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神话故事：石榴仙子的传说（甲）
【按】江苏省传统文化促进会花木文化专业委员会成立不久，邻省参观团来江苏沭阳考察花木产业，有人向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梁根华提问：“花木江苏为什么成为花木大省？花乡沭阳为什么名扬四海？”答曰：“天赋神性”！——南京是花神诞生地，有花神庙、花神湖、花神亭、花神大道为证；沭阳花乡有石榴、桂花、苴麻三大仙子传说。这些来自民间的、烟火气重的民间传说给这片普通的土地笼罩上一层神秘的色彩。近日，笔者找到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沭阳县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臧继骅先生，将上世纪80年代全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活动中搜集整理的流传在今苏北一带的三大仙子传说分期刊登，以飨读者。
第一回 醉令成真改年号
话说武则天改唐为周，做了亘古第一女皇，第十二年冬的一天，天降大雪。武则天诗兴大发，与太平公主一道饮酒赛诗。酒兴正浓之际，但见窗外腊梅盛开，傲雪斗霜一般坚贞不屈。武则天突发奇想：自古帝王皆为男身，唯我以女花之身登上大宝，可能是花神相助，若是花神护佑，何不一试，朕乃人皇，何不已女皇身份号令百花提前迎春，顶雪开放，保我大周平安万年！今日也是冬闲，看看我这女皇是否真的金口玉言！
想到此，猛饮一斛酒，挥笔书写诗诏一道：
本皇今日游上林，天下百花要齐迎。
若有哪花不开放，剑斩火烧不留情。
太平公主惊道：“皇上，蜡梅本系冬花，此时得了雪气滋润，应该大放，而其它诸花，自有规律，怎能同时开放？”醉眼朦胧的武则天怒道：“百花都是草木，为什么小小蜡梅能不畏严寒，积极与朕陶情，而其它花卉为何就不能讨朕欢欣？古人云，圣天子得百灵相助，今虽非神仙，胜似神仙，我令百花明日齐放，谁敢不从？”太平公主再不敢言，太监们唯唯诺诺，立即把她的诗诏盖上玉玺，成为一道正式圣旨，挂在上林苑皇家花园里。
第二日，皇家花园上林苑内果然群花齐放。由于是雪后开花，上林苑如同一张白纸上画满万紫千红的各色立体花卉。武则天坐在凤辇上，举目四望，但见艳丽无比，自觉进入仙境。走着，走着，她高兴得竟在凤辇上跳起来，面向天空，失态大呼：“朕通天了！朕通天了！”周围跟随观花的群臣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呼之后，武则天命人将开放的百花逐一登记、挂金牌、滴御酒，而后又摇头咂嘴地吟道：
百花齐放朕通天，通天本领人胜仙。
旁边的文书官立即取笔记下这两句。望着文书官认真的样子，武则天接着说：“今因上天垂象，证明朕能通天，故今年的年号应改为'万岁通天元年'!”文书官笔录后又交史官……太史官遂于当日诏告天下。这一年，正是丙申年（公元696年）。从此，“万岁通天元年”这个年号，就这样被历代史家永久性承录在案了。此外，“百花齐放”一词，也从此时流传下来。
武则天既然能通天，敢令天上花神提前司花，使其违背时节共同开放一事，不用说，也是惊天动地之事。天庭中的玉皇大帝在第一时间内就获知消息，顿时神颜大怒，急令太白金星查明前因后果，严惩有关人神！太白金星哪敢怠慢，立即行云外出调查。
第二回 花神离岗是主因
原来，天上仙山中主管各方司花仙子的花主叫百花仙子，是百花之主，人称“花神”。那一日，她因雪后无事，闲跑到比较清净的青麻仙姑的绿幽洞内，被青麻仙姑留住研下百仙棋。
正当百花、青麻二仙姑着棋入迷时，地上人皇的酒后敷令已经挂出，由于土地神的及时运作，当时惊动了天上各位司花仙子；众仙子齐集于百花仙子的花主洞讨示旨意，可花主偏偏不在，询问守洞童子，童子摇头不知。
怎么办？众仙子个个心急如焚。有的说，花主不发号令，我们不能随便听从地上人皇御诏；有的说，找不到花主，我等仍应下界承诏，因为凡尘上这个人皇不是一般人皇，她是月宫里的仙狐转世，且与娣娥关系极好，而娣娥又与玉帝关系暖昧，其神权力量大于我们的花主。花主就是找到了，谅她也会看在娣娥的面上，服从地上人皇。说话间，已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时辰。看看到了夜发催花时刻，众仙子无奈只好纷纷散去、急急去下界各司其花。
牡丹仙子因系百花仙子的“铁杆子”，没有从众离开，坐在门前仙凳上闭目静候，可当她打盹后睁眼环顾时，忽见一位仙子坐在她的身后，牡丹仙子起身近前一看，原来是平时少言寡语的石榴仙子。牡丹仙子道：“小妹，你为何没有从众跟她们一道去下界司花？”石榴仙子说：“你仙姐都不怕剑斩火烧，为何我要怕呢？”牡丹被她感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少顷，牡丹仙子说：“仙妹，牺牲我一个足以够了，何必另外陪上你？再说，你所司之花，是人皇派人专门从西域伊朗那地方移植而来，如果被剑斩火烧就可惜了。”石榴仙子笑道：“不，小仙所司之花，乃是固有的，我们早于神农尝百草的时代，就已扎根于神州大地；后被中亚人挖走，到了西汉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又被张博望侯从中亚挖回，她姓武的疑为自己派人引进的是第一次，岂不知早在822年前，张博望侯就先她引进。我考虑好了，上林苑那几百株她自己引进的石榴，尽管让她火烧好了，小仙和张博望侯散布于民间的榴种，她是烧不尽的！”石榴仙子一席话，说得牡丹连连点头，但她从爱护的角度考虑，最后还是劝她赶快离去，与众花一同开放，且又亮明身份：“花主不在，我牡丹为大姐，小仙妹如不听从，即属违规。”话说到这个份上，石榴仙子只好舞袖施礼，含泪而去，心中直埋怨百花仙子不该擅离职守，让地上人皇钻了空子。
第三回 牡丹石榴各褒贬
经过调查，太白金星还知道百花开放的当天情况：那日早上辰时，武则天与群臣观花狂呼，定了年号之后，发现牡丹、石榴未开放，皱皱眉头一转脸，猛见石榴立马抖动枝上白雪，放叶含苞，可牡丹却丝纹不动，全身披覆白雪，像是身披银妆的贵妇，遂令人按昨日圣旨最后两句执行，话未说完，太平公主连忙劝阻：“皇上，可按古人做法，来一个击鼓催花如何？”女皇哼了一声：“不行，那样做，太便宜了她。”公主说：“毕竟牡丹是花中之魁，开放时艳丽无比呀，除掉她岂不可惜？”女皇点点头，改令太监们升起千盆炭火，逐株进行火炙催花。当太监领命而去时，女皇乘辇来到牡丹丛中，高声宣道：“尔等听着，朕看在公主面上，等你们三四个时辰，假如今日申时还不开花，本皇将号令全国绝其种！”喊声如雷，震得牡丹枝上的覆雪哗啦啦直落。
不一会，交到已时，只见几百株四色石榴争相开放，俄顷，复又生出怀中抱子，奇奇幻幻，夺尽造物之巧。武则天不由转怒为喜，哈哈笑个不停。
天上绿幽洞内的百花仙子今夜连输五盘百仙棋，天亮后又下一盘，待到已时，方才赢了一盘，这才起身回洞，洞门前牡丹仙子泪流满面，且又周身是汗。百花仙子大吃一惊，一问，方知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正在追悔莫及之时，石榴仙子跑来报告地面情况，并建议牡丹仙子速速行云催花，以防人间牡丹断种。牡丹仙子望望花主，百花仙子气道：“你昨日要有本领就代替我留住众姊妹，什么事也没有，现在只留下你一个有何作用？还不快去，力争在骚狐规定的申时放花。”牡丹掏出香帕，擦了把脸后，随石榴仙子驾云而去不提。
武则天观花后率众从午时饮酒，一直饮到申时仍未散席，这时太监来报，全园牡丹已经开放，国色天香，盖住全园百花，众臣纷纷起身，叩请万岁前往看牡丹，武则天摆摆手：“牡丹延时干放，值不得朕去观看；从此，朕也不想在长安城看到她！”说完后又叫人拟旨，说是牡丹迟至太阳将落时方才开放，着将全城所有牡丹统统挖起，移栽阳镇（今洛阳）,着该地节度使章更负责督办。
不一会，当武则天看到武姓宴席上独缺侄儿武更（亦叫武八思）,低头一想：“哦，几年前被我派去远方镇守海口去了，武更的大营所扎的地方，好像叫竖阳（今沭阳）,侄儿在那里虽有三妻四妾，可不知何因，至今已有五十多岁，仍无子女，怎办呢？”当她想起上午看到的怀中抱子的石榴花时，凝神思考：“不如将石榴送与侄儿，以祈得子之兆。”想到这里，当即喊来拟旨官，下了第二道圣旨：“石榴开花虽未按时，但朕念她一系西域引进，不熟悉本皇规距，二念她不须朕催，而于上午竖立阳气之时自觉开放，同样于每株上悬挂金牌、滴上御酒。明令花工将四色石榴各选百株，由第二日回任的青州王移交海口武更王爷欣赏。”末了，武则天补充道：“同是发配出城，但去落阳（洛阳）的牡丹是贬,去竖阳（沭阳）的石榴是褒”。众大臣高呼：“吾皇圣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臧继骅，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沭阳县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整理者：根华，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沭阳县民间文艺家协会副秘书长，江苏省传统文化促进会花木文化专业委员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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