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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荣成天鹅之死：“清淤工程”并非是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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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1 23:41

　　新华网山东频道1月18日电（记者刘海民）近来不断有消息传出，荣成“天鹅湖”的生态环境发生逆转，天鹅的数量比往年剧减，有的天鹅因找不到水源而渴死，还有的天鹅因中毒身亡，天鹅在栖息地的处境岌岌可危。为此，记者岁末冒着寒冬的大雪赶到了荣成。

　　谜底之一：“天鹅湖”里究竟有多少只天鹅

　　荣成天鹅湖位于胶东半岛最东端的荣成市成山镇，面积５平方公里，是一个与海相通的天然的泻湖。由于这里气候适宜，并生长着大量大天鹅爱吃的大叶藻，因此每年都吸引着成群的大天鹅由西伯利亚飞来越冬。荣成天鹅湖是我国最大的天鹅越冬栖息地，也是世界四大天鹅湖之一，２０００年被山东省政府批准为“省级自然保护区”。

　　据荣成市野生动植物保护站闫建国介绍：“天鹅湖的大天鹅主要来自俄罗斯的贝加尔湖和蒙古等地，每年乍寒季节，它们借助强劲的北风来此越冬。”当地的一位叫马秉德的老人说，到了十一二月，连着刮上几天的北风，大天鹅就翩然而至了。

　　每年来天鹅湖栖息的大天鹅究竟有多少？好像没有很精确的说法。荣城市林业局和环保局的介绍是三五千只，而荣城市成山镇政府的介绍是，５０００只到１００００只。

　　荣城市野生动植物保护站站长阎建国说：“荣成有１０多个泻湖，都是大天鹅的栖息地，今年天鹅湖里大约有４０００只左右。”

　　有“天鹅卫士”之称的威海大天鹅保护协会创立者袁学顺说，２００１年统计的天鹅数量有１１０００多只，到２００４年１１月底，迁徙来的天鹅只有不足１０００只了。

　　闫建国说：“由于天鹅分布广，流动性强。在人手少又缺乏设备的情况下，我们目前对天鹅的数量统计只能靠肉眼的观察和估计。”

　　２００４年１２月２９日下午，记者在荣成天鹅湖畔看到湖中有七八群天鹅，问镇上的同志这些天鹅的数量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楚，只能都是凭经验说个大约。成山镇党委副书记宋海波说，统计天鹅的数的最佳时间是一早一晚，这两个时辰是天鹅“扎堆”。　山东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张治国教授说：“天鹅是候鸟，它的迁徙是以地磁定位的。它的种群变化有一定规律，是呈波浪式的，不会出现大起大落的现象。不能说去年几百只，今年就几千只，甚至后年就几万只。在天鹅数量统计方面，要讲科学，不能靠肉眼，更不能估计。最简单的方法，拍个照片，然后在画面上数一下白点。”他说，不是说这就科学，但它起码有一点依据。

　　谜底之二：天鹅之死的种种说法

　　“来荣成越冬的大天鹅，每年都有死在这里的。一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二是飞行中撞到障碍物等。可是今年有人说，有一只死亡的天鹅是寻不到淡水渴死的，这怎么可能呢？”当地的马秉德老人说。

　　据说，那只死亡的天鹅死在了一片干裂的滩涂上。记者到了那片滩涂，滩地上覆盖着厚厚一层黑色的橡胶状淤泥块，表面的确干裂成了一道道深沟。这些淤泥都是天鹅湖里清淤清出来堆积在这里的。而距这个位置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就是一条有水的小河。

　　荣成林业局野生动植物保护站站长闫建国说，此前已死的两只天鹅检验报告已经出来，“天鹅并非渴死而是死于意外”。闫建国对这个意外未做解释。但林业局检验结果是：一只撞上高压线致使脖子折断而亡，另一只死于食物中毒。

　　闫建国说，天鹅湖附近的淡水源有４条，分别是花夼河、二村东河、金水河和小岗河。“这些淡水源，完全能够满足天鹅的饮水。”

　　在天鹅湖畔，有十几幢已经受到损坏了的别墅。据了解，这些建筑是十年前建的，大都没有盖好便空在了那里，这些别墅周围都长满了荒草。在靠近的湖口的地方有一座三层楼的宾馆，现已停业。在一公里外的地方，有一片住宅，是近一两年建的。但镇里认为，这里距天鹅湖很远，应该不影响天鹅的生活秩序。但这些建筑物显然破坏了天鹅湖的自然景观，也会影响天鹅的活动。此外，记者在保护区内没有看到警示标志，湖区周边也没有设置阻止游人和机动车进入的明显标志。

　　２００４年１２月３０日下午，记者电话采访了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鸟类专家孙全辉博士。他说他搞了一份调查报告，是单一学科的。他认为荣成天鹅湖的生态环境有恶化趋势，主要是人为原因造成的。

　　山东省环保局组成的“天鹅湖联合调查组”专家、山东大学张治国教授认为：“大天鹅的种群淘汰率在千分之四左右，天鹅湖的天鹅死亡率在此以下，属于正常自然现象。”

　　记者在现场查看了四条流入天鹅湖的降水河，河水给人的感觉是清澈的，从外观上很难判断它是否被污染。成山镇镇长孙胜清说：“这些河都是降水河，我们这里降雨量小、严重缺水，今年算是不错了，冬季还能看到流水。”

　　在天鹅湖南岸湖口处，记者看到了一艘停泊在水中的挖泥船。湖的岸边堆积着许多淤泥。成山镇镇长孙胜清介绍说：“这些污泥大约有３００立方左右。这里没有水源，天鹅基本上不过来。”

　　负责天鹅湖清淤的是荣成马山集团，该集团董事长王炳光说：“为了不影响天鹅的栖息，我们清淤工作每年都在天鹅走了以后和到来之前进行；为了保护好水质，我们把抽出来的浊水经过沉淀和过滤后，再放进湖里去的。此外，集团花了８０万元，租了２００亩盐碱地暂时存放这些淤泥。”记者在现场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尚未运走的淤泥，这些淤泥对天鹅的栖息的影响有多大且不好说，但有影响是肯定的。

　　谜底之三：“清淤工程”是非之论

　　天鹅湖环境的变化最大争议的焦点在天鹅湖的清淤。一方认为，清淤破坏了天鹅的生存环境，天鹅之死、环境恶化都是由清淤工程造成的；而另一方认为，近两年湖里生态环境的恢复和天鹅不断增多功在湖内的清淤。有专家说，清淤导致了芦苇和沼泽地的消失，变成大片干涸的泥滩，水源涵养不复存在。但更多的专家还是认为清淤势在必行。

　　荣成市林业局局长武仁海认为，清淤四年来的效果是明显的，大叶藻恢复了生长，为天鹅提供了充足的食物。

　　成山镇摄影爱好者曲世尧说：“以前湖里都看不见草{大叶藻}了，现在草多天鹅多，我的素材也多了。”

　　荣成市副市长马书泉说，早在农业学大寨的时候，为防止湖里资源外流，我们修筑了一条大坝，将湖口堵死。没想到的是违背了自然规律，湖里的生态环境呈直线下滑。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们认识到自然环境遭到破坏所带来的严重危害，于是痛下决心治理天鹅湖环境。首先是炸坝，再就是移植藻类。

　　１９９７年，荣成市邀请了中国科学院海洋研究所研究员高抒、青岛海洋大学环境动力学研究室主任陈时俊等９位专家，组成“纳潮海湾生态系可持续发展示范工程可行性研究”项目课题组。在实地考察和论证后，专家认为：天鹅湖如不恢复生态，实施清淤改造，１０一１５年后将变成一片沼泽！专家们在对天鹅湖区域进行地学、地貌形态、潮流特性、历史演变等科学研究分析论证的基础上，编写的可行性研究报告，有着坚实的科学基础，并报经计划、环保等部门批准，其目的是为全面恢复湖区生态系统。”

　　担任治理天鹅湖的是马山集团，因为在这之前，天鹅湖的使用、管理权就是这个集团的。这项工程计划投资１.９亿元，目前已经投了６０００万元，清除淤泥量已有４５０万立方。但是马山集团为什么要投这么多钱来干这件事呢？荣成市的一位领导说，集团希望他们眼皮底下有一湾清清的碧水，这是他们的一种觉悟。

　　但是，这种解释显然过于牵强附会，倒是马山集团董事长王炳光说的一番话比较合乎情理。他说，治理天鹅湖从大处讲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这项工程是政府工程，好几任市长都在研究这件事，为什么没有付诸实施，就是因为财政缺钱。最后找到我们。我们也认为这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但我们也不能光唱高调呀！最后，定下来，这项工程由市里、镇上和马山集团三家抬，但这么多年了，市里只给了１００万元，说是再给些其他政策补贴。至于湖里可以养殖一些海参之类的水产品，但那些收入距总投资的差距太大了。

　　荣成市环保局副局长孙平一说：“从１９９９年开始，清淤工作正式开始后，炸掉拦海大坝，清淤后，湖区水质得到明显改良，湖区各种鱼类、贝类及植被等生物链状况明显好转，湖区生态系统已部分恢复，天鹅逐年增多。现在整个工程完成了三分之一。”但据记者了解，拦海大坝只炸掉了一半，纳潮力依然不足。

　　山东省环保局组成的联合调查组经过实地调研后认为，经过科学论证后的清淤工作是正确的，清淤使天鹅湖的生态环境得以初步好转。清淤的工作程序也是参照国内几个较大的湖泊清淤程序进行的，清除的淤泥必须晒干后才能运走，目前为止还没有更好地解决方法；关于水源的污染问题，在各方尚未鉴定的前提下作出结论还为时过早，调查组目前还没有发现污染源，也没有发现清淤后对环境造成的二次污染。（完）

责任编辑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