，朝代更迭，大红“福”字，不过是百姓在辞旧迎新时，对未来能过上好一点日子的一种祈愿罢了。因为那个福字身旁多见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诗圣在为“茅屋为秋风所破” 而发出的哀嚎；是卖炭翁“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是石壕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妪悲惨哭诉。即便康熙御笔“天下第一福”，祈祷天下熙盛，百姓依然苦难无边。翻看自1840年以来的一部中国近代史，更是一个充满了屈辱、痛苦的年代。列强的火炮轰塌边关要塞，铁蹄践踏竹林桑园，白银哗哗外流，财富滚滚而去。军阀混战、庶民倒悬、愚昧、落后、贫困、兵祸、瘟疫、天灾……正如郭沫若所描绘的“你脓血污秽着的屠场呀！你悲哀充塞着的囚牢呀！你群鬼叫号着的坟墓呀！你群魔跳梁着的地狱呀！......” 灾难深重、积贫积弱的祖国母亲面容憔悴，身形枯槁。贴在她身上的大红“福”字，分明浸透着百姓不尽的血泪和哀愁，它苍白、干瘪、无光，无奈，无望，在腥风血雨里颤抖。

直至那面血染的战旗漫卷华夏，“中国人民从此站了起来”时，这个大红福字才在安塞“天下第一鼓”追求幸福的欢快鼓点里，跟随着共和国前进的脚步，怀着南湖红船的初心，从杨家岭和西柏坡门楣上走出来，铺满了祖国的锦绣河山。从那时起书写出的大红福字，无论哪种书体都在笑迎春风。隶书庄重精巧，楷书中规中矩，魏碑含韵于朴，行草潇洒流利，它沐浴着新中国的灿烂阳光，显得格外漂亮、饱满、挺拔、隽永。

这个大红福字寄托着天下游子的一腔乡愁。它如同一根无形的线拴住中国人的心。新春即临时，无论你在何方，都要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往家奔，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家人闲坐，灯火可亲”，谁也阻挡不住游子回家过年的脚步。因为那个镌刻在心里的大红福字，就是倚门相望的老娘，就是牵儿拖女的妻子，就是血肉相连的兄弟姐妹，就是同饮一井水的父老乡亲。大红福字里传响着熟悉亲切的乡音，流淌着滚烫的浓浓亲情，飘洒着浓郁的家乡年夜饭香，寄托着对幸福生活的热切期望。

这个大红福字逐渐开阔了视野，不仅仅属于春节，成为中国人民激励自己奋发努力，实现美好理想的寄托。它饱含着炽热的家国情怀，用世上最美丽的调色板，描画出全面实现小康的精彩画卷；它身披钢筋铁甲飞架一桥连三地，让大湾区傲立闪亮在世人面前；它铁肩担起4万公里高铁线，在车厢里陪伴着中外游客游览锦绣江山；它在我们的太空站伴随着英雄的航天员鸟瞰小小寰球；它身处万顷波涛中的永兴岛，一颗颗赤子之心与祖国紧紧相连；它驻扎在白雪皑皑的边疆哨卡，用生命守护着祖国的竹林桑园；它驾雄鹰巡海峡，表达捍卫祖国统一的坚强信念；它蕴藏着中国智慧直冲九天，北斗卫星导航指点着全球的碧水山川。它拨开万顷碧波跟着 “奋斗号”下潜万米，见证了“可下五洋捉鳖”的又一梦圆；它走出国门把大好春光洒向“一带一路”的国家沿线；它在隆隆前行的几万列中欧班列上，把丝绸之路铸成钢铁长龙。

世上万般颜色好，最美雪掩红福字。龙年新春，又是铺天盖地的大红福字，阵阵年味弥漫在华夏大地上。愿这个“最深切的春节符号”，化作一首绵绵祝福的歌，佑护着中华黎民百姓，风调雨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孙秉伟，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青岛市作协会员，青岛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青岛市当代文学创作研究会会员，青岛市影视文化研究会会员，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原青岛铁路文联秘书长，系青岛市文联第六届委员。半个多世纪以来，作为企业文学刊物主编，编辑各类题材的文学作品几百余万字。创作100余万字，在近40家各级文学刊物、报纸副刊上发表几十万字。若干作品获奖，多篇被选入集，出版《烟雨人生》等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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