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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葬礼、葬式花与不自觉的沉思

花匠小妙招
2024-11-07 09:32

往往在对葬礼有了具象关联之后，才开始有动力沉思。否则只是浮于表面的遐想而已。

2021年2月，家中（堂）长辈于春节过世，喜丧，没有很多难过情绪。难过的是顺而对姥姥的追忆。昨天进行了这位长辈葬礼后的初次上坟。母亲买了花，说着给墓地里所有的长辈都献一束，还特意给姥姥准备了一束。母亲俯身在地的那一刻，我泪如泉涌，在这些泪珠里，很轻易就看到了母亲对姥姥的思念。不过随着夕阳西下、情绪收起，所有人散去，并投入循环往复的日常生活了。

今天阳光很顺畅，倾泻阳台。我们娘俩谈起如何在北方室内照顾好花盆里的石蒜。

是在2020年9月，父母随行送我去南京上学。夏末的气氛，空气里还是有炎热分子在涌动。期间关于辞职就学的记忆实在太多，依序满满的写在了日记本上，暂且不表。在此想记录的是南京之行的一个片段。在钟山和玄武湖的郁郁葱葱里，我们看到了错落生长的石蒜，这个也被称为彼岸花的红花胜火，惊艳了我的父亲母亲。于是，父亲捡拾了石蒜球根，回乡后，母亲种在了阳台的花盆里。

如何才能照顾好它们呢？我翻开《杂草记（上）》，这本博物式小品文集，常被我用来查阅植物的习性特征与典故。未曾想，却引发了另外的、可以称为感人的片段。

石蒜。日本名：彼岸花。别名：曼珠沙华、叶不见·花不见、葬式花。

母亲在择芸豆，我倚在厨房门框上，先是参照书里所讲转述：“石蒜别名叶不见·花不见，按说秋分时刻开花，叶落花开、花落叶发。咱们花盆里叶子塌下来，大概是要准备落，为夏末的花骨朵蓄力吧。”母亲应和道：“是啊，去南京见到的时候，独伶伶的一朵花开着。改天我把叶子剪了去，来了山东搞不清季节，长错了可就不好了。”

虽然心存迟疑，但我也不懂这长江岸边的花要如何适应北方气候，就暂且这样达成一致了。然后我又说到：“其实它还有个名字，叫葬式花。书里说，墓地里常种石蒜，理由也多。有说它在秋分开花，正好可以供奉先人。也有说彼岸花有毒，种上可以防止野狼和野狗破坏墓地。”本以为母亲的传统思想会忌讳，家里种上有这样说法的花。没想到，母亲却双眼一亮，说：“诶，小点儿，你开学去了，再去挖一些球根，寄回来吧，我去给你姥姥的坟前种上，也让它陪陪你姥姥，多好啊。”我一边应着：“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是呀。”，一边感怀伤神着写下这篇沉思记录。

我的母亲就是这样温柔，她的情绪一直很满。无论是严酷的对琐事的抱怨，还是对长辈晚辈的敬重与疼爱，她很满。我非常喜欢我的母亲，她对我的影响融入了我举止行为、心绪思维的各个方面。但可惜的是，我是个浅显且对世事一知半解的人。总是一腔热情想关照到所有的事情，却好难做到啊，也在渴望别人认可的过程中，处处碰壁。这样的我，作为母亲的小女儿，真是惭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