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僧房逢着款冬花，
出寺吟行日已斜，
十二街人春雪遍，
马蹄今去入谁家。
——张籍（唐）
每到天气冷下来，菊花就开了，这也成为很多人钟爱它的理由。正所谓“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因为菊花不与百花争春，不畏霜寒风冷，单独开放在草木凋零的寒冷中，而且还开得那么美丽、那么娇艳、那么百态千姿风情万种，这就难免她被人倍加喜爱了。
而在所有这些菊科植物中，你在北京还可以看到一种最特别的，最能对抗寒冷，也偏偏挑选一年中最凛冽的时节才开放。它的名字就是上面诗中说的“款冬花”。
款冬花开像菊花，黄色鲜明，它属于菊科植物，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与众不同的是，款冬是在冬天的冰雪里萌发发芽，在早春时先生出几根花莛，大约生长到5~10厘米高，露出白茸毛和一些互生的鳞片状苞叶。有意思的是，款冬的花和叶分开生出来，不在一个枝条上，与众花不一样。
款冬花喜欢湿润环境和砂质土地，因此在北京很多的沟谷地带可以见到这种花，花期自每年冬至起，偏郊区一点的地方会到春节后。也正是因此，《本草纲目》解说款冬花：“……款者，至也，至冬而花也。”款冬有多个别名如冬花、艾冬花、看灯花。“看灯花”一名意思是，元宵节看灯时，为款冬花开花时期。《本草衍义》说：“百草中，惟此罔顾冰雪，最先春也，世又谓之‘钻冻’，虽在冰雪之下，至时亦生芽……”
当然，除了款冬花以外，整个菊花这个品类在中国的分量都是举足轻重的。众所周知的是“晋陶渊明独爱菊”。他的名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千百年来脍炙人口。古时，每年重阳节来临，人们就采来菊花，插在头上：“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就北京而言，菊花有个北迁的过程，而且最初来到北京的时候，地位非常尊贵。在辽金之际，大菊由南方引至北方，多摆放在皇宫內苑里。元大都时期，一株大菊价值不菲。有欧阳元功《渔家傲·九月都城秋日亢》中的词句为证：“一本黄花金十镪，富家菊谱签银榜。”
十镪，就是十锭银子，也可以解释为十吊铜钱。一千个制钱穿在一起为一吊，相当于一两白银。两种解释虽不等量，可对于老百姓来说都不是小数目。
北京地区大面积种植菊花，始自明清之际。据《帝京景物略》记载，草桥的花农种植最多的花卉，就是菊花。而自清代以来，菊文化逐渐就成为了京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天坛栽培菊花最早可以追溯到明代，1954年天坛重新培育菊花，菊花品种曾多达859种。到上世纪60年代，天坛培育的一株“千头菊”开花多达1270朵，在京城园林界传为佳话。
“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这句诗是《红楼梦》潇湘妃子《咏菊》诗中的。诚然，关于菊花，总有说不完的话。但笔者最爱的不是它的美艳，而是它灼灼于风雪之中的从容。当初雪降至京城的红砖绿瓦，脚下发现一株小菊，可以带来几天的好心情。
作者：南岛
排版：王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