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桑葚熟
五月的野果子在我们的土语中一律叫梦梦子。伏地生的覆盆子我们叫她“汤罐梦梦子”,木本的悬钩子我们叫她“树梦梦子”,轮到桑葚,我们自然叫她“桑树梦梦子”。
这几样野果子几乎在同一个时节相继出现,其中树梦最为难得,据说现在已经有人在山里的自然村里收购,光收购价都要三十一斤,这是一笔诱人的外快,因而树梦多是被熟悉山野的能人搜罗了去,卖给了那些出高价的城里人,突然竟然有些吃不起这童年的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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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梦虽然难以寻觅,但桑树梦却是易得的。现如今,旅游经济形势大好,村民不必再植桑养蚕以换取一季一度的蚕茧钱,田间地畔的桑树越发长得高大茂密,桑葚也是随处可见。
高大秀挺的桑树,游人经过时,桑葚几乎触手可及。
层层叠叠油绿的桑叶下,掩映着一小串一小串的绛紫小果子。挑一颗色泽光亮,果实硕大的摘下,丢进嘴里,紫色的汁液在唇齿之间迸出,微酸中更多的是甜。倘若经不住嘴馋,吃多了,于是满嘴满手的紫色,就和中毒了一样。吃起桑葚来,吃成一副毒入肺腑的模样,然后笑得没心没肺。
小时候,家里每年都会养蚕,桑叶用来饲蚕,用量大,因而桑树年年都会修剪,细长的枝条,浓密的桑叶,换一个个洁白的蚕茧。
端午前的一两个周内,蚕吃老叶,口腹大开,常常要帮着妈妈一起去采桑叶,好几趟才够它们吃一天,稚童时期,多少是拖沓和懒散的。然而,每当桑葚成熟挂果的时节,采桑就变成一种自觉自愿的活动。不消说,也知道我们都是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熊孩子。
桑果从青到红到紫要酝酿很长一段时间,这过程中饱含了孩子们焦灼的等待和热切的盼望。
然而,一旦桑葚紫熟,时间就要变得紧张,不过三五天,一场斜风细雨就能打落一地的熟果。因而,享用新鲜桑葚的时间就变得十分的短暂,味道也最是让人回味。
早在诗经里,桑葚的魅力就已经为时人念念不忘。“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鸠啊,不要贪恋桑葚的美味,少女啊,不要沉醉于年轻的爱情。可见桑葚的味道简直堪比初恋的甜蜜与酸涩。
周末,骑着小电驴寻找桑葚的踪迹,遇到了村里的奶孙俩,勤快的小孙女已经和奶奶收获了一大桶的桑葚了。她们用来酿桑葚酒。
小小的一双手,满满都是紫色的桑葚汁,简直就是有趣的染色游戏。我想等她长大,这玲珑可爱的小桑果想必会成为启封她童年记忆的美好信物吧!
很久以前我就常常梦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长着许多树,其中有一棵歪脖子的老桑树
我窝在树上做梦,桑葚熟了
它落下来砸醒了我,还砸花了我的裙子
信息来源:查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