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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有声

花匠小妙招
2025-05-16 11:18

午后的阳光正好，院子里，年过花甲的老头老太悠闲着含饴弄孙，无忧无虑的童心稚子手抓“娃娃乐”上下蹦跳正欢……捧书一册，温暖的太阳光下，沉醉于清风，细嚼慢咽，祥和而美好。掩卷回味，目遇满树的山茶烂漫，花鬓厮磨，沙沙私语，我似乎听见了花开的声音，一如在岁月的慢慢流淌中积淀文学的馨香。

近些年，学校一直在大幅尺度地掀起学习国内先进教学理念的一波又一波浪潮，当澎湃高涨的学习热情在一次又一次山穷水尽的教学现实面前偃旗息鼓，我也曾经疑惑：技术层面的教学理念真的能够支撑起精彩课堂的钢筋铁骨？眼下，学校留给每位教师的寒假作业是读书笔记和读后感的撰写，阅读的书籍可以是人文类，可以是教师专业成长类，也可以是教育理论及其它，这何尝不是对提升教师素质本源的寻觅与回归？亦如余秋雨先生潜藏在浙江的一座山上，通过对中华经典的系统研读来探访寻觅中华远祖的文化基因。

我曾无数次地设想，大儒或大师中的任何一位来到我们的课堂，无需借助任何现代化手段，也无需借助任何互动的形式或技巧，即便满堂灌，即便一整天，作为听众的我也会聚精会神，也会欣然怡然。于是想起当年在枝江听特级教师周世忠老师评课，他用自创的四句诗歌切入，侃侃而谈，旁征博引，兴致来时，旁若无人，自我吟唱，真如《诗序》所谓“情动于中而行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其投入、其忘情、其陶醉，总让我的眼前浮现出鲁迅先生笔下那位极方正、质朴而博学的寿镜吾老先生，“微笑起来，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让听众忘记时光的飞逝，忘记饥肠之辘辘，猛一抬头，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似余音绕梁，却仍意犹未尽……于是想起老大经常的一句话，我仍是一支粉笔，一张嘴，一个人，一节课。这样的课堂，没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没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没有睿智的洞悉眼光，没有精彩的语言构建，谁人能上，谁人敢上？

张口华章、高屋建瓴、一语中的、循循善诱、举重若轻，让吾辈后生心服口服，五体投地，若没有平日的大量积累，前辈大师们的上课评课怎会有如此深度，有如此广度？著名画家张大千先生说过，作画如欲脱俗气，洗浮气，除匠气，第一是读书，第二是多读书，第三是有系统有选择地读书。语文新课程改革的路在何方，唯有增强语文教师的自身素质，才能深入文本，发掘最佳切入点，才能对课堂总体布局及流程加以精心设计，才能激发学生的思维活动，才能机敏地捕捉每一个稍纵即逝的能够撬动课堂的生成性问题，使之成为课堂的亮点，才能具备滋养生命的文化自觉！

余秋雨先生在《华语情结》一文中，一方面，对牵着远祖精魂，牵着千年文明的广博庞大的华语山脉神圣虔诚地顶礼膜拜，一方面，又为母语未来的发展命运深切担忧，惊诧悲愤终身沉埋在华语圈域中的人很难辨识华语真相面目。作为母语传授者的语文教师，面对着用厚重凝练的汉语言文字构筑成的瑰丽深邃的语文世界，面对着当下崇洋媚外的文化心态和日渐衰微的母语自觉，如果没有对汉语言文字诗兴话语的诵读与感悟，如果没有对汉语言文字浓郁文化特性、丰富文化内涵的优游涵泳，这样的课堂，即使花样翻新，也仅仅只能是舍本逐末的热闹课堂，难以抵达语言的深处生命，难以感受中华千年文化所焕发出的光彩与神韵，更难以体会方方正正中华文字所彰显的无穷魅力。

回归本源，向源头追溯，用丰富的阅读提升教师的专业素养以及人文素养，让世俗功利的心灵接受清醇而又高迈的洗礼，让狂热的躁动、不羁的逊桀、怯懦的自卑……统统清除涤荡，让作为教师的我们勇敢地肩负起自己本应担负的庄严使命，锲而不舍、经年累月，不懈阅读，提升自己，用汗水和心血酿造知识的琼浆，用智慧和信念去打造高效课堂。

猛抬头，那树山茶绚烂，开得正是季节，我似乎看见，为了花开，纵然风霜逼紧，柔嫩的枝叶也顽强舒展；我似乎看见，为了花开，纵然大雨滂沱，含苞的花蕾也咬牙坚挺。眼前，山茶在阳光下恣意绽放，而我，似乎听见了花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