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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鹅掌楸

花匠小妙招
2024-12-29 09:23

5月25日下午，在海淀北坞村附近的绿道散步。绿道属于“三山五园”的一部分，全长36km，串起了十多个大小公园，全程可以骑行和步行。天气虽热，但一路上都有人，远处不时地传来四声布谷的叫声。路两边的树种得很好，除了常见的国槐、栾树、油松、悬铃木，还途径了一排七叶树，白色的花朵正挨个开满枝头。在这里看到它们，觉得有不期而遇的美好，而再往前，居然又偶遇了一棵杂种鹅掌楸，真是十分惊喜了。

这棵鹅掌楸可能还不到10岁，最低的枝干和人的眼睛一样高，比较容易看到叶片，算比较“平易近人”的一棵了——鹅掌楸一向以高度和观看容易度成反比而闻名。树干北侧少了几根主枝，可能因为离北边的杨树太近而被砍掉了。盛花期已过，还有一些黄花挂在枝头。往上看，越高处（也越年轻）的枝干越向上生长，越低就越向四周扩展。

我在树下蹲了一会儿，想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草丛里大部分是散落的干枯花瓣，有一些上面还带着几丝雄蕊，少量的花瓣上有一些透明发黄的晶状物。我猜是花蜜，尝一下，果然像冰糖一样甜。地上还有一些已经受过粉的雌蕊，青色的柱状体已经有要长出翅果的端倪，却提前脱落了。后来我把带着花蜜晶体的干枯花瓣带回家，放在一个密闭的瓶中，由于夏日高温，那些凝固的花蜜重新融化成了水状，流满了瓶底——再一次，像冰糖一样。

在树下捡的：上一排是雌蕊发育散种的过程；下一排是花瓣，右下角是带花蜜的花瓣

翅果脱落了一半，这个形态正好完整地呈现了脱落的过程

翅果脱落完，剩余的中轴和外面一层。注意中轴上的纹路

但我在树下想找到的不止这些。我记得《怎样观察一棵树》的作者曾经把一个鹅掌楸的球果放在桌子上，来的客人都惊叹不已，却无人知晓它是什么（注1）。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不愿意踩碎草丛中的脱落物，但找遍了整个树下都未果。就在我准备放弃走回路边时，惊喜地发现在紧贴路边的草丛中，有一个外形完整的球果，翅果已完全脱离。鹅掌楸的球果在种子都释放完毕后，会一直在枝头宿存到次年。现在我手上的这一枚，也许就是2021年春天的花朵，在今年其他新生的馨黄色花朵绽放之后，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随风掉落在地上。

我端详着这个和《怎样观察一棵树》的封面几乎一模一样的球果。外缘一圈微微向外张开，像一朵木质的睡莲。最中心的木质中轴上，翅果脱落所留下的痕迹，从下到上形成了均匀优美的螺旋状纹路，直至中轴的顶端。这让人惊讶的美感，是任何一个高超的人类工匠都想尽力达到的艺术水准。这一刻，我真切地意识到为什么说植物是 “非凡”的。

我对鹅掌楸球果的初步印象，就来自于这本《怎样观察一棵树》的封面，直到我捡到手中这一个

没成熟就脱落的杏，酸涩但爽脆，已经有“杏”的味道了

注1: 回家后查阅，发现我记错了，书中说的是荷花玉兰的球果，也十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