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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飞“雪”惹人恼，怎么破？

花匠小妙招
2025-05-23 04:47

春夏交替，北方地区又到了杨柳飞絮的季节。

它们如漫天飞舞的雪花，扑面而来，无处不在，钻进鼻腔、迷乱双眼，惹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过敏人士更是苦不堪言，像是“渡劫”一般。

网友还玩起了梗：“道路千万条，防絮第一条。口罩不戴紧，亲人两行泪”“飞絮不是雪，是春天的‘弹幕’”……

飞絮带来的困扰远不止于此。因焚烧杨柳飞絮引发的火情、火灾时有发生。

这场看似诗意的“五月飞雪”，为何会演变成全民困扰的“夏日烦恼”？该如何破解这漫天飞絮的治理难题？

“杨柳飘飘”惹人恼

《诗经》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的深情，李白笔下“年年柳色，灞陵伤别”的离愁，课本里“杨花落尽子规啼”的伤感、“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惆怅……

诗词里的杨柳，常令人产生缠绵婉转的思绪，可当置身于“满城风絮”之中，就有点难以和古人共情了。

“大气不敢喘”。走在路上吸口气，感觉鼻子和嗓子都要被堵塞；室外晾衬衫，结果收回来个“毛衣”；骑着电动车，一团飞絮糊到脸上，眼前白茫茫一片；自驾出行，飞絮堵塞水箱散热片，导致汽车“开锅”……每到这个季节，很多北方城市居民的日常生活深受飞絮困扰。

对于“过敏星人”而言，苦恼更甚。有的人鼻腔吸入飞絮后，打喷嚏、流涕、咳嗽；有的人皮肤出现过敏性反应，瘙痒难耐；还有的人眼睛红肿，泪流满面。“

每年春夏之交，医院呼吸科、皮肤科等相关科室就诊人数明显增加。”青岛市第六人民医院呼吸科医生吕坤聚说，“飞絮本身可能刺激皮肤或呼吸系统，再携带着其他致敏花粉，就会诱发很多人出现过敏性皮炎、鼻炎、膜炎、哮喘等症状。”

“一点就着”。一枚杨柳飞絮轻如浮尘，几乎让人感受不到它的重量。然而，1棵成年雌性杨树每年能产出28万—1485万枚白絮，重约一千克，其携带的种子含油脂，只需一点明火，便可迅速蔓延，2秒不到就能烧完10平方米。

北方的5月干旱少雨，是火灾高发期。明火与飘忽不定的飞絮相遇，极易引燃草坪、垃圾堆和杂物等，引发火灾事故。前些年曾有媒体报道，一天之内某市119指挥中心就接到因飞絮引发的火警300多起。

最近，类似的火情也不少。4月11日，北京通州，18岁的林某某因“无聊好奇”，用打火机点燃了堆积的杨柳絮，火星瞬间引燃枯草，火势在30秒内蔓延开来，导致约80平方米被烧。4月28日，一男子在停车场抽烟时，顺手用打火机点燃杨柳絮引燃周围树木，过失引起火灾。

“漫天飞絮”为哪般？

杨柳飞絮是杨树、柳树雌株的种子和衍生物。为繁衍下一代，它们每逢春天就“派出”白色絮状的绒毛，携带着种子随风飘散。这本是大自然中植物传宗接代的正常现象，但却在“无意”间给人们带来了烦恼，甚至达到了“成灾”的地步。

生命力强，“无心插柳柳成荫”。

杨柳树都具有旺盛的生命力。茅盾在《白杨礼赞》里歌颂道：“这是虽在北方风雪的压迫下，却保持着倔强挺立的一种树，哪怕只有碗来粗细罢，它却努力向上发展，高到丈许，二丈，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

杨树是世界上分布最广、适应能力最强的树种之一，从北纬22°到北纬70°，从低海拔到海拔4800米都有分布。柳树则主要分布于北半球温带地区，同样能适应各种不同的生态环境，不论在高山、平原、沙丘还是极地都有生长。

在北方，大部分种植的是旱柳和白毛杨，它们在冬季严寒、春季干旱、夏季高温的气候环境下也能顽强地生存下来。

性价比高，“快速增绿首选材”。

也正因为杨柳树旺盛的生命力，在新中国成立后的二三十年内，杨柳树成为北方很多城市增加绿量的“主力”。

那个年代，沙尘天气是华北地区春季最大的“敌人”。以北京为例，由于历史造成的周边植被遭毁，20世纪50年代北京地区春季沙尘日数平均高达26天。“一旦尘暴袭来，首都上空更是一片昏黄，白昼如同黄昏”。而最快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绿化、种树。杨柳树生命力旺盛，加之养护成本较低，性价比高，自然就成为绿化的首选树种。

如今，我国森林覆盖率超过25%，贡献了约25%的全球新增绿化面积，人工林面积居世界首位，成为全球增绿最多的国家。2025年春季，我国北方地区沙尘天气过程次数为9-12次，较常年同期偏少，杨树柳树功不可没。

有效化解“白色烦恼”

面对这一季节性生态难题，专家们提出，应从源头管控、技术治理、应急防护等多维度积极施策，从而有效破解“白色烦恼”。

“种”，源头管控。要转变城市绿化思路，不再一味求快，重视保持生态系统以及树种配置的多样性，是治理杨柳飞絮最根本、直接且有效的方法。

会飘絮的只是杨柳树的雌株，有些城市选择将城市核心区、居民区的雌株杨柳树逐步替换为无飞絮或低飞絮树种，降低对单一树种的依赖；也有些城市会通过嫁接，让雌株“变性”，优化雌雄株比例。

以青岛为例，很多市民发现近年来城市里的飞絮少了很多。这得益于独特的地理气候环境——地处北温带季风区，兼备季风气候与海洋气候特点，青岛如同一座大温室，不仅是山东省植物种类最丰富的城市，还是同纬度地区植物种类和组成植被建群种最多的地区。

“各种树木在青岛都有栽植成功的先例。”青岛市园林和林业局相关负责人表示，近年来城市新栽种的树木种类多样，主要选择本土树种，如雪松、白皮松、榉树等，杨柳树在新改建园林绿化工程中很少使用。

“治”，科技降絮。“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源头管控是长期的工程，需要慢慢来，急不得。而立足当前，在此过程中，可以采取一些必要的技术手段减少飞絮。

高空洒水、路面吸尘、水面拦截等“水陆空”立体清扫措施是大部分城市治理飞絮的基本操作。

此外还有化学疗法——有的城市给杨柳树干“挂吊瓶”，注射花芽抑制剂，抑制花芽分化和飞絮形成；有的喷洒生物药剂，促进杨柳树雌花提早脱落，控制飞絮产生。

生物疗法——飞絮也有“天敌”，部分城市尝试在林区投放益虫，改善杨柳树微生态，间接减少飞絮聚集；部分城市采用“以草控絮”，在树下种植草本植物，让飞絮能有个“落脚地”。

“防”，减少风险。飞絮严重时极易引发火灾和一些人的过敏反应，是危害人们健康、财产安全的风险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