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崂山的野生花卉

花匠小妙招
2024-12-23 17:00

崂山的野生花卉虽然繁多，但缺少名贵品种，且大都只有一个土名儿。难进花谱，更不入画家的法眼，所以自古至今鲜为人识。但这并不妨碍它们自由开放，为山野添几分秀色，给游人带一阵惊喜。

崂山里最早盛开的应是腊梅。这种花的枝叶有种生姜味道，当地人称作“姜棍儿”。腊梅花朵不大，颜色嫩黄，远望不见其色，近观方感春意。它是崂山野花中的先行者。当万木萧条、众多的花蕾还在孕育，初萌的叶芽尚战战兢兢地“犹抱琵琶半遮面”时，“姜棍”就冒着料峭的朔风独自绽放了。纤弱的花朵，或许会被一场突来的春寒将其冻落。即使出师未捷身先死它也无怨无悔，毕竟曾于一片萧瑟中独领风骚。

腊梅凋谢之后，其它野花才睡眼惺忪地次第开放。堪称榜眼的应是野杜鹃，即映山红，亦名山踟蹰。映山红大多生长在沙砾石缝间，叶未发，花先开，花瓣虽单调，其色却妖冶，在风中如一匹舞动的红绸。映山红既耐旱又抗冻，即使生长在石缝中亦绽放如故，堪称奇观。海拔低的地方，花的颜色浅，呈粉红色；海拔高的地方，花的颜色深，是鲜艳的玫瑰红。映山红能受苦难却不能享富贵，若将其移栽至山下肥沃的土壤中，往往开完花不久即干枯如柴了，这一特性，倒与人类的某些习性相似。

比映山红开得稍晚些的另一种观赏性极强的花是“空充子”，学名锦带花。小喇叭状的花朵沿细长的枝条次第展开，花瓣呈桃红色，花萼处则洁白如雪。它与映山红一样同为山中隐士，宁在山中寂寞开放，不愿到山下去招蜂引蝶。“空充子”生命力极强，砂砾石缝，都是它们的栖身之地。路过的人见花儿开得鲜艳，伸手就折；上山拾草砍柴的人也经常向它挥起镰刀，往往弄得它缺胳膊少腿，满身伤残。即使如此，空充子也不向命运屈服，浩劫之后继续抽枝发芽，在第二年的早春如期绽放，仿佛曾未遭受过诸种磨难似的阳光灿烂。

“翅翅儿”是土名儿，其实也是一种野梅花，星星似的花朵白中带粉，密密麻麻地缀满枝头。花落后结一种大如樱桃的果实，青碧可爱。深秋时红晕泛开，虽令人馋涎欲滴，但却是又酸又涩，直到经霜打后方才变甜。“翅翅儿”多生长在河谷石缝间，根枝盘曲，造型古拙，当作砧木嫁接梅花尤为相宜。前些年流行养梅花时，经常有人上山挖掘，那些百年老桩全遭灭顶之灾。

山樱盛开时堪称山中一景。这种树木长得高大，其伟岸的身材让别的花树难以企及。它们敢与落叶松、黑松等主流树种争夺地盘，即使扎根悬崖巨石间也能长成大树。春日来临，满枝繁花高悬半空，让那些想去折花的人望尘莫及。这种树花谢后结一种状如樱桃的果实，虽紫红可爱，但不好吃。

五月是野梨树的花期。行走在新叶初萌的山野中，目光往往会被松林中的一片“白云”吸引过去，不用说，那肯定是一树盛开的梨雪。山樱、山丁子所开的花远望虽也呈白色，但近看却带一点粉红，只有“棠梨子”、“自来梨”等与“梨”沾边的花才洁白无暇。山风吹来，零落的花瓣纷纷扬扬，如雪飘落。

绣线菊花也是白色的，伞状的花序与绣球相似，含苞欲放时，极像一枚枚小五角星。一旦盛开，数十朵上百朵小花抱成一团，兄弟姐妹般亲密无间，远远望去犹如雪落枝头。蜜蜂们见了不亦乐乎，往往半天都不肯离开。这种灌木性质的野花喜欢群居，往往发现一株就会找到一片。绣线菊开放时正值樱桃成熟季节，它们委身于樱桃树下，远远望去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开得最晚的一种野花也许是山楸了。当秋风萧瑟，红叶满山时，山楸才如大梦初醒般绽放开来。玫瑰紫色的花朵虽然不大，却带几分秋日的凝重，它们静静地隐藏在墨绿色的叶片之间，往往不为人所注目。虽然此时群蜂早已遁形，彩蝶更无踪影，它却仍然寂寞地灿然盛开，像一个隐者般超凡脱俗。

以上都是木本和灌木类植物，至于草本藤本的花卉则数不胜数。早春的紫地丁、盛夏的金银花、秋日的野菊花遍地皆是，晚春时节山丹花开时更成一景。山丹纤弱的枝干上长着细长的叶片，托起一朵或数朵红花，东一丛，西一簇，在遍地绿草的山坡上显得十分夺目。花虽艳，近闻却有一种臭味，所以鲜有人采摘。与其同科的“倒春莲”学名斑百合，亦称卷丹百合，它的植株比山丹长得粗壮，花朵也大，但开得要稍晚些。“倒春莲”多生长在近水处，易招长虫，也不为人喜爱。而近些年声名鹊起的崂山百合则堪称崂山草本花卉中的贵族。其轮状叶片托着橘红色的花瓣，十分漂亮。由于它开花时正逢盛夏，往往“养在深闺人未识”，却因网络的炒作导致乱采滥挖，长期下去，则危在旦夕。

转子莲十分罕见，它属藤类。虽外表纤弱，却忍饥耐寒，花蕾于深秋开始孕育，在寒风中生长，当早春万木尚未发出一丝绿意时，它就冒着严寒怒放。洁白的花朵密密麻麻，像一群拥挤在一起的白蝴蝶迎风飞舞。此花虽美，却宛若离群索居的隐士，藏匿于衰草败叶间，灵芝样可遇不可求。

崂山的野花大都无味或香味儿很轻，像那些不施脂粉的村姑一样天然质朴。但也有例外，如荆条、野蔷薇、对节子等等，这些植物花开时芳香扑鼻，随风四溢，成群的蜂蝶忙碌其间，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它们的花朵洁白、细碎，不以颜色争芳，但浓郁的香气会让人经久难忘。

（刊于《四季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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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子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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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带花（孔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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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线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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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蔷薇（焦木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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崂山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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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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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节子（水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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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姜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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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丹（山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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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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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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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春莲（卷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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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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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山谷中的野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