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忙吧?
循环往复的日子,
索然无味的常规线路,
工作生活犹如按下快进键,
慢慢觉得力不从心。
不如,按下暂停键,
到这里走一走?
用脚掌去亲近土地,
用心灵去感受自然,
享受一次与城市不同的“慢生活”。
平顺县石城镇白杨坡村,背倚驼岭山,奔涌的浊彰河绕村而过,山环水绕,风光秀美,古朴自然,宁静清幽。这里有随季节变化而不同的山水田园风光,有刮街、转九曲灯、农家纺织等传统民俗,有保存完好的农耕文化遗存,顺利入选第三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
村落形成于清代前期,村名原来叫柏杨寺,后寺院被洪水冲毁,辛亥革命后,人们根据村周围满山坡生长高大挺拔的白杨树,而改名白杨坡村。这里原生态的民居生活、幽静的生活环境,仿佛世外桃源。
离市区不远,
古朴自然,宁静清幽,
你确定不来看看吗?
漫步石板路,诗意古村落
沿着省道324一路驱车前行,过石城镇,在它的东部就是目的地白杨坡村。车子拐进山间道路,左盘右旋,慢慢就感到周围静了下来,罕有车辆来往,没有人声,只能听到时时传来的鸟鸣声,在偶尔刮过的山风中远远地传来。
车辆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之后,我们终于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山坡上,有掩映在树丛里斑驳错落的泥墙土房。在看到那座游客接待中心的长排楼房时,记者确认,白杨坡村终于到了。在热情的村支书岳安龙的带领下,记者一行随后开始了仔细走访。
白杨坡村并不大,村民只有一百多口人,房屋建筑分布在一条山谷的两侧山坡上,主要的传统民居院落和古建筑大都位于村子西北的半坡上,相对的东南山坡则比较少。
顺着村中之字形的石板路我们一路前行。这些石板路宽窄不一,曲曲折折连接着每一处院落。高低错落之处,有石头台阶相连,左邻右舍上下左右互连,若是分开行走,下一个转角处也许就会又一次相逢。
穿行在窄窄的小巷中,听着岳书记缓缓的介绍,伴随着不时传来的鸟鸣声,你会觉得这里太宁静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身边有说话声,耳中还能听到清脆的鸟鸣声、风刮过树梢的呼呼声,但是,最真切的感受竟然是——静!
村子西北山坡的古民居保存相对完整,建筑年代从清代到民国皆有分布,以三合院为主,石头院墙家家有,石板做瓦不稀罕。房屋起半人高石根基、屋墙土坯做,再用麦秸泥抹光滑,墙上还残存有上世纪的政治标语,留下了一个时代的印记。
晌午的阳光并不热烈,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房顶上、洒在土墙上、洒在高低错落的石板路上,也洒在我们一行人的身上,给人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所谓的诗意,不只是想得起几首古诗词,而是,面对家乡的美好,你会想起古人诗词里的美好,如果能想得起几首古诗词,当然很好;想不起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对美好的期盼,从古到今,始终如一,我们的精神连接古人,历经几千年而没有断裂。
民居显沧桑,古井源流长
白杨坡村成片的古民居,虽然构造简单,没有其他传统村落那样奢华富有,但因材施建,或土石、或砖瓦、或木材,一样遮风避雨,一样尽心营造着自己的生活空间。它们掩映在丛林中,矗立在石板路边,与左邻右舍一起构成了白杨坡村独特的文化魅力。
高低错落的古民居掩映在树丛中,露出的黄色麦秸泥墙上,上世纪的政治标语历历可见。除此以外,最显眼的就是山墙上题写的建房题记。一般是四句顺口溜,合辙押韵,将建房时间、房数等要素意义写明白,很有特点。
记者一行在岳安龙书记带领下走访时,见到的山墙题记不止一处。诸如“公元壹玖柒零年,新修楼房整伍间,相邻亲朋来帮工,壹冬壹春把工完”、“明代正德年中间,动工建房整两间,公元贰零零贰年,旧房重新又修缮”……当然房屋的实际年龄绝对没有古老到明朝正德年间,与可考据的村子建村历史相对照,这只能聊备一说。
整个村子的房屋都是随地形而建,完全正南正北格局的三合院、四合院只有七八院。其他的古民居依地势而建,各种朝向都有,如果不考虑方位,所有的三合院、四合院宅基地平面都是一样的,呈方方正正的矩形,正房、厢房主次高低分明,等级差别一眼可辨。即便是藏在这么偏远的深山,传统封建礼制规矩依然有着深远的影响。
白杨坡村是个传统的农耕为主的村子,自古就没有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出现,所以整个村子的古民居硬件差别并不是太大,除了占地大小、选址位置有明显区别外,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构件细节部分的装饰美化程度了。
记者一行走访的40余户古民居中,只有几户院落的门楼、窗户等处有装饰性的石雕、砖雕、木雕,图案还是那些常见的珍禽瑞兽祥草,雕工简单,刀法一般,不过同样反映了院主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些古民居历经风雨沧桑,还能够矗立在我们眼前,给我们追思古人留一个实物遗存,实在是难能可贵。
白杨坡村虽然藏在山谷里,但并不缺水,北边5公里就是奔流不息的浊漳河,加上周边山岭环绕,植被茂密,水源充沛。因此在古代,村民吃水就不是难事。村子里现遗存有古井三口,最有名的是一口供奉有井龙王的水井。
这口古井位于村子正西,从游客接待中心往南走,沿东西主路往西直走上坡约500米就到了。古井台上砌有一座一米来高的小庙,全部石砌而成。硬山顶建筑,山墙雕有山花,正脊两侧有卷边,正中雕刻有宝顶,四条侧脊雕饰兽头,屋顶刻成筒瓦状,比之正常大小的庙宇一点也不减工。里面供奉着井龙王。庙门两侧贴有对联:“龙王稳坐井台上,保佑清泉水流长”。这口井的历史很久,已经不可考证,现存有民国年间重修的碑记。
百年桑树埋忠骨,千年忠义敬关公
我们一行走访时,在村子的正中,见到了村子里树龄最大的一株古桑树。远远看去,枝繁叶茂,枝条上系满了红布条,微风中轻轻摇摆。岳书记告诉我们,这是古桑树,据说树龄有千年,至今每年还挂果。
我们走近观看,桑树已经挂果,婴儿手指大小,满树都是。古桑树腰部粗大,要差不多三人合抱才能抱过来,往上分三个杈,各有水桶粗细。据此推测,树龄超过百年,但要说有千年则无法确证。村中的老人们说,他们小的时候,这株桑树就差不多这么粗,至于树龄到底有多大,谁也说不清。
在古桑树旁边,有一座小小的烈士碑亭,是纪念抗战牺牲的两位烈士的。烈士碑立于民国三十七年,正面四个大字“民族英雄”,背面是纪念烈士碑序文。两位战士同日入伍,入伍时年龄都只有20岁,一年后就在抗战中为国捐躯,年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牺牲的那一天。
烈士遗骨与古桑树为邻,这是古桑树的幸运,也是烈士的最好归宿。他们保家卫国的不息抗争精神,正如古桑树历经风雨作出的生存努力一样,都是一种勇敢大无畏的象征,他们的生命虽然短暂如斯,但留下的精神气节却世代长存。
这样舍生取义的气节精神,还存在于一位古人身上,那就是武圣关羽。他死后,忠义精神感召天地,日益深入人心,他的地位也从臣子跃升为帝,全国各地到处都修建有关帝庙,长年香火不断。白杨坡村也不例外,村子虽然小,但依然有一座关帝庙。
关帝庙位于村北高坡上,庙不大,大约只有十几个平方米大小,建在一座一人高的石台上。庙坐北朝南,墙上还有几幅壁画,都是三国演义里面的故事,生动形象。庙两边的石墙正面檐下,还有精美的墀头石雕,这也是白杨坡村不多见的石雕精品。
这座关帝庙,村里人也叫它财神庙。这是因为关羽以忠义仁勇著称一世,成为我国千古传颂的英雄以来,历朝历代有16个皇帝下旨加封。明末清初,各地商人们都有敬奉关公的神像,他们认为关公能够招财进宝庇护财富,因此被商人奉为财神,又称武财神。所以,有的地方财神庙就和关帝庙合二为一了。
纺车嗡嗡唱辛劳,机杼札札织幸福
我们上学时学过《古诗十九首》,其中有一首是这样开头的:“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在札札的机杼声中,织女靠纤纤素手织出了一匹匹洁白的布。这充满诗意的一幕纺织场景,如今在白杨坡村就能见到。
机杼就是织布机。在白杨坡村的接待中心,摆着两台大的木制织布机,卷布轴、分经棍、提综杆、打纬刀、梭子等机件完整无缺,在纺织女手把手的教导下,游客可以上手体验织布的过程。这是白杨坡村独特纺织文化的一个缩影,它和元宵节的转九曲黄河阵、刮街等民俗一样,有着悠久的历史。
据资料记载,十八世纪三十年代,村民岳志得在河北邯郸开办了“兴得布店”,将该村零散纺织户组织起来供货,布匹销售至河南、河北、安徽等地。当年纺车嗡嗡唱、织机札札响,就在这浅吟低唱中,雪白的棉花纺成线,成坨的棉锭变成布。这样兴盛的纺织场景变成了现如今浓郁的纺织文化,旧时的辛苦劳作,也变成了今日诗一般的纺织体验。
把洁白的棉花变成布,要经过轧花、弹花、搓条、纺线、拐线、牵线、穿杼、织布等十几道工序,而农家女子白天要和男人一样下地干活、碾米磨面、操持家务,只有在晚上,才能抽出时间熬夜纺纱织布。据了解,一位贤惠能干的农家妇女,一天最多也就能纺三两线,还是老秤十六两一斤的。纺纱织布的辛劳于此可见一斑。
农谚里用“半尺布,一里路”,来形容纺纱织布的辛劳。清乾隆年间有一幅《御题棉花图》,直隶总督方观承工笔所绘,描绘了棉花种植、纺织以及练染的全过程。除御题诗外,方观承的诗附于图末。第十一首诗《纺纱》写道:“络纬声中夜漏迢,轻匀线绩比丝缫。茅檐新妇夸身手,得似丝纤价合高。”第十五首诗《织布》写道:“轧轧机声地窖中,窗低晓月户藏风。一灯更沃深宵焰,半匹宁酬竟日功?”
纺纱织布的每一道工序都藏着农家女说不尽的艰辛,而我们也只有从这些诗歌里才能感受一二。这快要消失的农耕文化的代表,在白杨坡村还有实物留存,实在是一件幸事。现在看到这些织布机,留给我们的都是些带有诗意的美好想象。
可以想象,织机上密密的经线像一道瀑布从机头上方倾泻而下,梭子则像一条银鱼在上下两层纬线组成的河流中穿梭往来,纺织女双脚在踏板上踩上踩下。双手一时穿梭、一时拽筘,札札声中,瀑布倾泻不断,白布渐渐变长。那前后摇动的纺织女身影,穿越风雨,将一锭锭棉线,织出了一家一户的美满幸福,也织出了白杨坡人的文化记忆。
走访白杨坡村,绿树葱茏,绿意满山,满眼原生态的北方农家生活场景,更有着难以言说的诗意画卷。记者一行逐一走访这些有代表性的传统建筑和民俗风情,感受先人在与大自然抗争中的诗意。也许生活充满各种艰辛和困苦,但无论怎样,那些遗存到如今的传统建筑和独特的民俗风情,无言地告诉我们,栖居白杨坡村,生活有诗意不失意。
文:胡海涛
编辑:张晶晶
监制:樊家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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