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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星中勿扰的推荐

花匠小妙招
2024-08-19 17:39

戴蒙蕾妮拉

求求了审核大大，俺已经改了好几遍了

（十一）航船

兰娜尔一向觉得她的表姐是个睿智从容到了极点的人，不管是阴暗诡谲的政治斗争还是瞬息万变的人心向背，她总能将乱麻理成丝线，乘风暴前行。而自己则更喜欢飞翔与战斗，人心的糟污对她来说比瓦雷利亚末日还可怕。

她曾躺在她的腿上，问她是不是一生下来就能洞察人心，比旁人多长了几个脑子。表姐失笑着告诉她，怎么可能，她曾经愚蠢而懦弱。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蠢过。”兰娜尔从她腿上爬起来，替她揉了揉被压麻的肌肉，缠着蕾妮拉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蕾妮拉揉揉她被风与烈日晒得粗糙的脸蛋，无奈地让女仆拿来花瓣与牛奶，强制要求她一边泡澡一边听她讲。

兰娜尔撇了撇嘴，不理解为什么女王和那些寻常贵族小姐一样把皮肤看得那么重。但碍于女王的淫威，她还是屈服了，让女仆们把自己扒干净，在表姐躲闪的目光下赤条条地踏进浴桶，问她要不要一起洗。女王险些闪了舌头，捏住兰娜尔的肩膀将她摁进牛奶里。

蕾妮拉在心里哀叹，她可爱的表妹对情爱之事没什么热情，跟着对别人的感情也迟钝，弄得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兰娜尔感觉到表姐将自己的长发撩起，小心地擦拭着肩膀。自己明明精通剑术和御龙，是七国上下数一数二的骑士，连戴蒙都说她“凶猛得像瓦格哈尔”，女王却总是小心翼翼，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她一把捉住了蕾妮拉的手，转头望向她，“蕾妮拉，我不畏惧死亡，从前我想死在旅途中，如今七国乃至自由城邦最壮丽的美景我都看过了，我仍希望死在龙背上，如果七神保佑，我希望为你战死，我们的名字会永不消亡，千年之后吟游诗人会将我们的光辉传遍世界，作为铁血女王和她凶猛的龙骑士。”

“我知道你有预言的能力，或许你已经预见了我的死亡。但你不必像易碎的瓷器一样对我，即使预言里我长命百岁，我也会让瓦格哈尔将拿不动剑的我扔进神眼湖底。”

女王像往常一样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岔开，揉着她的肩头说道：“你不是想听我年轻时干的蠢事吗，我给你讲。”

蕾妮拉的手柔软而有力，声音略哑，带着王族特有的口音，像她们儿时在红堡密道胡闹时吹在脸上的湿润的风和墙壁渗出的馥郁而腐朽的气味，她的灵魂飞起来，回到了蕾妮拉口中“愚蠢小屁孩”的时光。

蕾妮拉笑着说，当年她的胸和屁股比脑子先发育，在一众追求者的追捧下，愚蠢地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

那年正是伊耿的第三个命名日，国王韦赛里斯、王后阿利森、伊耿还有刚从石阶列岛回来的戴蒙一同去狩猎，为伊耿庆生。

篝火冲天，兰尼斯特的狮子，赫伦堡的红绿白色条，谷底的新月鹰，提利尔的玫瑰，临冬城的狼头盘旋在空中。那些曾经跪在铁王座下发誓效忠的家族如今围绕在阿利森身边，夸耀着伊耿芦苇一样脆弱的身体，说什么在他皱成一团的脸上看到了王者的面孔。

海蛇是唯一没有来的贵族，为了以往的情分，缺席了婚礼和前三个命名日的蕾妮丝带着兰娜尔出现了，十二岁的小孩格外喜欢漂亮聪明的表姐，总是缠着她让她讲骑着龙到各个家族拜访的经历。

蕾妮拉为自己斟上酒，望着韦赛里斯、阿利森和伊耿其乐融融的场景，胸口像堵了一块巨石。

一盏金色的酒杯出现在蕾妮拉眼前，蕾妮丝摇晃着酒杯示意蕾妮拉，蕾妮拉拿起一旁的酒壶替她满上，她的姑姑抿了一口酒，带着惯有的嘲讽开口道：“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当年在铁王座下发誓效忠你的人呢？”

蕾妮拉没有说话，攥紧了手指，直到酒杯碎裂，血红的酒水洒了她一身。她转头离开，一旁的杰森·兰尼斯特殷勤地上前，说是要护送她去帐篷换衣服。一路上他用令人生厌的自大腔调讲着他打算在凯岩城建龙穴，还说什么她只要保持美丽就行了，不需要费心去争什么铁王座，到时候他可以替她治理国家。

蕾妮拉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道：“兰尼斯特公爵，请你离开，我可以自己走去营帐换衣服。”

自大的蠢狮子还想说什么，一旁和兰娜尔攀谈的戴蒙发觉了蕾妮拉这边的情况，一把将杰森·兰尼斯特掀开，嘲讽道：“蠢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公主命你离开，没听见吗？”杰森听说过戴蒙在狭海战役的威名，忿忿地离开了，在蕾妮拉和戴蒙听不到的地方嘟囔着婊子奸夫。

戴蒙随她一起进了帐篷，拔出她手里的碎瓷片，缠上干净的布条。蕾妮拉将头埋进戴蒙的怀里，肩膀小幅度地抖动着，呼吸粗重凝滞，听得戴蒙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别管这些乌七八糟了，我带你去鹰狩，打一只狐狸给你做裘衣，打一头野猪给你烤了吃。”他缕着少女的头发，低头啄了一下她的额头。

蕾妮拉闷声应下，于是戴蒙牵起她的手，并一把将她抱上马鞍，自己也跳上马，一扬马鞭冲进了森林。

艾玛王后喜欢鹰狩，在她还能自由走动的日子里常带蕾妮拉去森林，教她怎么拉弓，怎么隐蔽，怎么给训好的鹰下指令。

那天的夕阳血红金黄一片，蕾妮拉从高处望着君临城，红堡的墙壁渗出死人的血，黑水河浮着毛发与尸体，金色的巨龙吞吐着烈火，将这美丽的城市付之一炬。

几年前，韦赛里斯给她看了伊耿的匕首，给她讲述了伊耿的梦。

说实话，就像坦格利安家族的大部分事情一样，这是一个谎言。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与祖先丹妮莉丝一样，不仅有一双眼平视，还有一只眼往前看。真正的先知，不会模糊地看到一两个场景，她们的余生都不断地在现在与未来切换，以往是在梦里，如今白日，她会也猛地看到未来。

时间像湍急的河流，未来并不固定，而是充满变数，下一秒不知是会滑向深渊还是拐向天空。

她的脖子痒痒的，有人从背后环抱住自己，用鼻尖蹭着她的脖颈，偶尔轻啄一下，似是不满她的失神，想要把她的注意力重新抢到自己身上。

蕾妮拉闭上了眼，想着故事里的女孩总是能被爱的人珍视保护，管他铁王座预言人民的，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蕾妮拉常常劝诫旁人，不要整日吃甜食，它不仅会腐坏牙齿，还会让其他的一切变得不可忍受。

记得红堡的密道吗，一张错综复杂，华丽腐朽的网，有一条从梅葛楼通往城堡侧门，入口就在那张奇怪的挂毯后。

那天围猎结束，蕾妮拉在房间里发现了一套粗布衣服，还有一张地图。她照着地图的指引，找到了那个画着两具白花花身体的挂毯。蕾妮拉已经看了她们无数遍，但那天晚上她却突得脸红了，总觉得一股热意从小腹升腾起来，烧得她头晕眼花。

她经过火炬与龙骨，脚下的石板精巧而暗藏玄机。有一块活动的石头，踩上去时旁边的石门旋转了90度，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门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佝偻着肩和背，干瘦得像骷髅。

蕾妮拉立刻踮起脚尖，快速向门口跑去，幽深的长廊仿佛没有尽头。

清凉的空气透进来，君临城的灯火照亮了前方的路。戴兜帽的男人牵住了她的手，将她带离了地狱。

他们在跳蚤窝里穿行，走绳的人，乞讨的人，脸上有疤的妓女，占卜的异乡人，蜜饯的香甜与腐肉的腥臭混合在一起，混乱而美丽。

银发男人在少女耳边说，我带你去看一场表演，跟紧了。声音像海边的塞壬，少女迷迷糊糊地应下，怯生生地攥着男人的衣角，进入了一个充斥着热气与腥味儿的地方。

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散逸而出的热浪让少女呼吸困难，浑身燥热起来，仿若有一把火从胃烧到喉咙。

身旁的男人抚上她的脸，手指一路向下，沿着她的脊骨探入了裤子。她紧张地攥住他的衣服，轻轻发着抖。

戴蒙吻了吻她，低声诱哄道：“别怕，我会教你体验人间极乐。”

蕾妮拉松开了手，戴蒙一边吻她，一边解开她的衣服，舔着她的耳垂，将耳环卷进舌头底下。

“转过去，我的好孩子。”

蕾妮拉听话地令戴蒙心颤，顶着一片潮红的脸颤颤巍巍地转过去，戴蒙咬住少女的后颈，带她攀上了高峰。蕾妮拉眼神迷离地望着他，在他伏在她的颈边，说她是最漂亮最美好的可人儿，他爱她简直要发疯时，蕾妮拉转过头。

“带我去龙石岛吧，戴蒙，让我们一起远离铁王座和阴谋。”

她带着希翼去追逐他的唇瓣，

“我们今晚走，绕开父亲的御林铁卫，骑上克拉克休和叙拉克斯，去环游七国，就像你曾经在铁王座下向我承诺的一样。”

破灭地，她落了空，面前的男人仿佛大梦初醒，一把将她推开，然后仓皇地跑开了。

她靠着墙跌坐在地上，粗粝的石子豁开了光滑的皮肤，全身火辣辣地疼，心脏却如坠寒冰。

她衣不蔽体，只能蜷成一团，银发滑落下来,耳边惊叹粗俗的话语让她想死。有人跃跃欲试地摸上了她的小腿，她拼命踢打着，不敢站起来也不敢叫出声。

“滚开。”里斯口音的女声响起，一件白色的袍子盖在发抖的女孩身上，年长的女郎将少女扶起，把她的银发塞进袍子下面。

梅沙利亚几乎是叹息着说道：“你怎么能把自己陷入这种田地呢，我的公主。”

她们走出妓院，进入梅沙利亚的房间。蕾妮拉哑着声音问她，她是怎么受得了在那样的地方生存下来的，充斥着暴力与肮脏。

梅沙利亚摸着她的发顶，“公主，我这种人没得选。”

“我出生在里斯的妓院，在会用嘴唱歌前先学会了用嘴吞东西。疼痛不是最难捱的，最难的是饥饿，饥饿的人没有荣誉可言，为了一块粘了泥水的面包，我愿意做一切事情。”

梅沙利亚点上烛火，像是与自己无关一般揭着伤疤。

“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我也想过有哪个维斯特洛的老爷能将我从恐惧苦难里解放，但美貌会消散，爱意会消失，钱与权不会。我曾经也在龙石岛待过，权力的争夺不会放过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我在那里失去了一个孩子，从此我不想再受生育之苦，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也想浮萍野草，任人践踏。”

“不要傲慢到觉得你的苦难不可忍受，维斯特洛的人民受的苦超过你千百倍，那些在暴政下挣扎，在清政繁荣下死亡的蝼蚁。你们是为了什么争夺王位呢，为了更多的美人，财富，还是让天下臣服的虚荣？”

她抬起了蕾妮拉的下巴，“你是个善良聪明的人，如果我想让你好好活下去，我会劝你跪在王后的脚下，祈求她的怜悯，并拱手让出铁王座，并嫁去一个离君临遥远的地方。即使是这样，你也可能死于产褥热，死于悲伤。但你十二岁的时候来找我，说你会成为第一位女王，每年给我金钱让我发展小小鸟，不要被一时的恐惧情爱模糊了你的本性，你憎恶压迫与枷锁，所以渴望权力。”

“我效忠于你，不仅是因为金钱与地位，还因为你这个人。你身为女性，明白我们受的轻贱，苦难。你曾挡在龙的前面，宽恕无知的孩童。我希望辅佐一个亚莉珊王后一样的女王，让我的小小鸟不在挨饿，好女孩们不再被迫出卖皮肉。你要记住，是人民种出的粮食，修建的城堡，养着你们坦格利安家族，而不是维斯特洛的老爷们。”

她的手指猛然收紧，低声道：“不要让我失望，小公主。”

说罢，打开了柜子，“进去吧，一会儿进来的人你一定不想看到。”蕾妮拉爬了进去，房门被粗鲁地推开，她透过柜子的缝隙，看到了在烛光下发亮的银发。

奇怪的是，柜子外喧闹不已，她内心却格外平静。等着声音消失，她推开柜子走出来，俯视着戴蒙睡梦中的面庞，如记忆中一般英俊放浪。

梅沙利亚搭上了她的肩，道：“爱他吧，就像爱风一样。”

她美丽的爱人，像风一样自由与暴烈，从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

蕾妮拉拖着发颤的褪，走上君临的街道。人们围成一团，看一出滑稽的戏。

谁会登上铁王座，女儿，弟弟，还是儿子？

她压低了帽檐，走向红堡。一生龙吼划破黑夜，她抬头望去，瓦格哈尔长啸着飞向空中，堡垒般的龙翼扇出强大的气流，蕾妮拉和一众居民被迫弯下了身子，跪在地上等着气流过去。她听到了稚嫩的瓦雷利亚语，紧接着眼前景象变换，她看到坚毅的女孩骑在巨龙之上，盔甲上画着龙，海马，鹰与狮子的图案，带着十几只龙盘旋而下，高呼着为了女王的荣耀，用龙焰将军队烧成灰烬。

公主笑了，从此不再畏惧。

第二天，韦赛里斯愤怒地质问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和戴蒙鬼混，置王室的颜面于何处。戴蒙也醉醺醺地被拎到铁王座下，趴在蕾妮拉的脚下起不来。

她从未看到韦赛里斯如此愤怒，仿佛要将他们俩生吞了。国王拿剑指着戴蒙，让他滚出君临城。

戴蒙却看着她，说道：“把蕾妮拉嫁给我吧，我会按照家族的传统娶她，让我们的家族恢复以往的荣光。”就在韦赛里斯要踢上去时，蕾妮拉开口了：“父亲，不要因为只言片语的东西生气，我明白我的职责。”

蕾妮拉站到父亲与戴蒙之间，“我本应和兰尼诺联姻的，但上次战役让他失去了生育能力，如今最好的选择是和兰尼斯特联姻。戴蒙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守护者，也是王国的守护者，您不应该因为谣言将他推远，忠诚会在猜忌下损耗，您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我会离开君临，去履行我的职责，希望父亲也守住你的职责和承诺，等时机成熟，我会回来拿会我应有的东西。”

说罢，蕾妮拉转过头，给了戴蒙最后一个机会。

她无声地用唇语说着瓦雷利亚语，“站起来，杀出父亲的御林铁卫，把我带去龙石岛。”

戴蒙望着她，却没有起身。

过了几天，一艘航船，载着金银珠宝和公主，从黑水湾驶出。当年艾玛王后的母亲也是乘航船去了谷地，再也没有回来，如同各大家族的女儿那样，为她们的父兄换来同盟与军队。

临行时，一身铠甲的女人带着一队人登上了航船。

“雷娅。”蕾妮拉笑了，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骑士的脸刷得红了，中气十足地说道：“我带着您选出的御前铁卫来了，莱安娜拜拉席恩，克里斯顿科尔，还有君临护卫队队长哈尔温斯壮也要跟来。我们会护您周全的。”

蕾妮拉向着她的骑士们行礼，一抬头看见了岸边的梅沙利亚，一身白裙，朝她点头示意。

雷娅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觉得那天的衣服眼熟呢，原来您学了梅沙利亚的穿法啊。”

蕾妮拉揽过雷娅的肩，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是关于一个公主爱上了黑暗里的丈夫。”

“人怎么能爱上黑暗里的人呢，她不会猜疑好奇吗？”

“因为不是黑暗让她爱上别人，而是爱让她盲目，如同永夜一般藏住一切现实。”

她最后望了一眼君临，船夫的号子和海浪的声音萦绕着，海鸥与血红色的龙在天空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