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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陆舞曲：流行糖衣下的独立精神

花匠小妙招
2025-01-16 16:18

性感的女主唱Silvy和键盘手Wout所组成的二人乐队“尽舞团”（Sylver）单曲《why worry》的音乐录影带十年前，她是皮鞋专卖店售货员，而他是个整天跑夜场的DJ。在各自的职业之外，他们还私藏着自己的爱好——她拥有一副天籁嗓音，7岁时就是小童星，还参演过歌剧，梦想做一名歌手；他酷爱所有类型的音乐，更热衷于研究音乐史，甚至不惜用两个房间来收藏自己的数万张唱片，他幻想着那些唱片上有朝一日刻上自己的名字。

十年前，他花1000多欧元买下一台昂贵的电子合成器，写了一首旋律，找来她为之配唱，做成他们的第一首舞曲音乐《互换位置》（Turn the Tide）。不幸的是，这首歌始终在唱片公司的抽屉里沉睡，整整一年后，制作人才意识到它的存在。2001年，这支单曲在德国一发行即一路攀升至排行榜亚军，并进入欧洲各国排行榜前十。

2002年，巴西人、俄罗斯人、美国人、墨西哥人、日本人在他们的国家都听到了《互换位置》，但没人知道，这出自谁之手。

当然，那只是6年前。现在，性感的女主唱Silvy和键盘手Wout所组成的二人乐队“尽舞团”（Sylver），已经成为欧洲顶尖舞曲组合的代表之一。这两位怀揣梦想的比利时人，已成为他们国家的骄傲。“Sylver”这个拗口的名字频频攀上欧洲各国排行榜，而他们的音乐，每晚都出现在不同国家的主流俱乐部中。

“我们去过至少25个国家演出，几乎每个国家的人都会哼唱我们的旋律。”键盘手Wout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说道。毕竟，当年创作《Turn the Tide》时，他与Silvy只是“纯粹觉得好玩”，“我们并没有幻想过成功，更没有想到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都能听到我们的音乐。”

在人口不过1000多万的比利时，他们的成功像是一个奇迹，引来无数的效仿者。就在几年前，比利时曾蜂拥出十多支“性感美女+酷帅DJ”的电音组合。但无一例外的，所有模仿者都失败了。到今天，提到比利时的舞曲电音组合，人们知道的只有“尽舞团”。

10月，已经发行四张专辑的“尽舞团”开启了他们在中国的第一次巡演。这也是比利时音乐人的身影第一次出现在中国。

比利时，现代舞曲的诞生地？

Wout最早接触电子合成器是在20年前。这种诞生于上世纪60年代、最初只是在音响实验室中帮助作曲家创作电子音乐的工具，到了上世纪80年代，逐渐变为重要的演奏乐器，成为流行音乐中不可分割的元素。

人们普遍认为，由于黑人音乐在美国的兴盛，上世纪70年代才会出现强调节奏和打击乐的迪斯科音乐。而这种由美国小城镇风靡至全球的音乐，正是舞曲音乐的开端。但Wout却有截然不同的观点：“现代舞曲的诞生地，是在比利时。”他认为，比利时人把每分钟125拍的迪斯科音乐做了革新，变为更加激烈的140拍——正是这种“新节奏”（New Beat）影响了全欧洲。“在欧洲人眼里，这种全新的节奏才是真正的舞曲音乐风格。”1988年，比利时著名的糖果乐团（Confetti’s）推出首张专辑，标志着“新节奏”风格达到高潮。也就是在那个年代，Wout开始痴迷于电子舞曲。

“舞曲音乐并不仅是让你High起来那么简单。”Wout说，听电子舞曲音乐，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放松全身心，“你的身体会随着节拍摇摆，你的腿会情不自禁地舞动，这些都是你喜欢上一段音乐的标志。”Wout喜欢所有类型的音乐，但之所以迷恋电子舞曲，就是因为大多数时候，听舞曲音乐让人彻底放松，不需要思考，把自己完全交给音乐。

但摆动身体只是初级阶段。Wout认为，不同的舞曲音乐包含着喜悦、兴奋、悲伤、忧愁等各种情绪，“在比利时，我们是第一个将人声加入舞曲音乐中，并强调舞曲音乐优美旋律的乐队。”之所以在纯舞曲中加入Silvy的天籁女声，就是为了更全面地赋予舞曲音乐以灵魂。

“人们会发现，听我们的舞曲音乐，你可以选择完全跟随节奏，也可以选择聆听歌曲旋律，揣摩歌词含义。”作为词曲创作者，Wout认为自己的每一首歌都在讲述一个故事。他把“为何忧愁”、“七滴泪”作为自己的歌名，“每首歌都是我们的人生，我们的感受。”对Wout来说，舞曲音乐最大的魅力在于“它不受任何音乐疆界所限制，可以加入Funk、R&B、爵士、Hip-Hop等不同元素，只要你喜欢”。

或许你会觉得电子舞曲是一种表面化的流行，但不同的乐队恰恰用这种最流行的形式，表达着各自的独立精神。比如英国著名的“宠物店男孩”（Pet Shop Boys），就在流行的外套中装满他们对政治、历史和社会现实的看法。“化学兄弟”（The Chemical Brothers）则将工业噪音、硬摇滚和Hip-Hop都糅进电子舞曲中，玩着各种天马行空的试验。

从地下到主流

2005年，对于电子舞曲音乐人来说是一个值得记忆的时刻。

尽管没有多少人再看重格莱美奖这个失灵的风向标，但2005年，第47届格莱美奖还是做了一件划时代意义的事情——在上百个奖项中，格莱美第一次将“最佳电子/舞曲专辑”等4个奖加入格莱美大家庭中。

那一年，美国唱片艺术与科学学院院长尼尔·波特诺宣称：“当一个音乐领域内的活动异常充分，我们就得考虑为之设立新的奖项。最佳电子/舞曲专辑的添加是舞曲界的勤奋、渐成规模以及舞曲专辑领域的明显进步带来的……我们不会给一大堆自身还未成熟也不流行的音乐类别添加奖项。”言下之意，2005年是电子舞曲音乐的丰收之年，令年老体衰的格莱美也不得不引起重视。从2005年至今，获得这个奖项的音乐人包括Basement Jaxx、“化学兄弟”和麦当娜。

“格莱美的关注，对所有电子舞曲音乐人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信号。”Wout说，这让最初产生于地下状态的舞曲音乐得到了更多的关注，“这证明了电子舞曲音乐在全球范围的重要性和独特性。”

Silvy还记得，十年前，当人们得知她是一支电子舞曲乐队的主唱时，总是带有不屑一顾的神情。“我们只能在一些地下舞厅演出，给热舞的人们伴奏。没有人把我们的作品当做音乐。”那些风光无限的舞曲乐队，也都曾有藏于地下的灰色岁月——“化学兄弟”1993年成立时，不过是曼彻斯特地下俱乐部的两个穷困潦倒的DJ，但现在，他们的专辑销量超过了U2；Basement Jaxx刚开始他们的职业生涯时，是在南伦敦的一家地下餐厅，现在，这对电音世界的怪才已经是世界上最成功的舞曲组合之一，并拥有了自己的音乐厂牌。

“20世纪80年代的舞曲音乐正在以全新的形式回归。”Wout说。三年前格莱美奖的设立，为舞曲进入主流、进入大众视野提供了最好的机会，“你看看现在欧美的流行音乐，都在从舞曲中汲取灵感。很多音乐人都在尝试写舞曲音乐。”他认为，今天英美舞曲最大的特点是跟黑人音乐里的Hip-Hop、R&B相结合，强调节奏。而他，将始终坚持做“旋律至上”的、冰冷的、怀旧的、带有浓郁欧陆风格的舞曲音乐。

这次到中国巡演，Wout惊奇地发现了很多中国乐器，他兴致勃勃地去玩了二胡、古筝和扬琴，“我在考虑，下一张专辑把这些非常酷的中国声音放进我的音乐。”

吴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