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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勤华：合欢花

花匠小妙招
2025-05-07 12:09

合欢花文 | 杨勤华

每到端午前后，合欢花就开了，于是，我生活的这座江城便多了一份温婉的情调。

那些合欢树就生长在熙熙攘攘的道路两边，距离我家不远的环湖草坪上有一片，市中心的公园里记得亦有几株，还有一些新建的小区里也植着这种树，我生活的小区就有好几棵，刚开始时很小也不开花，根本没在意它，如今都已经枝繁叶茂了。

合欢树的叶片很好看，是那种对称排列着的小叶片组成出的一片片的大叶片，颜色绿中泛着嫩黄，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给人不俗兼有几分高雅的意味。

其实，合欢花没有绽放时，谁也不会留意它的树和叶，它就像一个安静素然的小女孩，默默的无声无息，一旦开放，便让人眼睛陡然一亮，忽然间就变成了美艳靓丽的青春少女。一树的合欢花，就如同一朵朵点燃的小火炬，在初夏的风中燃烧，浪漫了城市，也挑动了人的心思。

认识合欢花已有许多年了，那时候还很年轻，正在部队服役，中队大院里有一株大致脸盆一般粗、至少十多米高的合欢树，每当初夏合欢花开的时节，我就喜欢坐在树下看书，看累了，我便仰起脸看一看树上的花朵和绿叶，然后闭上眼睛，听树上的鸟鸣，闻花朵和绿叶散发出的清香。待我睁开眼睛时，会有几朵合欢花落在我的身上或书上，那花儿由一根根半红半白的细茎组成，宛如一簇红缨，丝丝缕缕的，柔柔细细的，捏住花把儿将花儿在脸上摩挲，脸上便会痒痒的，爽爽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意。合欢花还是最好的书签，夹在书页里，书便有了一种含情脉脉的味道，也便有了一种清新的情调。只要不训练和出任务，几乎每天上午和晚饭后，我都会坐在树下，享受着只有我才能体会得到的惬意。那树是一道风景，我也便成了一道风景。

说来有些惭愧，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这树的名字，便自己给它起了一个红缨花的名字，虽然感觉有些半土不洋的，甚至还生猛了些，倒也自认为比较形象。

直到许多年以后，我在单位工作，曾有一段时间负责绿化工作，才从苗圃的园艺师傅那里知道了它的名字叫合欢，这个名字真的是太富有情调和诗意了，也感觉真的很符合用到它的身上。我曾竭力想采购几株合欢树栽种到我所工作的单位，终究因为当时的合欢苗木稀缺加上价格因素没能如愿，从而留下遗憾。我有时候想，倘若那个时候种植了几棵合欢树，想必如今肯定会成为单位的一道美丽风景。

后来，我的家从单位搬到了城里，在一个初夏，忽然间看到小区里和附近的道路两旁盛开着红红艳艳的欢花开，不由地惊喜异常，闲暇时便要去合欢树下看一看。走近它们时，我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莫名其妙地异常的亲热，我摘下低矮枝条上的一朵花瓣，放在手心里，花瓣便很服帖地匍匐在我的掌中，如一个慵懒的美少女一般。我再将它贴近鼻尖，一束清香直入胸腔，顿时让我神清气爽。

自打有了单反相机后，在合欢花开的日子里，我总要抽出一个双休日的时间，去拍上几组合欢的靓影。偶尔，我也会让我的朋友分享，只是我的拍照水平不高，总是感觉没能将合欢的神采和韵味拍出来。记得，有一次端午后，我独自去环湖绿地拍合欢，树上的合欢绽放得正艳，而地下却也落了许多的残花，当时的感觉既有激越，又有莫名的惆怅。很想将这样的情境和自己的心境拍出来，折腾了一下午，终归觉得所拍的照片都不理想。倒是在我快要离开时，一位老人骑着一辆自行车经过，车轮碾压在满地的合欢花上，而头顶上方的合欢花却楚楚动人。我随意抓拍了这位闯入镜头中老人的背影。最后，反倒觉得只有这幅照片最有况味，也较符合当时我的心境。

这几天，每天上下班坐在车上，都会看到沿途道路两边已经绽放的合欢花，心情不由地又有一些激动，思忖着，寻一个双休日，好好地再去细细品味一番它。

人过中年以后，纵然有年轻时的心境，但是内心里厚重的东西就多了些——这样，在品味合欢花时，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