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有着2000多年建制的老县城,在一个10多平方公里的山岗上焕发着新的生机。
10年前的世纪之交,这座县城位于山岗下的河谷地带,山岗上则是山坡旱地;110年前,这个县的县城则位于海拔3300多米高山的半山腰,接待着南来北往的马帮、背夫;1010年前的又一个世纪之交,中国的南北宋时期,在两条河流交汇处,川西节度使韦皋曾筑城于此,分上城与下城;而再往前追溯1000余年,西汉元鼎6年(公元前111年),西汉军队攻克下本地的邛、笮等部首领,在这个还叫“笮都”的地方设立沈黎郡,开启了一个县、一个城的历史演变。
现在,这个县城名叫——汉源。这一县名始于隋大业元年(公元605年),以汉川水(今流沙河)源于境内之意始名汉源县。
清溪:
建治1369多年的古城
从雅安市区出发,经荥经,翻越海拔3300多米的大相岭,下到半山腰,远远的,就能看见一块宽阔的平坝上有一大片的房屋。这就是清溪古城。
清溪古为笮都牦牛羌地,扼古驿道要冲。汉代以后,无论郡、州、具、所,各类建制,均常设于此。
隋朝仁寿4年(公元604年),这里为登州、汉源县治地;唐开元初,剑南道使陆象先奏请依山临河筑黎州土城,以拒南诏吐蕃。明为黎州长官司,筑砖石城。清雍正8年(公元1730年),以土城东西两溪水清澈可鉴改名清溪县。1914年,清溪县因与贵州清溪县同名复名汉源县。但治地仍为清溪。
如今的清溪古城为汉代始建,历代扩建,唐初粗具规模,清代最为完美。在汉源民间有一本清朝嘉庆年间木刻印刷的《清溪县志》,这本古籍前页的一幅“清溪地形图”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城内有9街18巷,南来北往的商贾川流不息。城外不仅有护城河,还有隍堑(没有水的城壕)——这是现在能查阅到的最早的清溪县城地图。
现在的清溪,街道并不复杂,千余米长的正街和新修的水泥路在镇中相交,刚好成个“十”字。行走在正街上,最能体味出清溪镇风味。街两边的老四合院和新楼房交错而立,依山顺势。行不到十分钟,砖砌的古城墙和城门洞就出现在眼前。城门洞内明渠流水。登上古城墙,护城河没有了清水,但壕堑仍在。
历朝设治清溪,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军事。清溪城东南西三面临绝涧,北枕大相岭之麓,筑以城墙,易守难攻。
唐德宗贞元元年(公元785年),韦皋任西川节度使,筑黎州城垣以御强敌。但几百年后,一支铁蹄踏过了清溪,南宋宝佑元年(公元1253年),忽必烈分兵三路南进,自率中路战清溪,取古清溪道南下,再渡大渡河,后穿行山谷2000多里,三路会师后全歼大理军主力,占领大理城。
清溪也是一个交通要道,南方丝绸之路、茶马古道、古盐道交汇于此,特别是在清代、民国时期,过往客商频繁,每年7月“椒会”期间,市场特别兴旺,故有“建昌路上小潼关”之称。
1950年,汉源县治由清溪镇迁往新成立的九襄镇,结束了1369年为州县治地的历史。
九襄:
盘不完的汉源街
从清溪再沿国道线而下,10余公里后,便到达九襄镇。
九襄位于流沙河畔平坝上,新旧城区泾渭分明。新城区,高楼林立,而走进镇下方的老街里,老街道长约千米,木板房挤挤挨挨,雕花廊柱与雕花窗很多,房与房之间有的地方还有风火墙。
而九襄最美的时候,是在每年农历二三月间春分前后,如雪的梨花从山野到河谷再到公路,成片成片地,给黄天厚土穿上了洁白的盛装。
九襄历史悠久。查沿革表,称谓有牦牛县、沈黎郡、汉源县、汉源镇、黎大所等,政治中心均在今天的九襄。资料记载,西汉元鼎6年(公元前111年),西汉军队攻克下本地的邛、笮等部首领后,就是在现在九襄的位置设立了沈黎郡。对沈黎郡的治地,如今尚有争论,另一说是在现在的凉山州盐源县。汉武帝天汉4年(公元前97年)撤销沈黎郡合并于蜀郡,设置西部都尉府,一治旄牛,主管外羌(今汉源一带);一治青衣,主管汉民(今雅安、芦山一带)。隋朝始有“汉源”之称后,该地在清康熙年间开集互市,故称“汉源街”。光绪年间,该地并周围9个半乡成立镇所,因该地人素重礼仪,相助礼让成风,即以“乡”易“襄”,更名为九襄。
历史上的汉源街、汉源场多指九襄。在当地人口中,则被称为“老街”。老街还有共有大小十八条主巷,名字也很有意思,如一人巷,就因它的窄小而出名,仅有尺半宽,仅供一人通过;而火炮巷,则曾居住着许多制作爆竹、烟花的人家。而汉源街很早以前就是茶马古道的物资集散地,大米、清油、盐巴、布匹源源不断从此盘进康定,古有“盘不完的汉源街,塞不满的康定城”之说。
1950年,九襄还短暂成为汉源县城所在地。两年后,汉源县治地迁到富林镇。
富林:
正在消失的老县城
富林镇也有一条老街。
这条老街也颇为古朴,更是当地人的“商务中心”,街道两边商铺林立。当街人口中的“去逛街”,逛的多指这条老街。老街历史悠久,开集很早。远在唐代的时候,就是西南地区通向云南、缅甸、印度等地的必经之路,是雅(安)、康(定)、嘉(乐山)的中枢,货物齐全、商贾云集,贸易茂盛。
富林镇还以旧石器晚期人类活动遗迹而命名的“富林文化”闻名遐迩。
富林古也为笮都地,秦灭蜀后,渐有开发。隋开皇20年(公元600年)始置大渡镇,大业2年(公元606年)改阳山镇;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改名通望县割属黎州,川西节度使韦皋曾筑城于此,分上城与下城。宋仁宗庆历六年(公元1046年)废通望县。明代设九口十三营驻军守卫,富林营驻扎此地,故名。
1952年,汉源县治地迁到富林镇至今。但富林镇近年来的老街区城市建设一直停滞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现在,老街、新区因瀑布沟水电站建设需要而已经在今年拆除。老街的位置,现在已经被电站蓄水所淹没。汉源县城另选址市荣乡萝卜岗建设新县城。
萝卜岗:
鲜花碧水阳光城
2006年,市荣乡萝卜岗上举行了新县城的奠基仪式。在工程机械的轰鸣声里,建设者挥汗如雨,一座崭新的现代化城市正在拔地而起。
3年过去了,一个美丽的城市已初具规模。
而流沙河和大渡河的河水已渐渐丰盈成一片美丽的湖泊,鸟儿从湖泊飞过。“看水去,看鸟去。”成为汉源人的口头禅。
“在不久的将来,电站蓄水形成的人工湖将三面环抱着新县城。”汉源人梦想着,“到那时,阳光下的新县城就将成为一座碧水环绕的鲜花之城。”汉源电视台播发的宣传片《我们的新汉源》已经绘制了这一梦想:84平方公里的西南最大人工湖上,萝卜岗上的汉源新县城,三面环水,美若仙境……
新县城将被打造为一个“鲜花、碧水、阳光城”的生态旅游城市,承载起汉源人对一个美丽县城多年的梦想。
实习生王侃记者高晓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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