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亦情

在花市上班的一网友,初来做客,带给我一束花,报纸包着,还有一只白色透明的花瓶,瓶身圆而粗,高有50公分。置水于瓶中,再插花入瓶,一瓶花便摇曳生姿,数一数刚好十支。花是清一绿色,叶子宽而长,一片片分布在下粗上细的茎上;茎圆圆的,一节一节的挺精致,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总体看上去黑绿茂盛,大气富贵,像袖珍小树林,给急躁的初夏带来一丝凉爽。置于阳台上,阳台顿时充满生机,整个家也诗意蓬勃起来。
朋友说,这叫富贵竹,家名发财树。连名字都如此好听,不谙花名的我不由得感慨。而十支,不言而喻,预示着十全十美;更代表着朋友的心,友谊的见证。
对于花,自诩为多情浪漫的我却从未研究甚至接近过,小时候包指甲的花也都是小伙伴给的。从小到大,只知道花是美好的象征,就是结婚前后几次和他去洛阳看牡丹,印象也都是人山花海,花儿美得对我犹如假象,仿佛自己置身于仙境,踩在云里雾上般的感觉。
而这次的小小一瓶富贵竹,生生在我眼前,令我格外怜惜。我每天不停地续换水,一日看三回,但不知怎的,每天都要多几片黄叶,我的心揪疼起来,仿佛这瓶花是我的爱人,我在眼睁睁地看着“爱人”一天天憔悴、枯萎下去,却束手无策。不忍目睹,索性心一动:我把变黄的叶子一片片、半片片地剪下、把根茎上发粘的东西冲洗干净、再从茎根部剪去一寸多长,全部修剪后插入瓶中,注满水,放置原处。
在一天天近似无望的祈盼中,我迎来了奇迹:花儿慢慢精神了,茎根处开始长出须根来。些许日后,愈发旺盛,还一节一节的疯长,并且自行长出个形状来——中间的直往高冲;紧挨的斜直斜直;边上的向外越出一大段后再往高冲,挺有意思,像善解人意的他,向着你心里想的方向奔。
盛夏将至,他陪我去看荷花。隋唐植物园,一大片一大片清新纯雅的荷花那么令人惬意。流连忘返中,我依然念念不忘家中的那瓶花,如正牵着我的手的他——世间的花儿美而多,然情有独钟、在心里眼里是最美的却只有那一朵——最初、最纯、最真,美至无期。
我始终相信世间所有的花草都是有灵性的。每花每草,在它因“病”憔悴无力欲枯萎的时候,你若用心呵护、照顾它,它便报以你繁盛,正如你和你的爱人,必要时得相互修剪才能完美甚至重生,就像自己不能给自己理出绝美的发型一样。
繁花凡草,千姿百态,有如玫瑰的鲜艳刺目、牡丹的雍容华贵、百合的高雅圣洁以及指甲草的小家碧玉、还有狗尾巴花的素和俗,等等、等等。一花一草,都有它的生命和感情——亦如人,特别是如我这般的女人,比林黛玉的多愁善感——不足;比张曼玉的媚骚风情——差得远;比女才人、女强人——更谈不上、不敢相提并论的这等如草的小女人,如果男人是花,那么她的世界里倘能遇见一朵懂她惜她的花(哪怕这朵花很小很小),此生足矣! 就像每年的七夕花——死亦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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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届“家春秋”获奖征文 2013年第11期-百家湖)
作者: 逯玉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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