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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一年飘絮时：安能辨我是雄雌？

花匠小妙招
2025-03-15 07:33

春渐深，天亦暖，飞絮起。每年这个时候，杨柳都会成为“槽点”。今年的情况有些不同。

4月1日，济南市园林和林业绿化局与济南市气象局首次联合发布2022年飘絮预报，提醒我市将迎来毛白杨的飘絮始发期，预计持续20天左右，高发时段为天气晴好时每日10时至16时，请市民外出做好个人防护。

不仅如此，20多天前，《2022年济南市杨柳、悬铃木飘絮治理实施方案》发布，除了提出从“建、换、治”三方面入手进行飘絮治理外，还提到，今年提倡物理防治为主，不再明确要求对部分杨柳雌株注射抑制剂。

从年年被抱怨的“漫天飞絮飘”，到现在强化精准治理的“有絮不成灾”，再到今后需持续努力的“纳入生态系统整体中去把握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杨柳飞絮”正在试图告诉我们更多。

辨花识草：柳树雌雄株有最佳分辨期

按嘻游记的老规矩，先从辨花识草开始。以柳树为例。

“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这副楹联足以说明济南市树——柳树的地位。不过，“万条垂下绿丝绦”的美景背后，是飞絮的产生。产生飞絮的，一定是雌株，雄株不会。那么，种植的时候，只种雄株不就可以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杨柳树在生长初期，雌雄莫辨，即便是那些在苗圃做育苗工作的人，有时也很难从外观上辨别树木的性别，在栽种前对每一棵柳树进行“性别鉴定”不现实。一般情况下，处于萌芽、开花、展叶的集中时间，是辨别雌雄株的最佳时期。泉城公园退休高级工程师刘淑芹就如何分辨做了解释。

雌株和雄株在早春开花时的景观有很大区别，远远就能分出。这是3月中旬同一镜头下的雌雄两株柳树，是不是一眼就能分得出。

远远望去一片鹅黄色的柳树，是雄株。

为什么雌雄株外观上有这么大的区别？原因是柳树雌雄花序的不同造成的。雄花的花药是鹅黄色，雌花的花柱是绿色的，因而造成早春开花时的景观不一样。

这是柳树垂下的枝条，枝条上一排排的雄花序，格外亮黄。仔细看看雄花序，真多呀！近距离看看雄花序，一个个胖嘟嘟的，很好看。童谣树叶歌里描述“柳树叶像眉毛，两头尖尖一笔描”，多么贴切。一朵雄花有两个雄蕊，花药黄色。

雄株的枝条：

雌株的枝条：

突然想起古诗词中的“柳丝黄”。“菀菀黄柳丝，濛濛杂花垂。“唐朝常建《春词二首》中这样描述，大意是初春的柳条和柳花，黄色的柳丝，那么轻柔，上面密密的柳花清新可爱。在《甄嬛传》里，宜修皇后也曾对着皇帝吟起这首诗，形容甄嬛如初春杨柳一样清新可爱。

还有“雀啄江头黄柳花，鸬鹚鸂鶒满晴沙”“嫩烟轻染柳丝黄，句引花枝笑凭墙”“心事卜金钱，月上鹅黄柳”“春风吹柳柳丝黄，更有梅花满路香”等等诗句。

“柳丝黄”这样美丽的字眼，难道是古人色彩感刁钻，非要将早春嫩色的柳条写成黄色的？现在想来，或许当时诗人看到的，应该就是雄柳吧。

种下一棵“正确”的树，容易吗

从诗情画意里走出，回到现实。

柳树在北方城市是有种植传统的。比如，隋朝隋炀帝喜欢垂柳，柳树又有固沙防水的特性，所以运河两岸，官道两边多种植柳树，成为隋唐时代一道风景，韩愈就有“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至于济南，此前报道也有提及，市区杨柳树大部分是从新中国成立至20世纪80～90年代种植的。北方城市曾饱受沙尘暴的侵袭，最后选择杨柳作为绿化树种的首选，主要有四个因素，一是适应能力极强，耐碱耐旱；二是易成活，成材快；三是绿化时间长，树冠浓密、遮阴效果好；四是成本低。有研究表明，一株胸径20厘米的杨树，一年可以吸收二氧化碳172公斤，释放氧气125公斤，滞尘16公斤；一株胸径20厘米的柳树，一年可以吸收二氧化碳281公斤，释放氧气204公斤，滞尘36公斤。

杨柳树大量的种植，也让飞絮成了灾。飞絮是雌柳出于自然繁殖后代的需要而产生的。春天正是繁衍的好时机，柳树雌花序是由若干朵小花组成穗状的葇荑花序，每一朵小花发育后长成一个小蒴果，小蒴果里面包被着白色絮状的绒毛，绒毛中间藏着一些像芝麻粒大小的由胚囊发育而成的种子，随着小蒴果及种子的不断发育成熟，小蒴果逐渐裂开，那些白色絮状的绒毛便携带着种子漫天随风飞散，传播繁衍下一代，扩大家族成员，这就是我们所说的“飞絮”。

这些年治理飞絮，北方城市十八般武艺没少用。

一是“建”，从源头进行飘絮控制，城区新的绿地建设、行道树更换，原则上配置景观价值和生态效益并重的无飘絮树种，确需栽植杨柳树木的，宜选择雄株；

二是“换”，主要是老化柳树更新，比如对马鞍山路、舜玉路、经十路、220国道等城区主次道路以及公园景区、绿地广场、学校、医院、火车站、大型公共建筑周边及人口密集区域等范围内的死亡、老化杨柳树实施更新。不过想一下子全换了，肯定不现实，人力、物力、财力的消耗自不必说，更换后的树木短期内也难以顶替原有的绿化和遮阴效果。

三是“嫁接”，砍掉原有雌株树冠，在主枝上嫁接幼嫩雄性枝条，将雌性树变为雄性树。这样的“变性手术”具有较高风险，需要时常维护，因此成本较高。曾有业内透露，高接换头“变性”只适用于矮树，许多植株没法操作，费时费力，换一棵100元左右。

四是“避孕”，注射飞絮抑制剂和喷洒花序疏除剂等措施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飞絮产生。在每年柳树开始飞絮前45天至开始飞絮后50天之间，进行注射，可保第二年花芽变叶芽，飞絮不见啦。但一针只管一年，所以年年都得打针。前些年曾有估算，像“抑花一号”，打一棵10至15元。

五是“喷水”，采取向树冠喷水、喷施黏合剂的方法，让杨、柳树花絮提前脱落，及时清理收集，减少飘絮。

六是“洒水”，增加道路洒水频次，加大巡回清扫力度，及时扫除停留在地面的飞絮，避免二次飞扬。

一个城市是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想在这里种一棵“正确”的树并不容易。毕竟，没有一个能完美解决所有需求的树种，如何根据道路绿地情况、城市发展布局等，在不断筛选和演化中作出合理搭配，才是真正的解决路径。相信越来越多的人正意识到，治理飞絮不是简单的“一砍了之”，需要一个更新的过程。也就是说，我们对包含花草树木等在内的城市生态系统认识需要不断深化，需要在不断理解中走向和解——不单纯从人自身目的出发的利益最大化来考虑，而是从人与环境协调出发探寻解决生态问题的“最优解”。（济南时报·新黄河记者：王亚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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