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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似水

花匠小妙招
2024-12-19 05:03

年华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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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的《细说往事》响起来的时候，我的忧愁突然来了，淡淡的，萦绕在指尖，眉宇，摊开的书页和白瓷杯的温热上。

刚刚一段QQ对话，“最近咋样，一年又要结束了。”“还好，呵呵。”“不错啊，现在好像问十个人，九个都说不怎么样。”“是吗？我还平静吧，对很多人和事感觉幸运和感激。”

真的是，尽管，莫名的忧愁，莫名的坏情绪也会突然地来，潮水一样。都说双子座是情绪敏感，容易两极化的人。也曾经深受情绪跌宕之苦。可现在，内在的忧愁也罢，喜悦也罢，沮丧也罢，兴奋也罢；外界的赞誉也罢，诋毁也罢，默契也罢，误会也罢，都不再特别强烈的影响到我。

我能感觉到，大多数时候，自己的内心柔软、沉静、透明、富有弹性，甚至，无所畏惧。

中医说“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恐伤肾、惊伤胆”，实际上，所有情绪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只有过度的情绪才会伤身。让情绪释放、流动，而不是僵化、滞留，就不会构成伤害。没有能力处理情绪，被它掌控，才会伤到自己，伤到周围的人际关系。

不被情绪控制，不意味着要强行控制情绪。越来越多的时候，能够温和地接纳自己的喜怒哀乐，安静地体察背后的原因。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空房子，门窗开着，风进来，打了个转，又出去。我是如此坦然而自省。

保持觉察就有距离，有了距离，就摆脱了控制，因为你不再受它裹挟。

重读托尔斯泰，发现他是一个从童年到老去那一天，都没有停止过观察和反省的人，所有伟大的灵魂莫不如此吧。

“人注定是狭隘的经验论者，背弃了动物的自然状态，在所有的路途中，选择了最遥远、最漫长的路——通向自我的路。”我清醒的自知，自己正走在这条路上。

习练瑜伽这么多年，今年夏天籍郝明义先生《一只牧羊的金刚经笔记》逐渐进入静坐冥想。和许多人一样，一开始，坐5分钟都是煎熬。瑜伽在动态中会出汗、会让身体变得柔韧、灵敏、有力量，因此会有成就感和喜悦感。如果只是寡寡地坐着，身体的酸、痛、麻种种反应还不算什么，心慌得就让人受不了。

有个故事。一个人天天背水上山，后来山上有了井，他还一直背，有人就说，你干嘛还背这个篓，他说——后背冷。我们习惯负荷，习惯被填满，因此我们恐惧空，恐惧静。

但是，慢慢的，卸下背篓，就会喜欢上那种空和静，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一呼一吸，在呼吸中融合、空无。

诗人多多，每天写诗、读书，每天素食、抽烟，每天瑜伽、禅坐，每天和池塘的一条大白鱼相互看望，他说并不想开悟，成为大的修炼者。只是心沉下去，智慧才能升起来。滚滚红尘中，我们都在修行吧。我也是，想在“通向自我的，最遥远、最漫长”的修行路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金刚经說，“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教我们不要著有，但也不要著无。教我们“无相”，不著空也不著有。六祖惠能說“无相为体，妙有为用”。无相虽然为体，但是,人在红尘，难免起心动念，这个念一定要是正念啊，正念心想事成，就会发挥神奇的效果，就是“妙有”。

一直喜欢兰德那首诗，“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热爱大自然/其次就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说出了我，或者说我向往的人生态度——简单、纯粹、饱满。

可以拥有悠长的秋天，触目银杏、乌桕、法桐，调色板调过一样的，颜色浓烈的树叶，惊心地上层层枯败、蜷曲的落叶；可以和对面屋顶的灰喜鹊对视良久，看它把自己的一根尾羽从身后的头顶啄进小嘴里，构成一条优美的曲线；可以举起一枝成熟的蒲公英，凑近可可，看她把小嘴嘟成花骨朵，费力地吹出一口气，白色的小伞腾空飞起------

内心安静而知足。

微小到------花事。

还在春天的时候，看到小区门口的卖花人，准备端一盆雪白的茉莉回去，一直等到了秋天，问他，那盆茉莉还在吗？说，在呢，已经开过一季，又打了花蕾。于是请他送上楼，季节不对了，细小的花蕾还没绽放，就萎谢了。并不沮丧，安心照料那些绿叶，等待明年夏天的清香。

前段日子，门口卖花人消失了，菜市场谁又摆了一地的平常盆栽。每次开车经过，都会打算，有时间挑两盆放家里，破一破冬天的肃杀。结果，想着，想着，卖花人就不来了。有点失落，也只能由它去。

可是只要耐心，就有意想不到的转机。后来发现，卖花人其实不是不来，而是很聪明地应季而动，改在每个周末出摊两天。我终于如愿以偿，端回一盆海棠，一盆文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