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罂粟”这两个字,更喜欢罂粟花。觉得这字眼和花一样美,真真切切的美,一点也不浮躁,特别脚踏实地。罂粟花则绚烂华美,是一种很有价值的观赏植物。
有人一听"罂粟"二字,就会神经质地跳起来,完全否定或者不想欣赏它开花结果时的美丽,或者战战兢兢地种上一盆,偷偷摸摸地瞄上几眼。我却不以为然,大大方方地让它们自由生长,因为我只是欣赏它的花和果,以及它的整个生长过程。是的,因罂粟拥有制作毒品的危险性,又有制作药物及生产罂粟籽的价值,故在世界很多国家以法律规范化地种植,未经许可种植者视为犯罪行为。
我把罂粟引进我的小花园,说起来也是个故事,一个当地人的故事。
那年夏天,我骑车路过一家豪宅,主人正在给他的花园除草。他的花园,一眼望去,月季花在展翅盛夏,百合花在争先恐后,玉簪花一枝枝地串出叶子外,在红枫下飘香。忽然,我的目光盯在罂粟花上就再也不愿挪开,院子里其他植物似乎被罂粟花的妖艳淹没了。大朵大朵的粉色重瓣花丛中,掺杂了零零散散几株紫色、白色单瓣花朵朵,随风摇曳着,蜜蜂追逐着色彩追逐着香,来来回回轻轻着陆又轻轻飞舞,场面煞是壮观。主人抬起头来,是个约七十多岁的老人,对我说声问候语。我用赞美他的花园作了回礼,随后聊起了罂粟。
老人告诉我,他的罂粟花是自播的,每年春天长出许许多多小苗,到了六月就开花结果了。它耐旱耐瘠,很适合懒人种植。他折了两枚半成熟蒴果,递给我,神秘地挤挤眼睛,说: " 毒品就在蒴果里,你若欣赏它的花,这里面的种子可以长出好多小苗苗。"
我谢了他,回家开始了我的"罂粟园"。
罂粟是罂粟科的一到二年生的草本植物。全株粉绿色,叶长椭圆形,抱茎而生;单生枝头,大型而艳丽,花色有红、紫、白色,含苞时低头向下,待你不注意,猛地挺起,向上开放。花期很短,每朵花含苞一星期,盛开两天,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帷幕拉开似的,约几分钟时间,露出球形蒴果,蒴果顶端有个放射状图纹,9到12条突起的瘠从中心点均匀地向外伸展开,似伞,果子越大越明显,蒴果开始是绿色的,成熟后就变成褐色,顶端那把"伞"与果子主体分开了条缝,里面细小而众多的种子,风一吹,蒴果摇晃,种子就散落一地。
我欣赏花,也欣赏果,仅是欣赏而已。至于它的毒性和成瘾性,我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困扰生活的任何联想。有文人自称自己读懂了罂粟花,写道"是什么让你迷离,是什么将你陶醉,是什么让你忘了自己手中那朵最美的的玫瑰;罂粟花,你用娇艳的美,诉说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用魔鬼的笑靥,让多少人迷途,丢失了本性。''
文人自古多情,用花比喻女人的确很有趣,但似乎对罂粟花有偏见。
十多年后,我再次路过那个花园,主人仍健在,花园里的花换了些什么品种,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注意力又集中到了罂粟花丛上,它们换了个位置,从花园的左边移到了右边。种子散落时落脚点决定了罂粟花开花落的格式,决定了整个花园的基调。
我的罂粟花品种还不齐全,邻居家有紫色的花,说不定它的种子会散落到我的花园里,扎下根,开花结果,然后又自然散落。
种花者,修身养性,心地善良也。难怪荷兰人都喜欢自己做花园,还把能做花园作为健康的里程碑。种花可以增加视觉吸引力 ,加强对任何景观增添色彩和视觉趣味。可以让生活充满色彩,可以让自己的心灵得到满足。种植和欣赏罂粟,假如在法律允许范围内,不妨只用童心,花外之事,与我无关,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