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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讲 ▏百花齐放的宋元人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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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末到宋初的人物画家以及武宗元与李公麟等,他们画派的演变,大都是不离其宗地从唐的形态而成,其中如蜀的贯休,虽然比较怪异,但他的用笔,仍然很规矩,不是什么特殊的变革。而石格,却与所有的流派大不相同,他的风格,几乎变得异乎寻常了。据刘道醇《圣朝名画评》:“…多为古僻人物,诡形殊状,以蔑辱豪右,西州人患之。”说明他的画派,是有意造成这一种形态,来讽刺当时的贵族地主阶级,这一画派的性质就与现在的“漫画”仿佛相同。也如李唐画伯夷叔齐,来讽刺当时一些卖国求荣投降金人的奴才们有同样的深意的。据历来的叙说,他起初学张南本。张是画火专家,与唐末的孙位齐名,作品现在已没有流传。根据一般的来推想,张的画派似乎不会与他这一画派有多少相同之处,从而可以推想它的“诡形殊状”'的风格,是出于他的独创,使人物画突然地划出了另一个天地。以这样的一种风格,所表现的形象,来“蔑辱豪右”,它的暴露性一定很强,刺激性一定很大,所以“西州人”非患之不可了。


宋 石恪《二祖调心图》(局部)【传】

虽然黄庭坚说他的画笔“不足可观”,在当时的社会上却很被重视。因为在当时从唐代一直下来的系统,讲求精工的风尚,他的这的种专表现古僻人物,见所未见的格调,是足以让人感到新奇可喜的。

南宋的水墨人物画,梁楷最突出,白描的风格,清刚而老辣,喜欢写一些佛教题材的画,笔调很方挺。据历来的叙说,他学的贾师古,贾的白描人物是学的李公麟,贾的画已经看不见了。依据这些叙说,那么,他的风格,也已出于独创。因为,我们从他较早的作品来分析,似乎与李公麟毫无关涉,而是南宋一般较粗放的面目。以他的白描来看,又已经完全变易了这一种形体,而有一种极生、极清的情味,用笔简括而气势飞动。当时称它为“减笔”,说明他对于描绘是偏重在简略一面的。


宋 梁楷《六祖斫竹图》

但是他虽是“减笔”,它的描绘却强调了形象的生动性,对形象各个部分的主要之点,都曲折地表现了它的神情,他的笔虽减而表达的内容却是扼要的。

此外,他还有一种泼墨画法,放弃了历来以线条为描绘的主要方式,而用粗阔的笔势和有浓淡的水墨,不多几笔的刷出了衣服折迭的形态,真是一种奇特的表现。因为这种画法,不适宜于慢而需要依靠一种气势,既既不可能事先打稿子,而下笔的时候更不容许有所迟疑,它奔放而有法度,阔略而传神,真所谓“意在笔先,笔周意内”了。


宋 梁楷《泼墨仙人图》

他的这种得心应手的技法,这种大胆的变格,形成了特殊的艺术性。在画派之中是最突出的,是史无前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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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的赵孟頫追求唐、宋的风格,推崇白描,从北宋的流风余韵,上追唐人的体制,企图与北宋并驾齐驱。他的用笔,是一种温和而清腴骨肉停匀的形态,乍看似乎文弱,没有壮健外强的气势,实则精力内敛而外露凝静,是他对唐人笔法的修养,构成他自己的情态,因而显得非常高古。


元 赵孟頫《人骑图》

元代初期的人物画,如钱选、任仁发,在南宋之后,都是新兴的格调。而白描尤应推他为大手笔,竭力追寻艺术的高级性,因而推求技法以愈古为愈高,如有时画的发髻等,就采取了晋人的形态与技法。

元代的画派,白描的风气最盛,以赵孟頫为首,如王振鹏、张渥、卫九鼎等,都是白描画的杰出作家。自然,如南宋豪放的与工细的从气质到形态,与这一派的风格,是根本不相容的。元人追求笔墨的静美,使得形象方面,已产生了新的情调了。


元 张渥《九歌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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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辉的画笔,历来对他的叙说是很少的。在元人画派之中,他是特异的风格。据叙说,他善写道释人物,“笔法奇绝,有八面生意”。

应该怎様来体会这“八面生意”呢?试从他的画笔上来辨认,确是一种特殊的形式。它强调了形象的动态和神情,不单是采用白描的方式,而是着重在与墨的结合。凡是描勾的形态与服饰,任何一部份,都加上了水墨的烘量,榇托得阴阳凹凸,特别明显,因而整个的形象特别生动,有鲜明的立体感觉。


元 颜辉《铁拐仙人象》

由于统体经过了水墨的烘量,黑沉沉地又产生了一种特殊的、阴森森的神情,这种描绘方式,是有“八面生意”的。

这种画法,在他以前,似乎没有见过,从梁楷泼墨放荡的变格又使水墨作出了细致描绘。通过了描勾,再加上水墨的烘晕,是又从着色的画法翻演而来,依据着色画,凡是从人体到到服筛所须加上的各种彩色,一律用墨来代替了。

文 / 谢稚柳

图 / 語之蘭


连载文章回顾:

第01期 《水墨画的欣赏问题》

第02期 《水墨画的确立之着色画的演变》

第03期 《水墨画的建立之笔墨的运用》

第04期 《绢与纸对于绘画的影响》

第05期 《诗与画的关系》

第06期 《五代到宋初水墨画的发展》上

第07期 《五代至北宋画派的继承》 下

第08期 《画匠云集的北宋时期》

第09期 《自成一家的李唐画派》

第10期 《存亡续绝的元四家》 上

第11期 《存亡续绝的元四家》

第12期 《继往开来的明代画派》

第13期 《董其昌与清六家》

第14期 《瑕瑜互见的古代山水画》

第15期 《吴带当风的水墨人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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