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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 赏花有时,书写有韵致


赏花有时,书写有韵致

刘香华

“赏花有时”,这是《花都开好了》一书所倡导的生活美学。不错的,赏花与时节密切相关,古人甚至将每一个节气与一种花相对应。宋人周煇《清波杂志》卷九:“江南自初春至首夏有二十四番风信,梅花风最先,楝花风居后。”人们挑选一种花期最准确的花为代表,叫做这一节气中的花信风,意即带来开花音讯的风候,二十四节气便有二十四番花信风。《花都开好了》便带着我们沿着四季春秋蜿蜒成的小径,在文字中游览一片姹紫嫣红。刘学刚用孩童一般清澈细致、又带有成年人沧桑的目光追寻着四时的花木,同时怀着属于哲学家一样的好奇、敏锐和追问意识,这些不同维度的视角使得他的散文创作充满了生命力,四时的花朵在他的文字中绽放出了勃勃生机。


阅读作者的文字,你会发现他给你带来的不止是“诗中有画”的和谐境界,也带来了一场色声香味俱全的感官盛宴。在他的笔下,色彩是浓艳的,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大片铺陈,细致描摹才能将花朵的美展示得淋漓尽致。他写芙蓉花:“仿佛比青还青的青春……一瓣一瓣均是洁净的白,如同清晨一般静谧而明亮,那白色是从昨夜的月光和婴儿的梦呓中提取而来的,而婴儿刚从香香的睡梦中醒来。就像一些神话所描绘的那样,在与太阳的深情对视中,芙蓉花神奇地变为浅红色,到了下午,颜色深红,尤为绚丽”。将色彩与人的感受相结合,“比青还青的青春”寥寥数字便将芙蓉木的旺盛生机完美呈现,而写芙蓉花更为巧妙,“那白色是从昨夜的月光和婴儿的梦呓中提取而来的”,月光有色,而婴儿的梦呓是无色的,但都给人静谧安宁的感受,这赋予了芙蓉花独特的气质,这也是文字区别于绘画之处,将一些抽象的感受表达得曲尽其妙。

刘学刚笔下的花不仅是可观的,而且是可以闻到香气,尝到味道,摸到手感的。茉莉是以香闻名的花,刘学刚写茉莉的香气,借古人的诗句,张爱玲的文字;写香薰的制法,花茶的制作烘托其香,并把这种香气以女子形容:“茉莉是在水一方的伊人,如西子湖畔的茶花女苏小小,如呼兰河畔的文学洛神萧红,清风徐来,清香四溢,清澈入骨,仿佛要把人润成透明的一滴;芳香入心,人成了一个香囊,笑容都是香的。”读他的文字,茉莉的香气仿佛把纸张都要沁润了。有的花是可以吃的,比如槐花。在《槐花》一文里,你可以跟着作者一起采摘、制作、品尝槐花。写到食用,动词的作用便明显了起来。比如说,如何采摘槐花呢?作者用一个词“捋”,生动展示了行云流水的采摘过程:“捋槐花,关键词‘捋’。用手握住一串槐花,轻轻地往花束的末端滑动,手一松,槐花如玉,大珠小珠落竹篮。”作者作为摘槐花的亲历者,对于如何采摘也研究出了自己独特的方法:“寻来一根粗铁条,钳子锤头齐上阵,把铁条弯成半月形的铁钩,用细铁丝牢牢地绑在长竹竿上。这样一来,等于我的手臂瞬间长长了,宛如童话故事里的长臂猿,动作轻盈而优美。长竹竿犹如紫燕穿杨柳,探到槐花丛中,铁钩稍稍一拧,就有一嘟噜的槐花仿佛美丽的白蝴蝶一般翩然飞落。”“长竹竿犹如紫燕穿杨柳”“槐花仿佛美丽的白蝴蝶一般翩然飞落”两个形象的比喻使整个采摘过程变得像武侠小说中的情景,动作优美而流畅。这些动态的描写也充分流露了作者的真情实感,白居易曾说:“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意。”散文也一样,只有根植于真挚的感情,才能塑造散文动人的意境。


《花都开好了》一书不仅直接描写四时花朵的色香味,而且“随物婉转”,以儿童视角和成人经验相交织的叙述,表达了作者与花相处的主观感受。《文心雕龙·物色》:“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詹锳《文心雕龙义证》解释说:“当他在各种自然现象之间流连徘徊的时候,他是随着景物的变化而委曲宛转地写出它们的神态象貌的……这是说一方面要恰切地描绘出景物的感性形象,一方面也要表达出作者对景物的感受。”作者写的不是科普读物上客观准确而遥远的花朵,而是自己身边的,浸润了感情的花。比如作者笔下的紫薇是自己亲眼所见的拆迁村碎砖乱石之旁寂静开放的紫薇,在起重机轰隆隆的嚎叫声和房屋哗啦啦的惨叫声里生存的紫薇。在作者眼中,花是打通时空隧道的路径,时代在发展,技术在在进步,但植物还是原来的样子。透过在时代变迁中幸存的紫薇花,作者看到了现代化怪兽击碎乡村生活的平静前田园牧歌似的景象,“远望村庄,树木葱郁,不见人影;村子的人扛着锄头,从紫薇树下轻轻走过;牛在木栅栏后面吃草,木栅栏上爬着几朵紫色的牵牛”;也看到了千年前的文人吟咏紫薇的身影,“从古典诗词可以看出,古文人钟爱秋天迎霜而开的紫薇。这与古文人的境遇和气质有关。他们多为失路之人、他乡之客。内心愁苦而孤傲的他们,寻找精神盟友的捷径是求诸自然。在他们眼里,霜秋寒冬吐翠摇芳的植物是同一种植物,或是文人的一个遥远的我”。明明是写紫薇花,却由它的生长环境想到了现代化对乡村生活的破坏,又继续沿时空长河向前走,看到了古代文人与紫薇的物我合一,使得对紫薇的描写有“随物婉转”的特性,如画的文字既精严,又调和,恰到好处地在情中,景中,理中。《紫薇》对花本身的描写虽不如其他篇目浓墨重彩,但就像鲜嫩的竹笋,上好的清茶,仔细咀嚼,口齿生香。


“花都开好了”一题给读者一种百花绽放,等你来观赏的静谧温馨之感,整个内容的基调也确实是美好平和的。在作者的带领下,我们沿着季节的道路,漫步于百花园中,于书页中感受、细嗅、观赏、品尝自然界可爱的花朵。作者用温情的目光注视着身边的一花一木,读者也可以在他温情的描述中,暂时从尘世的纷杂中脱离,在书页里找到一片祥和的乌托邦,感受离现代化都市越来越远的自然的生机与美丽,而这,也是散文创作能够给人带来的终极美好之一。

书评作者:刘香华,女,2000年生人,有作品在《山东文学》《散文百家》《黄河文学》《四川文学》《大观》等刊发表,现就读于南开大学文学院。

内容简介

《花都开好了》写的是开花植物,是一幅四时赏花路线图,是一本以月令为纲介绍开花植物的生活美学之书。在春温、夏暑、秋凉、冬寒四时变化中,呈现花朵的生长之姿,从四时花朵延伸到自然节律、风物习俗、古今诗话,倡导读者遵循大地的生息节奏,感受花朵之美以及蕴含其中的植物文化。

本书作者


刘学刚

讲授中文之美的教育工作者,耕种蔬果也收获野菜的植物爱好者,捉字为萤、煮字为食的书写者。三十余篇文章入选全国年度散文选本,五十余篇文章被选入中学语文试题的现代文阅读。出版有《草木记》《中国时间:二十四节气》《食客辞典》《舌尖上的节气》《安静的勇气》《路上的风景》等十余部作品。现居鲁中某小城,看书,神游,发呆。

出版信息

作者:刘学刚

出版社:沈阳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12月

定价:68.00元

版次:1

页数:204

字数:180千字

印刷时间:2021年12月

开本:异形16开

印张:13.25

纸张:80克纯质纸彩色印刷

印次:1

包装:平装

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716-19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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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价:68.00元

限时折扣价:44.20元

图文提供:沈晓辉

图文编辑:尹梦茹

图文审校:田 强

图文审核:夏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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