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四月的一天,我一出小区大门,便被对面的一面“花墙”所震撼。
说实在的,在这川东北的小城,鲜花虽然很常见,但是能够让同一种鲜花在一个地方绽放得如此肆无忌惮,实属罕见。
走近一看,一朵朵、一簇簇,似月季又如玫瑰,串成串、连成片,带着浓郁的芬芳,给我三春季节一抹惊喜。
由于不确定花的品种,我立马拿出手机在网上查阅资料。原来,这既不是月季,也不是玫瑰,居然是蔷薇花。
这么美丽的花朵一次性向我绽放,既是人为,又是天赐,总之机会不容错过。
此后,每天下班,我便多了一个去处,故意绕道而行,只为一睹芳华。在那一道墙角,静静地抚摸每一朵花的沉淀,就成了连日来我的精神抚慰。
无奈花期有限,大约一个月时间的“探望”后,那“花墙”渐渐地“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了!
望着那只剩下满目翠色的墙壁,不免感叹“花开有落时,人生容易老”,继而产生悲怜来,或许这才是生命的本真与规律吧。
墙还是那面墙,花却胜过往年的花。
那“花墙”于今年四月,在预料和期待中,与我如约而至。她们在斜阳的挑逗下,少了少女的娇羞,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
经历告诉我,要善于紧紧抓住机会!
于是,趁一个周末的下午,我专程从后院到前院,拍下她们的千姿百态和风情万种。微风中的摇曳、桃红含羞的乖巧、情窦初开的羞涩……都在我的注目下飘逸起来,像挑逗,又似欢迎,就连隐秘在花骨朵儿里的淡香也流动起来……
赏花的人,大都没有摘花的习惯,唯有对生命的敬畏、欣赏和期待。正如当代作家宗璞曾在她的《紫藤萝瀑布》中所述:“我只是伫立凝望,觉得这一条紫藤萝瀑布不只在我眼前,也在我心上缓缓流过。”那篇美文写于1982年5月6日,我想,如果当时有手机,她可能也会同我一样,欣喜如狂、情不自禁拍照驻留,深究这生命的美好!
纵然时间和空间不断地变化,也无法磨灭生命这个永恒的话题。
无法预料,四十多年前冯老的情愫,如出一辙,在我这个后辈身上又一次上演。眼前的这片“花墙”,同样不只在我眼前,也在我心上缓缓流过,流着流着,竟代入了近段时间压在我心上关于生老病死的困惑。
前段时间,表哥因病离世,让我对死亡又多了些恐惧和担忧。
表哥今年才四十出头,在大家族里为长为大,从小就对我们这些“跟屁虫”般的弟弟妹妹疼爱有加,一直都是我们的榜样。记得上次见面是在今年初家里长辈的寿宴上,他还在嬉皮笑脸地吐槽我,我也不甘示弱地回怼着,可不承想这竟是今生的最后一次见面。大好的年华还未来得及真正怒放,便已凋零成灰,留给亲人的只有无尽的思念和遗憾。
都说女人如花花似梦,可又有谁的人生不是如花这般,花开花谢,如梦一般转瞬即逝?
唯有努力,才能让刻着长度的生命有了厚度。
就如眼前的这片好不热闹的蔷薇盛景,红得如火,热血奔放;白得如雪,纯洁干净……任何日晒风吹雨打,都无法阻止“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作者:彭苒
编辑:王万礼
责编:郝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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