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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和狗尾巴草,我们在1万年前分道扬镳

11月底了,走在滴水岩水库边的这一条路上,看上去一片萧瑟,草枯叶黄,只有零星的几朵鬼针草的小花还在开,我不禁替它们着急,动作这么慢,这么悠哉游哉,还来不来得及结果子、撒种子呀!再不快点,这一年就白忙活了!

狗尾巴草可爱的小穗,还在阳光下飘摇,那些种子应该成熟了,风在帮它们传播种子。我一边拍照片,一边和边上种菜的大伯聊天。他一直抱怨狗尾巴草,“倘若有什么植物妨碍了我们的计划,或是扰乱了我们干净齐整的世界,人们就会给它们冠上杂草之名。可如果你本没什么宏伟大计或长远蓝图,他们就只是清新简单的绿影,一点也不面目可憎”我想起了杂草的故事的开篇语,正是对我们谈话内容的最好总结。

狗尾巴草的种子非常多,而且种子的产量非常大,适应性又非常强,真是造就了它无所不在的本事。在全国各地,无论是荒野、农村、道旁,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够见到它,也是让农民头痛的田间杂草。唐朝李绅《悯农》诗中: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足见狗尾巴草传播的巨大力量。

我想起了今天早上吃的一碗小米粥,软糯香甜,味道非常好。《悯农》诗中的粟,指的就是小米,你也许无法想像,小米和狗尾巴草,来自同一个祖先,只是在久远以前,因为人类的行为,它们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进化之路。

人类祖先在公元前9500年到公元前3500年间驯化的植物包括小麦、稻米、玉米、马铃薯、小米和大麦。那个时候,小米还不叫小米,只是和狗尾巴草一起长在地里的一种野草,人类还是采集社会,有一天,部落采集了一堆狗尾巴草回来,但是因为吃不了,就把它们埋进了土里,他们把狗尾巴草籽一粒一粒拣出来,挑选又大又圆的保存起来,第二年,狗尾巴草长出来了,部落里的人又仔细的挑选大而圆的籽种下去。一年又一年,人们总是挑选大而圆的籽作种子,慢慢的,地里长出来的狗尾巴草结的籽好像也比野外的更大一些,就这样世世代代坚持了几千年,经过人类驯化的狗尾巴草的种子变成了人类的粮食,人们把收获的食物称为粟,也就是小米。

但是野地里依然长着狗尾巴草,它们依然保持着它们原来的样子,因为根系深入土中,不易防除,不但农民痛恨,连诗人也憎恶之,被人类比喻为不好的事物,象征恶草。古时用“莠”来称呼狗尾巴草,马上会令人想到成语“良莠不齐”。《齐风·甫田》说:“无田甫田,维莠骄骄”《尔雅翼》云:“莠者,害稼之草。”孔子说:“恶莠,恐其乱苗也。”《齐风·甫田》有“维莠骄骄”、“维莠桀桀”之语,表示田地太广,除草不及,使杂草遍地丛生。《小雅·大田》之“不稂不莠”,后人引喻为人不成材,没有出息。

同样一个祖先,因为我们人类的介入,经过千百年的发展,使狗尾巴草进入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我想起了《平行的世界》这本书中所说的尼安德特人和智人的世界。尼安德特人和我们智人有着同样的祖先,他们生活在距今13万到3万年前的欧亚大陆,因其化石发现于德国尼安德特山洞而得名。从13万年前开始,他们就统治着整个欧洲、亚洲西部以及非洲北部,但在大约三万年前,这些古人类却消失了。

但是在《平行的世界》中,尼安德特人并没有消亡,而是建设了一个和智人平行的世界,他们在这里以他们的方式生活。这里的社会组织,技术路线,宗教信仰等各个方面都与智人社会不一样,却具有高于智人的文明和科技。虽然是一部科幻小说,但是揭发了现代文明的种种丑恶与荒谬,引发我们的反思。在平行的世界里,尼安德特人和智人就像是狗尾巴草和小米,到底谁好谁坏呢?

突然,我发现有几株特别的狗尾巴草,在上面长出了分叉,就像兔子的一对耳朵,非常可爱。这难道是发生了变异,如果把这几个狗尾巴草的种子留下来,明年再来播种,它们长出来还是这样的吗?这种基因能够遗传吗?我的脑海中闪现着这样的问题,如果我们也像我们的祖先一样,留下最好的种子,一代一代选优播种,也许会长出这样的狗尾巴草,成为花店里的新宠。

不过那样时间太慢了,我们等不及,从种粒少而小的狗尾巴草,逐渐转变为“穗大,籽粒饱满”的小米,人类花了几千年,我们现在跑得这么快,怎么可能花这么久在这点小事上呢?如果我们想要这样的狗尾巴草,通过基因技术就可以实现,连人都可以编辑基因了,还怕几根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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