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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同学少年的青春

花匠小妙招
2024-11-06 22:34

我是欧美剧情片中毒者，但历来偏爱台湾、日本的青春片。因为它们一点都不青春片。不像欧美脑残式的混乱，焦躁，裸露，直白，上来就是激情的青春片。这可能要涉及到文化溯源的问题。不同的历史和文化背景，不同的社会背景成长环境和心态。但是那些隐忍背后的少年如掌心掌纹般层层交错的心，在男生大大咧咧的运动项目，女生矜持的乐器表演背后，都如同刚洗完要晾晒的被单，从两头分别逆方向扭拧，紧在一起纠结在一起。满是欢乐背后的痛楚，鲜亮背后的阴暗，甜蜜背后的清苦。不为人知的青春在大屏幕上赤裸裸地灼烧，刺伤你的眼，直指你的心。
我不想分出个清晰框架，单纯框出这几个少年里，谁品质好，谁学习优秀，谁能泡马子，谁帅，谁讲义气。因为少年本来就是个不成形的混合体，综合在大杂烩里，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延伸，只知道冲冲撞撞地跑。即使头破血流，也仍摆出血气方刚的姿态。
郑希彦很霸道。仿佛是七人男生小团体里的头目人物。雄姿英发羽扇纶巾。俊俏无双风流第一。郑希彦的青春，很直白。喜欢开玩笑，有个眉眼间近似林黛玉的女朋友，也会当街问E cup 女生要号码，给大家分啤酒，讲粗口，惹麻烦，玩世不恭。我想说的是，如同他女朋友小芸说的，哪个女生会不在乎自己男朋友在外面的绯闻谣言。但是，那是郑希彦本质使然。我感觉那只是一个男生在发育时期自然的生理要求。就如同，他和小芸在包厢里的那段热吻。然后按照很自然的步骤，女生躺下，男生的手攀爬上隐约她可见的胸部，多情地顺时针轻柔，似乎还想要有更进一步的深入，但被女生的复杂的矜持以及那句伴着标准的台湾腔的“郑希彦，你很色耶”制止。女生尴尬地起身整衣，郑希彦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那一刻起，我认定，这个男生是真心喜欢身边的女生的。而对于朋友，郑希彦表面嬉笑怒骂但实际却时刻挂心的形象。就如同他为了当初因自己夸口和汤启进丢下的小约定，而模仿廖敏雄签名的一箱子棒球一样。这如同他感谢汤启进因为自己而挨打的方式是拿来一桌瓶子来开玩笑一样。这是男生见面你捶我打下朋友讲究义气之背后的一种细腻温婉却又好笑如幼童般天真的心理。一是，他们爱面子。二是，他们重义气。三是，他们其实心里住着一个小孩子。他是那样的男生，如同【up in the air】中了娜塔莉所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哪，你们就是长不大，到哪都想撒泡尿留个记号”。
而汤启进相比起来，如果说郑希彦是直白的，那他便是隐忍而多面的。他和郑希彦的帅，完全是要拿米和吨相比，一个长度单位，一个重量单位，无法衡量。郑希彦是邪气而阳光的帅，他却是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的帅。闭上眼的时候，可以看见他规矩地穿着校服，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演算习题的样子。他原本应是个力求立身于廊庙，垂名于竹帛的白面书生。却混迹于这般格格不入之境里。大家一哄裸身跳进泳池，就唯独他过不了关口；郑希彦当街去追女生，他坐在一旁看着；郑希彦用他的传呼机追女生，女生男友闻讯追来，结果他甘心做了替罪羊。然而问题在于这里，他不是一个这样平面而单纯的人物，找个不温不火的词，实际上他是闷骚。给郑希彦的女友小芸做家教。清瘦的女生，朱唇缀一颗樱桃，皓齿排两行碎玉。演算数学的时候，柔润双唇略略上下抿动，俯下身时的内衣肩带隐约可见。加之又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样一个天时地利的情境，怎能让一个青春萌动期的直男不心生他念。但是汤启进即使飘飘欲仙片刻，马上回过神来时，也俨然是个正直严师的范儿。只是回到家后，孤身倒在黑暗的床上时，欲念再也按捺不住。手伸向了裤子。他为郑希彦甘心挡过几拳之后，却又因为对小芸的暗生情愫对郑希彦花花公子到处留情的随便不满，最后在郑希彦取乐于自己的玩笑面前，终于恼羞成怒而爆发。然而最后毕业时对生活的艺术化地加工那一笔，虽然不能说是神来之笔，但也不是画蛇添足。汤启进带着一箱子棒球只身去了屏东，喜剧化地遇到了廖敏雄，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一种救赎。
他便是这样闷骚的一个人。记得，以前看过关于对闷骚一词的诠释。和变态一样，闷骚也是个中性词。闷和骚本来应是两个对立面，但是放在一起便成了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举个例子简单地来说，闷骚就是我爱你又不让你知道，说得更准确一点应该是我爱你但不直接让你知道。这个例子很精确，前者还只是闷，有了后者骚意就跟上来了。
当然，面若林妹妹的小芸也是个重要角色。她桃腮泪眼，让人总要心生怜意。两个男生之间夹了一个女生，也就是那些事了。
电影远不止是个三角，它是个立体多面形。
刚入校还带着懵懂神情的谢志昇，身上却也有能为懦弱无能自私的林博助顶替罪名的仗义心。他最后因为偷车的罪名记了前科，被勒令退学。他离开学校的时候，神情很淡然，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是你能看见前桌的沈培馨手里攥着笔想要极力掩饰自己的泪水。我要加上一句的是，我觉得林博助这个名字起的讽刺意味还真是够强大。还有李耀行，他也是名如其人，恰到了好处。仗义如破马张飞，舞刀李逵。那一段，他去找教导主任说是自己偷的车，后来拿着棒球棒在校园里大追吓得屁滚尿流的林博助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在十月围城里饰演重光的大男孩，其实很有水浒时期梁山好汉的侠义之情。
青春就是这般，有呼呼的风。风里如风吹麦浪般的男生的短发，有花朵般女生鼓鼓的裙子。还有校园的铃声，蓝色的校服，它们都成为了最美好回忆的一部分。当然，疼痛是个必经之路。没有悲剧或是喜剧这样的说法，因为青春散场了，前面还有大片大片的未知年华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