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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画中的花木兰形象

花匠小妙招
2025-02-03 08:50

这幅清代的《木兰图》，描绘了花木兰“旦辞爷娘去”的告别场面。

○郑学富

“有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常香玉主演的豫剧《花木兰》里这段唱词，真可谓家喻户晓、深入人心。

作为中国古代传说的四大巾帼英雄之一，花木兰的形象最早出现在南北朝的叙事诗中，名为“木兰”。这个人物一出现，就受到世人的尊敬和喜爱，于是木兰的身姿从诗中走出，在历史的光影中走进了戏文、绘画、影视剧，且长盛不衰。直到今天，花木兰都是一个传奇女性的代表，她突破礼教桎梏、英雄无畏、勇敢保家卫国的精神，依然激励着现代女性前行。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南北朝时期，在一首乐府民歌《木兰辞》（又名《木兰诗》）、也是一首长篇叙事诗中，木兰登场了。全诗讲述了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在战场上屡建功勋、归来拒绝做官、只愿回家尽孝父母的故事。整诗塑造出木兰勇敢、善良、淳朴、孝顺、巾帼不让须眉的形象。全诗的叙事主线是以“木兰是女郎”来展开，从而构思出一个具有浪漫色彩的传奇故事。虽然是战争题材，但诗中的生活场景、儿女情态更为突出，故事性与艺术性兼得。后来《木兰辞》与《孔雀东南飞》被合称为“乐府双璧”。

到了明代，文学家徐渭将《木兰辞》改编为戏剧作品《雌木兰替父从军》。这是一部二折杂剧，也是历史上第一次将木兰的英雄形象搬上戏剧舞台，剧中提到木兰的父亲叫“花弧”，这也给一直没有姓氏的木兰形象赋予了“花”姓，自此让花木兰的故事从民间野史变得更为流行。徐渭同时也是一位著名画家，却没有留下他画花木兰人物的画像，未免遗憾。其实在明代以前，很少见到以花木兰形象为主体的绘画作品。从目前能查看到的古代绘画中，清代画家禹之鼎（1647年-1716年）所创作的一幅《木兰图》，被认为是发现最早也比较有代表性的一幅花木兰画像。

禹之鼎是清代著名画家，字尚吉，一作上吉或尚基，号慎斋，江苏人，尤以肖像画著称；入京供奉内廷后，声名鹊起，誉满京师。他的肖像画，在学习前人绘画技法的基础上，广采博取，融会贯通，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墨骨和色晕并重，既有淡墨渲染的坚实结构起伏，又有重色晕罩的明润肌肤色泽，所画人物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立体感强，又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形神兼备，达到了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境界。禹之鼎的肖像画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很少画无任何背景的单身站立或正襟危坐的画像，以避免人为雕琢或理想化、概念化的痕迹，而是往往把人物置于特定的故事情节、生活环境之中，表现人物的言行举止、喜怒哀乐的感情变化，力求生活化、具体化，富有真实性和亲切感，所画人物都表现得真切自然、动人心弦。这种用背景烘托人物的绘画手法，禹之鼎运用得娴熟自如、得心应手，远胜他人一筹。这幅《木兰图》就是如此，描绘了花木兰“旦辞爷娘去”这一具体场景。

画中背景为一处农家院落，草堂、泥墙、柴门，门前青草萋萋，院中古树参天，根株结盘，中部枝叶繁茂，顶部状如鹿角，表现了主人在此是老户人家，居住年代久远，岁月沧桑。花木兰身着黄色战袍，头戴红缨盔，脚蹬黑色战靴，腰悬弓箭、箭壶，一副女将装扮，英姿飒爽，骑坐在一匹白马上，俯身与家人依依惜别。她的出征装备，符合《木兰辞》所写：“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画中四位人物神情各异，无不体现了离别时不舍的心境。少女花木兰身材丰腴，面庞白皙俊美，其神态既有刚毅、果敢的豪迈，又有贤淑、温柔的细腻；门口台阶上站着白须飘髯的老父亲，手持拐杖，深情地望着女儿，心中既有愧疚，又有怜爱；老母亲手领着小儿，面对即将远征疆场的女儿，难以自抑，掩面而泣；小弟弟仰面观天，似在看天气阴晴变化，惦念姐姐征途上是否顺利？能否平安回来？死生离别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跃然纸上。此图体现了花木兰牵挂亲情、骨肉难离的拳拳之心和慷慨赴国难、壮怀激烈的家国情怀。

这之后，花木兰从军主题的画作多了起来，大多是以单人为主体，着重对人物动作和气质予以刻画和塑造。如清朝余集画的《花木兰》，表现花木兰征战中喜读兵书的儒将风采；近代画家谢之光、程十发的《花木兰》，表现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气概。这些画作，从一个侧面或多个侧面，弘扬花木兰所体现的忠孝节义、坚毅勇敢的品质，抒发了对女英雄的颂扬和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