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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之树的隐喻分析——以穆旦《智慧之树》为例

花匠小妙招
2025-01-07 07:18

摘要：穆旦是一位具有浓厚现代意识和时代色彩的诗人，他晚年时期的诗歌展现出强烈的荒原意识。在《智慧之歌》里，他将生命自审与历史拷问引向灾难岁月，同时将痛苦凝聚而成的智慧拟喻为一棵不凋之树，把自身的人生体验与思想意识用“树”的意象刻画出来，“树”也成为了诗人生存境遇的形象写照。

关键词：树；穆旦；《智慧之歌》；隐喻

文革时期的一群老诗人在诗歌创作中常常以自然中的动植物借喻自我人生，这种隐喻使得他们创作的“地下诗歌”更具一种隐秘性。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充满生命质疑的“树”的形象成为中国新诗在特定时代出现的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意象。在诗坛中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生命树”的形象，如曾卓的“悬崖边的树”、牛汉的“半棵树”、穆旦的“智慧之树”等，在某种品性的相通上，“树”与诗人建立起了一种自我认同的情感机制，“树”成为了他们抒情的载体，本文将从爱情、友情、理想三个方面对《智慧之歌》中智慧之树的隐喻进行分析。

青春的爱情--经时间的考验不凋

诗歌开篇穆旦以一位看透生死奥秘的老者冷淡叙述，为诗篇奠定了一种厚重阴冷的基调，“我已经走到了幻想底尽头，这是一片落叶飘零的树林，每片叶子标记着一种欢喜，现在都枯黄地堆积在内心”【1】穆旦面对生死终极问题直揭生命的底色和本质，生命从每片标记欢喜的叶子开始，最后来到落叶飘零的树林归根入土，他所展现的是一种对于死亡的冷漠，是现代知识分子对于陷入两难境地的痛苦，对于同样的死亡问题史铁生则在《我与地坛》中赋予生命生生不息循环往复的意义。

人生由美好的开局到痛苦的经历，智慧之树要以苦汁为营养，穆旦选取了生活中三种具体真相来呈现，首先就是坚贞的爱情是经历时间的考验不凋谢的。“有一种欢喜是青春的爱情，那是遥远天边的灿烂的流星，有的不知去向，永远消逝了，有的落在脚前，冰冷而僵硬”【2】，在时间的考验下，能够看透一个人的真心，新鲜感一旦消失殆尽，想尽办法脱离你的人趁早断开，在危难面前和你一起共患风雨的人才值得信赖一生。处在生命的尽头，穆旦也明白处在当时复杂的时势和残酷的斗争之下，稚嫩美好的青春爱情很难不被现实打败，最后都会在社会斗争的扭曲之下异化变形，爱情很难在一个动荡的年稳稳扎根，所以，只有经时间考验后不凋才是青春的爱情，这是树的智慧之一。

喧腾的友谊--经利害的考验不凋

其次，智慧之树在变质的友谊苦汁浸润后，明白真正喧腾的友谊是经历利害的考验不凋。“另一种欢喜是喧腾的友谊，茂盛的花不知道还有秋季，社会的格局代替了血的沸腾，生活的冷风把热情铸为实际”【3】，在这个灾难岁月，人为自己洗清冤屈都不容易，何况结识一段纯真的友谊。穆旦是一个很重视友谊的人，但奈何在现实的利害关系面前，有人被金钱蒙蔽双眼，有人为了权势追名逐利，有人为了一己私利出卖朋友，艰难的生活与残酷的现实亦在不断地淡漠着曾经炽热的友情，直逼着人们面对现实人生【4】，所以，只有经现实利害关系考验后不凋的才是喧腾的友谊，这是树的智慧之二。

迷人的理想--经苦难的考验不凋

穆旦的诗冷硬阴晦，岩浆似的热情经过冷却却处理变为内心世界的冷风景，知性成分浓缩成“一种十分含蓄，几近于抽象的隐喻似的抒情”【6】，穆旦热爱写诗，但一直受到家人的质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放弃出国的优越机会，其实写诗是他至高的理想。最后，智慧之树蕴含着只有经历苦难的考验而不凋谢的才是迷人的理想，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有很多人被挫折阻碍给打倒，“另一种欢喜是迷人的理想，它使我在荆棘之途走得够远，为理想而痛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它终于成笑话”【5】，荒诞的世界之下，人生是痛苦的，理想与付出行走在两条分叉的大道上。在穆旦看来，理想是支撑他存在奋斗的精神支柱，但是一生付出的努力却没有合理的结局与栖身之所，这就无异于《变形记》里面所体现的荒诞性，付出无意义，努力无价值。所以，只有经历苦难的考验后不凋才是迷人的理想，这是树的智慧之三。

四、结语

穆旦的诗歌为我们呈现出一种强烈的荒原意识，充满着矛盾的冲突，蕴含着强大的张力。现代人一脚踏进荒原而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一切美好的事物时过境迁后，可能不敌思想腐朽，可能不敌世风日下，可能不敌时间推移，化纯净为变质，所以人生万古长青的智慧之树是以苦难为汁液，也检验着何为青春的爱情，何为喧腾的友情，何为迷人的理想，从而获得智慧的觉悟。

参考文献：

【1】【2】【3】【5】：穆旦，穆旦诗全集[M].北京：中国文学出版社，1996.

【4】曾令存.植根于苦难的“智慧之树”——穆旦《智慧之歌》赏析[J].语文月刊,2001,(08):4-6.

【6】中国当代文学史，赵树勤，李运抟主编，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11,第122页.（一审编辑：梁瑾瑜）

（二审编辑：李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