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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二十四节气-立春

花匠小妙招
2025-05-15 15:24

二十四节气——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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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山桃是春天的哨兵。立春伊始，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就渐渐减弱了。北方寂静的山林里，动物和植物们都开始蠢蠢欲动。此时在静静的山谷里眺望春的阳光，阳光和煦，风也有了温度的时候，山谷中的山桃按耐不住了，伸展出粉白的颜色，好像在一夜之间，春就来了，变成满山的云和霞，氤氲在山桃的枝头上。立春是北方春天的初始，而山桃，则是北方春天到来的第一声闪雷。

早春的植物为什么会这样追逐着春光？因为在春到来的时候，最早苏醒的并不是植物，而是纷纷攘攘的昆虫们，早开的山桃先于叶开花就是将秋冬积聚的能量换做花的绽放来吸引饥肠辘辘的授粉者。当它的花授粉开始结实的时候，叶片才会慢慢长出。于是便待到山花烂漫时，山桃却已经结出小而幼嫩的果实在丛中含笑了。早春的花儿们并不会独占为他们授粉的昆虫，因为山桃的花期仅仅只有6-7天。山桃凋谢之后，生长在山顶的山杏接着山桃绽放花朵儿，之后是榆叶梅、连翘、樱花，而我们常吃的桃子要等到4中旬才会人面相映。

北方的山野里，山林里的植物是多种多样的。从山脊远眺，从目之所及的高大乔木，再到夹杂在乔木缝隙以及乔木无法生长的石崖上则有众多的灌木。林间溪边，生长着近水爱湿润的小灌木。而在这些大型植物身影之下，还有众多不起眼的草本生长。冬去春来的山，草本植物凋零之后还未发芽，作为山林空间中主要的木本植物，正是最早沐浴在春风中的植物。以北京的山为例子，北京山区有1166种维管束植物。其中百分57%是多年生草本，15%是一年生草本，而余下的近28%是各种灌木与乔木。早春出没的传粉昆虫和动物极其有限，如果同一时间所有的木本植物开花，这些昆虫和动物是无法满足植物们传粉的工作的。

于是生长在山林里的植物，根据自己的生长条件，逐渐演化出早春不同的发芽习性。靠近山谷湿润之处的植物，因为春天温暖的阳光和湿润的环境，是早春昆虫最喜欢流连的地方。山桃山杏这些蔷薇科植物，便演化出先开花后长叶子的特点来抢占授粉先机。生长在靠近山脊的乔木，例如杨树以及壳斗科的大型乔木，因为依靠山风来传播花粉，它们也演化出先开花后长叶的习性。而长在林下或者林木边缘的植物，例如山荆子、丁香、栒子等木本则花与叶片一起生长，它们开花的花期比较晚。虽然树木的叶片多起来，花朵相对早春开花没那样明显，但是林子里的昆虫也多了起来，它们可以依靠花朵的美丽，也可以散发诱人的香味，因而它们的花自然也有授粉者造访。更为低矮一些的灌木，诸如，蔷薇、绣球科植物，它们的花要晚于叶子开放。虽然林子逐渐因为乔木的枝叶生发而变得郁蔽，但类似熊蜂这样的大型昆虫的出现，让这些美丽的花朵也会得到昆虫的眷顾。

不同的植物拥有不同的花期，它们可以利用自己开花的时间而选择为自己传粉的昆虫或者媒介。那植物是怎么做到控制自己花期的？它们究竟是如何让自己的花可以选择是否先于叶子的生发而开放？这样的答案就在植物秋天落叶之后，那些生长在枝头的冬眠芽。

冬天的寒冷，让所有生在北方的植物为了避免冻死而蛰伏下来。植物的芽正是植物躲避冰霜袭击的法宝。植物芽的种类有很多。植物为了在春天开花或者长叶，这些冬眠的芽分为花芽、叶芽还有花叶兼有的混合芽。花芽在春天会发育成枝头的花朵，而叶芽则会在春天发育成新的叶片和枝条。在秋天到来的时候，植物便开始停止生长新的枝叶而在枝条的顶端形成这些休眠芽体。

不同的植物所形成的芽也不同。那些早春最先开花的植物，它们会形成很多的花芽。例如早春最早开花的山桃，在它枝条的节上，都会有一两枚花芽，而专门发育叶片和枝条的叶芽则长在枝条的顶端。山桃的花芽和叶芽对温度的敏感度不同。冬天的寒冷过后，温度的回升首先会打破花芽的休眠，花芽迅速发育成花朵开放，而山桃的叶芽则需要更高的温度才会打破休眠。因此山桃的花要比叶片更早开放。开花较晚花叶同放的植物，则大多数是具有混合芽。混合芽是一个芽体里具有花和叶的结构。在冬天休眠之前，混合芽通常会在芽内发育出幼小的叶和花。等到春日来临的时候，叶子和花朵一起从休眠芽中“破茧”而出。例如海棠和丁香，它们的混合芽里，幼叶包裹着已经发育的花。这些芽在春天萌发的时候，叶片和花朵便同时出现了。此外还有一些植物的混合芽，虽然在秋天孕育的时候，叶片已经发育完毕，但花还没有发育完全。例如东陵绣球和欧洲荚蒾，春天的温暖打破了冬芽的休眠，叶片此时萌发而出，而花则还在继续发育。等到叶片完全长出，花朵才发育完毕露出花蕾，而等到花朵真正开放的时候，时节已经到了初夏了。

植物的开花和长叶，好似我们生活的“成家立业”。开花引来虫蝶舞，“成家”之后便可以结出果实散播种子。长叶生发出枝条，“立业”让植物在自然中伸展长大。那么生长在我们北方山巅的木本植物们，它们是要先“成家”还是先“立业”呢？我想这要问问春光，还有春风，以及那些沐浴在这温暖轮回中的植物和动物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