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屈菜，你究竟有什么委屈？
7月初，当你漫步在辰山植物园内河畔水岸边时，你一定会被眼前一丛丛茂密的紫红色水生植物所吸引，那柔美的紫色花穗，随风轻摆，将湖岸水边装点得分外清新靓丽。远远望去，竟有点神似大名鼎鼎的芳香植物薰衣草，然而这种美丽的植物却有个古怪的名字——千屈菜。
▲千屈菜是水景中不可多得的竖线条花材（图：寿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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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似薰衣草却开在水中
千屈菜（Lythrum salicaria）是千屈菜科喜水湿的多年生草本植物，亦称水枝锦或水柳，广布于欧亚大陆，常生于河岸、湖畔、溪沟边和潮湿草地。粗壮的根状茎横卧于地下。地上茎直立而多分枝，披针形的叶子近无柄，两两相对生于茎上。单朵小花先组成聚伞花序，然后再排成穗状花序的样子，成片种植的观赏效果堪比薰衣草花田。
▲辰山水生植物园中如梦如幻的“水中薰衣草”（图：@辰山帮看君）
千屈菜枝叶茂密而清秀、开花繁密，使其成为水景中优良的竖线条材料，最宜在浅水岸边丛植或池中栽植，也可作花境材料及切花。在我国古代民间是药食兼用的野生植物，其全草可供入药，春季缺少蔬菜之时古人有采食千屈菜嫩叶作为野菜的风俗。
关于千屈菜的学名，属名Lythrum意思是血污，应该是指该属植物的花色多为紫红色。种加词salicaria意思是“像柳树的”，指其叶片披针形似柳叶（巧合的是，千屈菜亦有“水柳”的别名）。而关于“千屈菜”这个奇怪的中文名，在夏纬瑛所著的《植物名释札记》中有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千屈”可能原为“茜苣”，意指其花色浅红，可食如苣（苦苣菜），由于发音相似，后来讹传为“千屈”。
▲千屈菜的释名，截图自《植物名释札记》
根据最新的植物分类系统APG Ⅳ，千屈菜同紫薇、萼距花还有新收编的石榴（原为石榴科）、菱角（原为菱科）、海桑（原为海桑科）组成一个中等大小的科——千屈菜科（Lythraceae），产全球热带和亚热带地区，少数种类延伸至温带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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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小花细看却不简单
千屈菜的花枝看着像一个大的穗状花序，其实只是簇生的聚伞花序的“小花”总梗很短而已——看这个皱皱的小花，是不是想起了同科的萼距花呢。
▲千屈菜的花序，不是真正的穗状花序（本文作者）
在拍摄花序的时候我还注意到，相邻的两丛千屈菜的花居然不太一样，一个是花柱长，雄蕊短，一个是花柱短，雄蕊长，我马上意识到，这是一种花柱异长现象。
这种现象在我们熟悉的报春花属植物中相当普遍，只是千屈菜的花稍微更复杂一些。千屈菜的花有高低两轮雄蕊，根据柱头与这两轮雄蕊的位置关系，千屈菜的雌雄异位至少有三种形态，即所谓的“三型花柱”。根据经验，有效传粉只发生在不同类型的花之间，自花和同花型的传粉都是不亲和的。
▲千屈菜科学手绘（Wikimedia Commons），可以看到上图中有3种花柱高度不一的花。3，4是短花柱花和柱头；5是中等花柱花，7，8是长花柱花和柱头
比较流行的说法是，花柱异长是一种避免自交的机制，由于不同花型中雌雄器官的对应保证了异交花粉的准确传递——然而这种机智的效率并不高，理想情况下三种花型的存在也只能规避居群中三分之一植物的自交。
▲千屈菜的三型柱头（制图：本文作者）
基于这点疑虑，达尔文就曾提出，避免雌雄功能干扰或许才是花柱异长最主要的功能。等高器官能接触传粉者身体的同一部位，异长花柱能增加花药与等高柱头间异花传粉的效率。事实上，异长花柱植物避免自交主要是通过生理上的自交不亲和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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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千屈菜也如此凶悍
被水滋润的花总觉得温婉柔美，然而现实中千屈菜的扩张却是十分凶猛的，随压舱水进入北美后迅速泛滥，甚至被列为“全球百大入侵植物”之一。千屈菜在原产地欧洲受到了特化植食性昆虫的严重伤害，但这些昆虫在北美和其他一些地方却没有，这也是千屈菜在这些地区形成严重入侵的一个原因。为此，人们引进了这些昆虫作为生物防治的手段，效果拔群。
▲入侵到美国湿地的千屈菜（Ohio Environmental Counc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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