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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咖啡馆的情人们》：那只叫波伏娃的“海狸”

花匠小妙招
2024-11-07 06:15

摘要：女性是后天形成的波伏娃却是天生的海明威在《流动的盛宴》的开篇提到：如果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场流动的盛宴。如果所言是真，那么位于巴黎第六区圣日耳曼大道和圣伯努瓦街转角处的花神咖啡馆，必然是这场盛宴里最无与伦比的存在。超现实主义，存在主义，女性主义；爱情，信仰，友谊；伟大与荒谬，纯洁与肮脏，争吵与背叛… …它们都曾在这里萌芽，生长，纠缠，离去。使花神咖啡馆名声大振的萨特与波伏娃在1986年合葬，20年后，法国人为他们拍摄了这部《花神咖啡馆的情人》。这部电影展现了波伏娃与萨特充满爱情和创作的岁月，讲述了两人在契约下的几十年亲密关系。作为传记片，导演却选择略带偏心的站在波伏娃的角度上娓娓道来，影片中波伏娃的形象是立体多变的，她一面在萨特面前展现出倔强骄傲，指责萨特要她做“媒婆”，一面却又暗地里去哀求自己的女学生去爱萨特；她一面和自己的家庭决裂，一面又默默接纳了自己的母亲；她一面写出女性圣经《第二性》，一面又优柔寡断剪不断理还乱… … 这种塑造让人很难不对这个女子肃然起敬又心生怜爱，相对下萨特的形象塑造略显单一负面，他像是一个用约定来束缚波伏娃的花花公子、一个自己结婚却不允许波伏娃结婚的自私鬼、一个享受盛名却不知感恩的孩子。影片中，波伏娃与萨特的工作和爱情是混淆的，法国当代学者勒厄芙曾说:“一个哲学文本会在读者心中——每一位读者,无论男女——激发作者本人(乃至任何人)都无法预见的体验或震惊”。波伏娃的《第二性》就是这样一个文本,它在出版之后引发的所有体验、震惊、争议、喧哗，影片很生动而简洁的体现出这一点，还原了当年在《第二性》出版之后的法国社会，波伏娃迎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一种赞誉她是女性先锋，另一种却辱骂她是一个婊子，整个巴黎都可以看到她的阴道。萨特对波伏娃表达爱意的方式是赞美她的学术成就和天资过人，而奥尔格林的表达方式则在街边对辱骂她的人挥起拳头。作为一名身负盛名却疲乏的女战士，波伏娃选择卸下铠甲，爱情的天平倾倒奥尔格林一边。萨特所认为的人类没有共同的一成不变的人性, 人的所谓“本性”不过是身处其中的各种极限情境而使之形成的。这与波伏娃的“女人不是天生的, 而是变成的”观点实质上是殊途同归, 有着本质上的一致性, 他们拥有如此相似的灵魂，却不能产生坚贞不渝的情感，我把这称之为“信仰”而非“爱情”。他们是永远的战友，情人，却并非爱人。就像是当波伏娃提及情爱之事，萨特永远昂起头告诉她：“你是一个作家”。在特殊的年代里，信仰永远高于爱情，这也暗示着奥尔格林与波伏娃的遗憾结局。西方哲学里，父亲象征着社会，影片中波伏娃父亲的形象是一个古板可憎的老人，他最常说的便是“女人唯一该关注的就是丈夫”，这一点很符合波伏娃在《第二性》的开篇就提出了一个简单而尖锐的问题:“女人是什么?”这既是针对女性存在而提出的,也是针对两性关系以及性别建构和性别再现中出现的问题而提出的。波伏娃一直在试图证明，女性作为一个社会存在的事物，自出生便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自然赋予了她基本而特有的生理属性，而社会历史和文化价值体系道德观赋予了她社会属性，父系象征着社会，波伏娃的抗争在有生之年都是不被主流社会所认可的。年轻时候的波伏娃总是在写写画画，因此被萨特戏称为“勤奋的海狸”，从此“海狸”这个昵称跟随波伏娃多年，直到萨特生前说出最后一句：“我是爱你的，我的小海狸”，“海狸”二字才随着他们的故事一起走向终结。很有趣的是，在电影里，“海狸”被翻译成了“水濑”，最初有不少法国文艺热爱者提出抗议，后来不了了之，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可能无意的失误，波伏娃曾在《第二性》中毫不回避地指出了一直被历史忽略的一个问题：女性和所有被压迫的群体一样，一直作为男权社会的附庸品而存在。“海狸”这个昵称由萨特所赐，尽管在出版《第二性》后功成名就之时，波伏娃却仍被大众看作是“萨特的海狸”，她用几十年时间不断努力希望让女性得到解放，也穷极了一生与萨特纠缠，势均力敌，决不退让，只是想证明，她是存在主义先驱，是女性主义的领导者，是一个作家，一个女儿，一个独立的人，一只仅属于自己的海狸水濑甚至是仓鼠。当然，这都已是后话了，总的来说，《花神咖啡馆的情人们》在学术基础上较为客观的展现了波伏娃的爱情，生活以及终生热爱且为之奋斗的事业，算是一部合格的影片。如今，“海狸”二字早已不是波伏娃个人象征，它还象征着一种积极的女性主义，象征着法国文化，象征着过去发生在花神咖啡馆那个伟大时代的故事。希望大家有时间可以去看一下这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