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如菖
亭亭如菖
菖蒲，乃蒲类之昌盛者，《本草·菖蒲》中记载道，“典术云：尧时天降精于庭为韭，感百阴之气为菖蒲”。可即便古语将菖蒲描述的飘逸俊秀，翠色清目，也无法阻挡同事们每每路过角落中的四张办公桌，总爱摸摸桌上造型狂野的迷你盆栽们，啧啧笑道“你这小韭菜又长高了呀”。
霜降前夕，气温缓缓下降，初五那天少见的秋阳和煦，这四颗迷你菖蒲正是那时正式入驻办公室的。“快！给你们带了宝贝”，外勤归来的师父左手托着一颗“小草”，右手拎着一个纸袋匆匆赶来，我们便如同留守家里的孩子等着父母投喂般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盯着那颗小草。只见那盆栽约一寸见宽，青涩的釉面光滑可鉴，圆润可爱，里面正茂茂地长着几十丝细长如剑的青叶，那叶片上下等宽，叶与叶之间亲热地挨挤着，自爬满藓类的土壤之间爬出，一丛叶片下直上发，朝气蓬发。
“这……这不就是草嘛！”“我看怎么像一茬韭菜呢？”我们仨面面相觑，不知什么时候野草也能得以被培育在小瓷盆中，摇身一变成了“小众高端造型盆栽”。师父但笑不语，托着那还没拇指高的小盆栽轻轻落在我办公桌的笔记本上，又拿出其他两颗送给师姐们。那绿莹莹的瓷釉亭亭立在靛蓝的封皮上，一时竟看起来颇有几分雅致。师父为何要送我们每人一颗“草”？莫非是想激励我们如小草一样默默蓄力，顽强生长？转头一看，师父又埋头于忙碌的活儿中，我们只好先拿起水杯喂小草补充些水分。虽说这盆栽其貌不扬，可几天里码字时有它相伴倒也有几分安心和趣味，每每盯着屏幕太久，就望向桌面上不远处的一抹绿色，不失为一种眼部保健。
转眼一周后，外出海南培训归来的我发现，桌上哪还有我那细瘦高挑的小草的影子，只剩下一株造型十分狂野的“爆炸头”，只见已长长一倍有余的细叶，柔软的身条呈发散状垂下，直遮住了青瓷小盆垂到笔记本上，我这才想起外出一周的我忘记帮它找位“托管”，及时浇水修叶了。可路边小草竟真的会有这么柔软的叶条吗？我拿起手机一识图，才发现这竟是园林绿化的知名植物——金钱菖蒲。更是此时，我们才了解到菖蒲在室内养殖时，只要清水不涸，可数十年不枯。古人夜读时就喜爱在灯下放置一盆菖蒲，使其吸附空气中的微尘。
回想起初来中心时，每一份新活儿交到手中，总惧难做完美，因而不敢下手，若是一开始我就知道这盆栽真是知名草木，以我的脾性定要日日浇水，甚至还想网购营养液来“望蒲成龙”，却不想把它视作小草，一周未曾悉心照料，菖蒲却长得郁郁葱葱，甚至蓬出一朵草“花”。不禁令我细细思索，做工作若是以完美为目标，始终因循守旧，止步不前，必定难得任何成绩，而无论成果如何，先如菖蒲一般用亭亭净植的叶条内蕴藏的狂野的长劲来干一通，经年锻炼后更一定有成长的磨炼。
我大声在办公室向同事们为这被曲解成“小草”、“韭菜”的知名盆栽正名，师姐却轻抚着那青窄茂盛的叶片笑道，“小可爱已经是我家的‘小韭’了，只能‘嫁我随我’咯”。“虽然被你们错认了科目，却让你们有乐亦有悟，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师父也从工作中抬起头总结道，窗外的秋日暖阳也温柔地抚着小菖蒲的叶片，办公室里笑声朗朗。
供稿、编辑 | 蔡淑婷 审核 | 詹行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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