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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读 | 爱植物的你，觉得园艺是科学还是艺术？

花匠小妙招
2024-09-16 23:04

鹅掌楸摄影/盖娅植物课程组

或许每个人都曾有一个园艺梦，多多少少都种过一些花花草草。

我小时候在乡下长大，得天独厚的环境，让我能尽情折腾，拿着小锄头，在屋前屋后种上各种花草。最羡慕的是隔壁邻居爷爷的花园，似乎一年四季都不败落，春天开的是桃花、李花，夏天蔷薇爬满围墙，秋天有菊花，冬天有腊梅。我常在他的花园里流连，邻居爷爷也会慷慨地分给我应季的种子、花苗。我小心翼翼地拿回家，询问奶奶可以种在哪里？奶奶瞅一眼，告诉我手中的植物喜欢什么样的环境。

印象中，最难种活的是石竹，明明是生命力很旺盛的植物，但我总种不好，也常会有挫败感。这些种植的经历，是我与植物的初次接触，此后，再遇到它们，总会生出更多亲切。有一次，我在花店看到康乃馨，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后来，翻到植物学分类相关书籍时，才知它和我小时候种的石竹同属石竹科。

植物界如此庞大，我们到底该如何科学地认识他们？首先需要厘清一个概念，怎样才算认识？在大部分人看来，知道它们的名字或许就算“认识”，一棵树长在那儿，知道它是柳树就够了吗？它的叶是什么样子，叶片边缘有锯齿吗？它什么时候开花？花序是有限花序还是无限？还有除了它自身形态外，它生长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它周边还有哪些植物？认识植物其实跟认识人一样，不只是局限于一个人的名字，而更应该关注他的背景、性格等因素。

就像我们不可能一下子认识所有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对整个植物界了如指掌，那该怎么办？因此，人们开始给植物取名、分类，但这个过程并非一蹴而就。

在中国，人们认识植物的经验是从药用植物开始的，给植物取名、分类主要为了方便交流，也方便经验的传承。古书《淮南子》就有：“神农尝百草，一日而遇七十毒”的记述，后汉时的《神农本草经》就是一部总结经验的药书，共载药365种，并进行分类，分为上、中、下三品。比如上品为有营养的、常服的药，下品为专攻病、攻毒的药。这是一种极初步的，从实用出发的分类。

而西方植物分类发展史，开始也与中国相似，由于理论的缺乏，人们通常从习性、功用这些最容易观察到、与生活关系最密切的特征入手。被称为“植物学之父”的希腊人狄奥弗拉斯图著《植物的历史》和《植物的研究》二书，记载当时已知植物约600种，以树木、灌木、亚灌木和草进行分类，后来以他的名字命名了刺萝桐科。

而到文艺复兴时期，植物学者从中古欧洲思想中解放出来，努力观察自然界，开始关注植物的本质特征。比如瑞士植物学家Gaspard Bauhin所著《植物绘图》并提出科学命名的方法，成为日后双名法的雏形。

但在此时期内，植物分类学家常常选取1个或少数特征来对所有植物进行分类，具有很大的强制性和人为性。在这个“人为分类时期”的典型代表人物为瑞典植物分类学家林奈，以植物的雄蕊的数目将植物分为24个纲，再用心皮的数目将植物进行分目。这个系统被称为“性系统”。同时，林奈提出双名法，将植物的学名分成两部分，第一个词为属名，代表该种植物的共性，第二个词为种加词，代表植物的特性。在林奈时代，“属”和“种”的概念更受重视。

此后再经自然分类时期，进入现在的系统发育分类时期，关注类群的演化。

“通过比较植物的叶、茎、花等结构，人们注意到不同植物的相似之处。植物学家依据共性给植物编组，由此形成了初步的分类。随着时间的推移，分类系统不断精细化，包括多个层级，科就是其中一级。过去，人们主要用传统分类系统鉴定植物的种，但随着遗传学的发展，植物间的相似性来自遗传，当今的植物分类系统旨在反映植物物种间的遗传关系，并常常用分支示意图来表示，这种分支示意图很像谱系学家画的家谱树。”

在《英国皇家学会园艺学会植物分类指南》这本书中，作者正是基于分子生物学研究证据的最新植物系统树和与之相应的最新分类系统进行介绍，让读者熟悉这个新的分类系统中主要的科，从而能够利用相关知识观察、鉴定、选择和栽培植物。

从“活化石”银杏科到莫奈画笔下的睡莲科，从常有彩色佛焰苞的天南星科到具有独特唇瓣的兰科，从充满热带风情的棕榈科到盛产多肉植物的景天科，该书图文并茂地介绍了75科常见园艺植物的规模、分布、起源、鉴赏和园艺应用，融合科学之真与艺术之美。

为什么是科？北京大学教授汪劲武在《植物的识别》一书中指出：“如果你发现一种开花的植物，经过现场观察，马上就能判断它是哪一科的话，说明你有了一定的识别植物的能力。达到这种程度非一日之功，而是不断接触植物，多看多积累的结果。同一个科的植物往往具有一些关键的共同特征，抓住了科的关键特征，识别属、种就省劲了些。”因此他将“科”比喻为“识别植物的引路者”。

“好在人类有一种应用于植物世界的逻辑体系，它可以让你不必一种一种的去认识植物。这就是人们把植物组编成科的意义。植物学家利用经验，根据相似性和亲缘关系给植物分类，让我们有可能理清庞大的植物王国中的生物多样性。”在《英国皇家学会园艺学会植物分类指南》一书中，这段话引领每一位对植物感兴趣的人入门。

在一些植物分类学老师看来，植物分类学并不是教人辨认多少种植物，而是让人科学地去认知植物。而这本书同样也不只是教你辨认。英国皇家园艺学会是世界著名的园艺组织，创立于1804年，在其网站上列出了工作的“4I”知道原则：激励（Inspire）、参与（Involve）、告知（Inform）、改进（Improve）。本书中主要涉及第二和第四个指导原则，也与第三原则有一定关联。因此，这本书既不像高深的教材，将背景并不深厚的植物爱好者阻拦在门外，也不似“植物志”，让园艺工作者也能从中找寻专业的园艺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