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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橘园

花匠小妙招
2024-12-26 10:35

刘希/文

回到老家，我满怀喜悦地在屋后走了走，寻找儿时的踪迹。那片橘园，就那么鲜活地呈现在我的眼前。金色的橘子像灯笼一样高高挂着，一盏一盏，温暖怡人。已是深秋，橘子还固执地挂在枝头，我禁不住去想，它是在等我这个老朋友吗？

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每到下半年，我能吃到的零食就只有橘子了。每天早上，母亲都会给我装几个橘子在书包里，我跑一下，里面的橘子就会跟着颠一下。到了学校，在同学们纷纷拿出零食品尝的时候，我也喜滋滋地拿出我家的橘子，高高兴兴地吃起来，还常常和伙伴们一起分享。因为我家的橘子又大又甜，所以他们时常惦记我家的橘园。

收获后的橘子堆在一起很容易烂掉，母亲听人说用松针保鲜效果不错，便背着耙子到山上耙了两担松针回来。母亲将松针晒干，然后腾出一个大的米柜，再将晒干的松针铺进去。铺一层橘子，上面再铺一层松针……到了春节，很多人家的橘子因为储存方法不当，一筐筐地丢掉了，而我家从松针里扒出来的橘子还像新摘的一样，一点也没坏。新学期开学时，我还能带些橘子和同学们一起品尝。

父亲去世后，家里经济状况更是捉襟见肘，有时我连学费也交不上，母亲便想到将橘子的销售承包给经销商。那几年，这一片橘子园一年能收获六百元。收成不好的时候，只能卖到四百元左右。即使收入少一些，母亲依旧喜笑颜开，说女儿的学费再也不用发愁了。承包给别人的橘子，自己是不能摘的，母亲千叮万嘱，让我们别进橘园。她说，人穷，但志气不能短。现在去摘，那是偷别人家的东西。于是，我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将我们的橘子一扫而光。我嚷嚷着要吃橘子时，母亲就会挎一个篮子，搬一把高凳子，领着我，去摘别人剩下的——那些长在高高枝头够不着的，或是长得难看的，或是个儿太小、卖相不好的橘子。

因为有了这片橘园，我安心地读完了初中。现在母亲年迈体衰，再也没有精力管理橘园了，于是它荒废了。很多竹子破土而出，占领了本不属于它们的天地，杂草也不甘示弱地疯长着，我想在橘园里走一走，都成为难事了。每年秋天，满树的橘子高高挂着，只是再也没有人去抢摘它了。但那橘子树，依旧开着花，结着果，一年又一年，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