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的作品了,本来是随便存在手机里,坐火车的时候打发时间用的,意外地被直击心灵,久久不能平复。
这是一部日本的电影,感觉电影的名字特别好,正应里那句老话“人无百日好 花无百日红”,恋爱就像花束般,有绽开时的惊艳灿烂,也有凋零时的悲凉落寞。就好像是大自然的规律,有始必有终;也如电影中的话“一切开始都是结束的开端”,残酷却无法避免。
看完这部片子,心中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也是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打败了爱情,又击溃了理想,最终让人输掉了整个人生?现实、欲望、时间……,还是什么其它未知的神秘力量。
“跟我差不多大一起进公司的同事最近要结婚了,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已经几个月没有亲热过的小麦,突然对小娟说起了结婚的事。似乎,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很多人都想过这个问题,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所以要结婚。“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年纪的事”这句老生常谈的话,被许多家长引经据典。我也听身边的朋友说过“我就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找个各方面差不多的人结婚就行了。”到底,是结婚这么重要?还是某个年纪该做的事如此重要?
“《黄金神威力》只看到第七卷就没有看了,《宝石之国》讲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已经看不进去了”小麦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些许无奈,但这就是现实,残酷地将小麦彻底同化了,再也不是那个怀揣着“插画师”梦想的少年了,而是会被客户臭骂一顿,还笑脸相迎的公司好职员了。
“但是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一点都不觉得辛苦,想把爱好当做工作,我觉得这是在把人生当儿戏……因为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会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那我们结婚怎么样?我会努力赚钱,你就待在家里,不用工作也不用做家务,每天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了。”小麦的这段话,在小娟看来像是在跟自己求婚,却和自己想象中的浪漫场景完全不一样。
“我觉得没必要分手,我们结婚吧……你看哪对结了婚的夫妻不是这样的?就算没有恋爱的感觉了,有的人不照样结婚继续过吗?就算感情已经变了,有的人不也一样睁只眼闭只眼的继续过吗?”确实,在如今离婚率逐年攀升的今天,还是有很多貌合神离的夫妻。有很多人熬不过七年之痒,但更多的人,痒了,忍一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又要降低标准吗?每天想着,人的一生也就这么回事了,你乐意这样吗?”小绢的质问,并没有唤醒小麦心中曾经的理想。小的时候,我们想当科学家、宇航员、警察……;长大后,我们想考一所还行的大学、找一份不差的工作……;最后,我们“997”、单休加班,甚至不敢轻言辞职,因为背负了巨额房贷,就是这样一群“社畜”,一步一步降低自己的标准,终于活成了自己小时候最讨厌的样子,可笑的是,心中却一点也不觉得苦。
最可怕的,不是自欺欺人,而是麻木之后,心中还有希望,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会儿,再更加努力一点,一切都会变成原来的样子。殊不知,变的,是自己,变的面目全非,变的行尸走肉,
以上,是几段印象特别深刻的台词。一部好的作品,就应该像这样,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一秒多余的情节,每一个细节都值得细细品味。还有很多没有来得及提到的内容,只有亲自看过了,才能真切体会。
谈完了电影本身,想再回到开头提到过的,困扰已久的问题上来,究竟那个产生变化的催化剂是什么?自始至终,小绢一直是那个小绢,小麦却从理想回到了现实世界。说实话,看完之后,我没有办法责怪小麦,更多的是同情,因为,同情小麦,也许,也是在同情自己。
是因为现实吗?以前,可以不管不顾,有自己喜欢的作家、电影、储气罐……可以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只要开心就好。现在,需要赚更多的钱,才能去买书、看电影、养家糊口……如果,或许可以假设一下,如果小麦和小绢有用不完的钱,他们会不会一直活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童话世界里,就那样好奇着“为什么剪刀石头布,布比石头厉害”,一直快乐的、做着自己感兴趣的事,一直在一起?或许会,又或许不会,因为也许会有人厌倦了童话般的生活,亦或是会有人劈腿、厌倦了对方。
是因为欲望吗?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的,佛家修行,总是说要做到无欲无求,那么,如何才算是无欲无求呢?我总是会好奇,“得道成仙、修炼成佛”这又算不算是一种欲望呢?人性最大的弱点,就是得到了便不再珍惜,当一个欲望得到了满足,一个新的欲望便应孕而生,周而复始,就像莫比乌斯环,无穷无尽,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点,有的,只是命运无情的安排。
是因为时间吗?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它没有办法去丈量,看不见摸不着,但却主宰者我们的一生。也许,这就是三维生物的悲哀,许多科幻电影中都描绘过,更高维的生物,是可以随意跨越时间空间的障碍。但是,人类作为三维世界里的生物,似乎生来就是如此。开始的时候,总是激情而热烈,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烈火慢慢暗淡下来,直至最后熄灭,正如人们所说的,“爱情终将会变成亲情”,但是我觉得,爱情就是爱情,亲情就是亲情,变了就是变了,不一样的东西,即使是必然,也不该觉得理所当然。
那么,答案到底是什么呢?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我还在探索,用一生去寻找一个答案,并不长,只是,人生太过短暂了。
最后,还是再回归到电影本身中来,提一下其中两个耐人寻味的细节。
一是鞋子。导演不惜吝啬地几次用了特写镜头去拍两人的鞋子,刚开始两人默契的都爱穿小白鞋,后来变成了职场皮鞋。我觉得,“小白鞋”代表的是两人刚开始的理想主义性格,没有沾染现实世界的五颜六色,就像孩童一般天真无邪、浪漫纯真。同样,也代表了两人刚开始的爱情,是纯白无暇的。其实,在我写过的很多文章中都提到过,我一直向往那种“纯粹”的爱情,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对方献出生命,可以用一辈子去打败时间,是那种不参杂任何亲情、最纯粹的爱情。但是,我发现,也许我也开始“降低了标准”,开始自我怀疑了,怀疑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爱情,开始就这样生活还要继续过下去。
二是电影结尾的挥手。两个人都没有回头看彼此一眼,但却都不约而同的挥了挥手。这个挥手,似乎是在跟对方告别,一次真正的告别,在经历了开心、难过、离别、重逢之后,一次认真的告别;也是一次跟自己过去的告别,那段刻骨铭心的时光,只留下开心的事,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一部好的电影,不需要每个人的认同,只需要那些经历过的人知道就够了。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永远地埋藏在心底,不会消失却也不再会出现,有过遗憾也有过无奈,但这就是花束般的恋爱。
花开有时,花落无情。绽放过,便是精彩。
人生百态,最是无奈。做自己,便是活过。
或许,无所谓答案,当下,便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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