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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赏凤凰花

花匠小妙招
2025-04-18 02:44

寒露过后第五天，在金园路与金山路交会转角处，一棵婆娑的凤凰树上还开着一朵花，红得耀眼。作为一个有凤凰花情结的人，看到这朵红花时，我十分惊讶，这再次刷新了我对凤凰树的认知。今年的凤凰树很反常，生物钟乱了，花期也乱了。

凤凰树是热带树种，原产于非洲马达加斯加，16世纪引种到中国澳门。这是一种优良的绿化树，生长快，树型美，花量大，花色艳。阳江地处广东西部沿海，很多地方的学校、村庄、公园、住宅区，都种着大小不一的凤凰树。每到夏天，火红的凤凰花一树一树盛开，映红了一片天。不少摄影发烧友寻花而去，拍出一帧一帧精美的照片，惊艳了整个朋友圈。

凤凰花第一次把我折服，是20世纪80年代我在阳江一中读高二的时候。那年夏天，运动场旁边多棵凤凰树好像约好似的，每个枝头都开满了艳丽的花朵，密密匝匝，层层叠叠，映红了半个校园。这些花开得灿烂、开得热烈、开得张扬，铺天盖地，我一下子被凤凰花磅礴的气势惊呆了。我的视觉神经好像被碾压了一遍，凤凰花美艳动人的模样从此植入大脑深处。早些年，阳江开展市树市花评选活动，在网络投票时，我毫不犹豫地投了凤凰花一票。评选结果出来时，凤凰花以绝对优势胜出，成了阳江的市花。原来，许多市民和我一样喜欢凤凰花。

每到夏天，我就期待凤凰花开的景象。八年前，单位从旧城区搬到大金山湖西畔，旁边有两棵高大的凤凰树。我的办公室北边的窗口，望得见这两棵树。凤凰花开时，我能第一时间欣赏到。后来还发现，离单位不远的转角处也种着几棵凤凰树。

今年凤凰花开得特别早。谷雨这天，离单位最近的那棵凤凰树东边一条枝梢上，长出了一簇花蕾，三朵花儿悄然绽放，鲜红鲜红的。“哗，凤凰树开花了！”我几乎叫了起来。但是，树上其他枝条绿叶如盖，找不到半截花梢。另一棵凤凰树枝叶繁茂，树上散落着十多朵花。或许，这是凤凰花盛开的前奏。

于是，我特别留意凤凰树的开花情况。不管走到哪里，发现凤凰树，就会多看一眼，捕捉花的影子。然而，眼前的凤凰树，多数是绿油油的景象，只有少量的枝梢开着零星的花，颇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意韵。到了6月份，依然是这个样子。凤凰树似乎换了个活法，变得很低调，多长枝叶少开花。单位附近那棵距离得远点的凤凰树，花量虽然多了些，但占树冠的比例也不到二十分之一。我站在窗前观看，这棵树像一把绣着红花的大绿伞。红红的花朵点缀在绿叶之间，含蓄而不张扬，一抹嫣红艳而不俗。

7月底，我因公事到东莞出差，在街头看到几棵凤凰树，树顶上开着几簇花。东莞距离阳江二百多公里，物候相差不大，当地的凤凰树自然也和阳江一样。又过了一个多月，一天傍晚散步，我经过大金山湖东边时，一棵五米多高的凤凰树，笔挺地站立着，均匀的树冠上开着一丛丛红花，与绿叶相映成趣。此时是处暑，节气已步入了秋天，但这棵凤凰树似乎没有感知气候的变化。

一棵凤凰树一年只开一次花。正常的年份，凤凰花在初夏陆续开放，节奏由慢到快，由疏到密。先是几朵几朵开，再是一小丛一小丛开，最后一大簇一大簇开，蓬蓬勃勃，十分壮观。花期持续两个月左右。凤凰花凋谢后，会结出一条一条带状扁平的荚果，长出种子传宗接代。荚果成熟后，变成黑褐色，在树上经久不落，像一把把弯刀挂在枝梢上。

我觉得，今年凤凰树有些反常，可能是因为春季阴雨连绵，影响了它的花芽分化。枝条光秃秃的凤凰树冬眠苏醒后，只想把绿衣裳穿起来，在美好的春光下狂长枝叶。花芽分化需要达到一定条件，除了温度、光照外，还要有合适的营养。凤凰树上新长的枝条成熟了，才会长出花芽。但是，由于它的营养生长过盛，花芽难以形成，即使一些枝条有了花芽，也会变弱，形成花蕾不多，开出的花也不多。树上的凤凰花，只能给人一抹红的感觉。

每次看见凤凰树，眼前总会出现一抹喜气的红色。凤凰树以这种形态展现自己的身姿。秋天的气息一天一天变浓，凤凰花还能开到什么时候？好奇心让我对凤凰树又多了一些关注。

“白露秋分夜，一夜凉一夜。”白露是一个重要节令，暑气渐散，天气渐凉。那天，我到鸳鸯湖公园晨运，看见湖心岛有棵凤凰树开着花，一朵一朵地散落在枝条上，有十六七朵。我仔细打量这些花，花瓣失去了光泽，颜色明显变淡，有点无精打采，少了一些神韵。花枝上没有花蕾了。看样子，这应该是树上今年的最后一批花。

然而，凤凰树的花期并没有轻易地画上句号。秋分当日，在金山植物公园的西门，我发现一棵凤凰树上还有十多朵花。花儿一朵两朵地开，在羽状的绿叶间闪现。花梗下端已结出了三三两两的荚果，嫩嫩的，绿绿的，长二三十厘米。从这些荚果可知，凤凰树一边开花，一边结果。在秋分季节能欣赏到凤凰花，算是一件幸事。过了几天，我再到这里时，发现凤凰树上的花已经消失了，回归了一树的平静。我以为，今年凤凰树的花期该就此结束了。谁知在下一个节气，凤凰花又出现在我眼前，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寒露过后是深秋，在街头转角处能与一朵凤凰花相遇，真是难得。我驻足欣赏这朵凤凰花，忽然一阵微风吹来，花儿抖动一下，缓缓飘落，静静地落在我的面前。我捡起这朵花，放到鼻子前闻了一闻，似乎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我突然感悟到，乱了花期的凤凰树，只是顺应气候的变化，随遇而安，展示别样的姿态。做人亦应如此，要顺势而为，与时俱进，展现自我的风采。我相信，明年凤凰花一定会开得更加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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