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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花儿》

《盛夏的花儿》

一、惜别校园

这是中学时代,很特别的一天。初中三年,终于毕业了。102班的女生宿舍里,同学生正在整理行旅,准备打包回家。平时的这个时刻喜欢吱吱喳喳的女生们,今天却不爱说话了。大家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发表的都是一些简短的让人难忘的客套话:“记得加我的Q哦”,“记得发短信给我”之类的话语。

进门左边上铺的床上,坐着一位秀丽的女孩。圆圆的脸蛋,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她叫燕紫。她正慢悠悠地收拾着墙边的书籍和床上的衣物,眼中充满留恋。好想把这室内的一切都印在脑海里,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好想再读三年初中,好好的拼三年,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不努力、不争气了。

“燕紫,快点,我们今天是值日生哦。最后一天值日了,离校前要彻底打扫宿舍呢!”睡在下铺的值日搭档人称“高音喇叭”的雅兰,此刻正站在过道上看着慢吞吞的燕紫大声说道。

“哦,知道了。”她还真的忘记了今天是值日生了,幸好雅兰提醒。(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可是话音刚落,便听到有几个熟悉的声音响应,说要帮忙打扫宿舍,她们就是死党梅月儿、柳莺和梦芸。嘿,不愧是好姐妹!“五朵金花”再次共同行动,真是有难同当。燕紫想着,眼眶湿了。

半个小时以后,五朵金花把只剩下空壳的宿舍打扫干净后,激动地相拥告别,并相约将学业进行到底,也让友谊地久天长!

送走了四位姐妹,燕紫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于是拉着一个沉重的行旅箱上面放着一个行旅袋,走出宿舍。好沉啊,三年的课本和笔记,哪一本都舍不得扔掉。

走廊里,操场上,还能看到同学们匆忙道别离校的身影。曾经走马观花地逛过无数次的小花园,如今貌似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好想再好好的观赏观赏、查看查看。

穿过操场的时候,燕紫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班主任。这位像母亲一样慈祥的班主任,正站在校门口向她招手呢!燕紫使劲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班主任怜爱地帮燕紫整理一下额前的秀发,叮咛道:“燕紫啊,过段时间查看分数,如果考得上高中就读高中,倘若不想读高中就去读职校,有什么想法就好好地和家里人商量,尽量多学一点技术哦。”

一股暖流冲遍全身 ,让人鼻子发酸。燕紫不敢看班主任的眼睛,只是含糊地应着“嗯”、“哦”,便匆匆离去。

嘿,有这样的班主任真好,天天都准时监督我们学习、工作和休息,无论刮风下雨还是天寒地冻,都是一如既往。可惜,之前我们都不懂爱,把她的严格要求当作是“刻薄”和“虐待”;五朵金花还因为迟到和作弊被批评而暗地里骂她是“啰嗦老太婆”…想到这些,燕紫心里好惭愧。

二、遇见想见的人

还好,出了校门,再走一百米,拐个弯就到了公共汽车候车亭了,加油啊!行旅箱上的小轮子摩擦着水泥路,发出雷鸣般的相声。这一百多米路,确实有点长。

终于到了,燕紫长吁了一口气,左顾右盼,公车来了吗?忽然,她看到了一个让她心动的身影,是他,心里的他——苏明鹰。

苏明鹰是隔壁101班的班长,英俊潇洒,更难得的是学习成绩常常是总分名列全年级前三名。初中三年,就有四个学期获得尖子生奖学金。

他们的相识,还得从初一的校运会说起。在那次校运会上,当时燕紫参加的体育项目是女子跳高。经过几次角逐后,场上剩下燕紫和101班的一位女生竞争冠亚军了。身穿一身粉红色运动服的燕紫,身姿矫健,青春魅力四射。在最后一轮竞跳时,只见燕紫轻快起跑、加速跑、用力蹬地起跳和提臀过杆。身轻如燕,动作优美,一气呵成,一举夺下冠军。刹那间,周围掌声雷动,当时喝彩声最大的就是苏明鹰。

从那以后,她就把这个阳光男孩装进了梦里。初中三年里,见面时也习惯打招呼。她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爱慕,不想让他知道。因为她高攀不起,也怕影响他的学习,只要能经常看到他就好。同时,她也在默默努力学习,缩短距离。

刚好这时,车来了,站在前面的苏明鹰转身招呼同学们上车,无意中,发现了燕紫。燕紫也注意到了他惊喜的眼神,她好开心。想不到,在这离别之际,还能见到他。

苏明鹰走向燕紫:“你好厉害啊,冠军!不仅能跳,力气还蛮大的啊。”说得燕紫这有点不好意思了,同学们都往他们看。他边说着,就像老朋友一样,动手帮她把行旅搬到车上:“哇!好重啊,要不要送你一程?”

“哦,不用了吧,谢谢!到了路口,我姐会来接我的。”燕紫看到他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袋子,里面肯定装满了书籍之类的东西,感觉挺沉的,怕他累着,不敢要他送,就胡乱编了一个谎。其实姐姐不在家,即使在家,那个刁蛮的二姐也不会来接她的。

“哦,是这样,那就好。”苏明鹰说完冲她一笑,那性感的嘴唇、雪白的牙齿,不觉让人怦然心动,让她心荡神迷。她也笑了,没吭声。她希望这车开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几分钟后,苏明鹰到站,下车了,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再见。瞬间,一种失落笼罩着燕紫,感觉到公车里,闷热的空气快要让人透不过气来。风呢,怎么不刮风啊。看着窗外呆立不动的树叶,让人很是无奈。

三、收割好累啊

清晨的阳光照到窗台上,桌上的闹钟昨晚已被主人关掉了,所以现在只能哑巴一样呆在书桌上。突然,院子里传来重重的摔东西的响声,惊醒了酣睡中的主人。

怎么回事?燕紫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赶紧披衣起床,走出院子看个究竟。只见二婶正在怒气冲冲地翻弄着放在院子里的铲子和扁担,好想存心跟这些工具过不去似的,把它们翻过来又踢过去,响声好大。

听到燕紫的脚步声,二婶停止了动作,头也不抬:“咦?耳朵没问题呢!要吃饭就得干活去!去,抓紧时间割禾去!”

“哦,知道了。”燕紫转身,急忙去洗脸,恰好迎面碰到二叔回来了。二叔赤着脚,裤管沾满了泥,估计刚从田里回来。看到燕紫匆忙的表情,再看看院子中央的老婆大人的架势,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眼里充满了无奈,低低地对燕紫说:“燕儿,别急,先去厨房吃完早餐再去田里,记得戴上草帽,今儿太阳大。”

燕紫没有怨言,相反,对二叔充满爱戴和感激。现在是农忙时节,家里耕种四五亩田,二叔是个主力骨。如今,在家里干活的只有二叔、二婶和她了。奶奶70多岁了,身体不好,只能帮忙煮一日三餐的伙食。爸爸、妈妈从前年开始抛开农活,就带着三哥去外地打工了,每个月只寄三百块钱回来给燕紫读书。燕紫在家排老四,上面还有大姐和二姐。大姐憨厚老实,小学毕业就在家里帮干活,16岁就嫁人了,如今已有了三个小孩,逢年过节的,偶尔会回娘家看看;二姐孤傲、性格古怪,鬼点子多,初中时学习成绩挺好的,考取了县城的一中(重点高中),只是到了高二,说是学习太累,浪费青春,于是无心向学,成了“谈恋爱高手”,在第四个学期段考前就辍学去打工了。据说现在每月挣得2000多元,却不够自己吃喝打扮,成了月光族的一员。

走进门虚掩着的厨房,看见奶奶在切冬瓜,正准备午餐。看见燕紫进来,忙叫燕紫吃早餐。

“奶奶,我睡过头了。您吃过了吗?”

“吃过了,乖,你吃吧!”

“奶奶,为什么不早点叫我起床帮忙啊,二叔多辛苦啊!”

“哎,你刚回来,又见昨晚你很晚才睡,所以今早没叫你”,奶奶说完,就不停地咳嗽。燕紫急忙过去帮奶奶捶背,问奶奶要不要喝水。奶奶说没事,老毛病,过段时间会好的。

燕紫吃着奶奶特意为她做的玉米糕点,嗯,好好吃!奶奶最爱她了,每一次周末回家,奶奶都会想办法弄点好吃的。

吃过早餐,燕紫在屋里寻了一顶旧草帽,就急急忙忙往田里走。

稻谷熟了,黄橙橙的稻浪蔓延到远处的山脚下,一派丰收景象。田里偶尔看到七彩颜色的太阳伞,点缀其间,煞是好看。只是烈日炎炎,田里挥舞着镰刀的人们已是汗流浃背。

到了自家田里,二叔已经在割禾了,娴熟的动作,活像一台收割机。深色的上衣显然湿了又干了如此循环好几次了,上面残留着一层白色的汗沫儿。

燕紫已经不是第一次割禾了,她在琢磨着该怎样才能割得快一些。她不断调整左手抓禾苗的角度和高度,终于找到了技巧。

不一会,二婶也来了。一来到田里,就站到了太阳伞下,一边用力地摇晃着手中的草帽乘凉,一边对燕子吆喝:“傻丫头,还不快点把禾苗抱来放到脱谷机这边?哼!就知道睡懒觉!明天你要记得早点起床。”

二婶就是这样,喜欢呼风唤雨地给别人上政治课,其实自己才是最懒的。常常把二叔使得团团转,结婚十几年了,二叔彻底变成了机器人。

燕紫把割好的禾苗,一扎一扎的在脱谷机左右两旁垒起来。二叔把机子发动了,轰隆隆的响声震得人耳朵有点不舒服。机子转动,人也得跟上节奏,二叔的动作更快了。二婶在慢悠悠地整理好蛇皮袋,然后坐在上面歇着,等待机仓里的谷子满了,二叔就会告诉她过来将谷子打包。

正午的太阳,好烈。燕紫不停地擦汗,额前的秀发也湿透了,紧贴着皮肤,脸上发烫,有点痒痒的。短袖下露出的手臂已微微发红,估计过两天就会黑白分明了。

四、分数揭晓

日子在忙碌中一晃就过了好几天。禾已经割完了,晒过今天,谷子就晒干了。燕紫把未干的四袋谷子均匀地铺晒好,然后整理袋子。心里不觉得在琢磨着:今天是几号了?是星期几了呢?可是,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清楚了。

“燕紫,快,有你电话!”正想着,耳边传来二叔急促的叫喊声。燕紫欣喜,飞奔去二叔家听电话了。

拿起话筒,那边传来梅月儿的嗔怪声:“燕紫,干嘛你的手机欠费了你都不知道啊?打了好几次都不见你开通。”

“哦,我也不知道。今天是几号了?”燕紫真的不知道停机了,何况本身也只是每个月交10元养机罢了,没舍得打电话,这几天回到家也没打过电话呢。幸好口袋里还有20块钱,哎,该去交话费了。

“你不知道吗,中考分数公布了,你打算读什么学校呢?”

“哦?知道啦?”

“是啊,我今天早上去学校宣传栏看过了,我考得了二中,只是…只是光荣榜上没有你的名字哦。你怎么回事啊,平时你的成绩排名总是在我前面的。”

沉默,短暂的沉默。光荣榜上没名,意味着考不上一中(重点高中)和二中(次重点高中),只能读三中(普通高中)或者读职校了。

都怪自己,把语文考砸了,结果影响了其他科目的应试状态。榜上无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内心仍然期待奇迹的发生…最终,幸运女神还是没有照顾自己。

“哦,嗯,我们班有人考得一中的吗?”

“有啊,四个,都是男的。”

“那101班有几个一中的?”

“有六个,第一个是苏明鹰,第二个是何…何什么的,忘记了。”

苏明鹰,好样的,我没看错你!

“燕紫啊,你快点来我家吧,柳莺、梦芸和雅兰都来了,就差你了。”

“知道了,一定等我啊!”燕紫挂了电话,告诉二叔,说自己去同学家了,晚点才回, 于是急忙骑上自行车去移动大厅交了话费,便直奔梅月儿家。

梅月儿家在公路旁,五朵金花偶尔会在寒假或者暑假去她家里聚聚。月儿的妈妈是小学教师,知书达理,热情好客,这也是同学们喜欢的类型。

一进月儿家大门,就看见月儿的妈妈在把切好的大西瓜往托盘上装,肯定是在给她们准备吃的。

“阿姨好!”燕紫礼貌地打招呼。

“燕紫,来得正好,把这些水果端上去和她们一块吃吧!”月儿妈亲切地说。

燕紫端着西瓜直上二楼,走向月儿的房间。刚迈进门槛,就被“啪”的一声吓了一跳,接着听到屋里月儿几个哄堂大笑。原来又是雅兰这捣蛋鬼搞恶作剧,害得燕紫差一点打翻了托盘。

“哇!燕紫,刚去非洲旅游回来?好会享受哦!”梅月儿夸张地盯着燕紫说,没说完,背后几个便哈哈大笑。

燕紫听出了话中话,放下西瓜,追着月儿一阵敲打。月儿无路可逃,急忙拉梦芸当挡箭牌。这时,雅兰在旁边装小狗汪汪叫,冷不防吓了燕紫一大跳,大家更是笑得东倒西歪…

燕紫撅着小嘴,说要报仇,宣布要把西瓜全部吃掉!话音刚落,西瓜就被一抢而空,很快就变成了一堆西瓜皮。

闹累了,就随意地躺在沙发上或者挤在月儿的小床上。

“喂,燕紫,你什么打算啊?”大喇叭雅兰挑起了话题。

“不知道。”燕紫一脸迷惘,摇晃着脑袋。

“燕紫,要不和雅兰一起去三中读特长班吧!你体育这么好。”月儿提议。

“是啊,和我有伴读吧!人家月儿读二中,我们在三中也不甘示弱!”雅兰边说边朝月儿挤眉弄眼。

“哦,三中也不错”,燕紫很满意这个建议,“可是家里人会同意吗?”

“怎么会不同意呢?你家比我们家有钱呢!你家里有四个人去外面挣钱的,而且你是兄妹中最小的,家里都有两层楼了,难道给点钱你读书,你爸会舍不得吗?!”雅兰一口气说完这些,认为燕紫一定能顺利去读书的了。

“不知道哦。”燕紫隐约觉得爸爸有可能会反对自己读三中,记得去年春节的时候,爸爸曾说要再加盖第三第四层楼房,还要张罗三哥的婚事。

“梦芸、柳莺,你们两个呢?”看着床上依偎在一起都不说话的梦芸和柳莺,燕紫幽幽地问。

“我想去区里读职校,想读服装设计的,妈妈同意了,可是爸爸说没钱,因为哥哥明年要读大学。”梦芸说罢,黯然神伤。

“那,柳莺呢?读什么学校呢?”燕紫问。

柳莺不说话,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月儿和雅兰朝燕紫使眼色,叫她别再问了。显然,燕紫来这之前她们几个已经讨论过此事,看来,柳莺读书是没希望的了。

这时,柳莺说要去上厕所,跑了出去。雅兰趁机告诉燕紫,柳莺的爸爸嗜赌如命,欠了别人一屁股债,没钱还债,现在已托媒人做媒,想把柳莺早点嫁出去,好捞一笔钱还债呢!

说着这事,大家都为柳莺打抱不平,可是又无能为力。

不一会儿,柳莺回来了,有人提议打牌,大家一拍即合,小屋里又恢复了热闹。

那天,月儿妈做了一桌好菜,让五朵金花共进晚餐,燕紫很晚才回到家 。

五、读书风波

燕紫回到家,家里很安静,二叔二婶该睡了吧,只有奶奶房里还亮着灯。爷爷几年前病逝了,奶奶晚上常睡不着,就坐在床上做针线活到深夜。

燕紫轻手轻脚地洗了澡,然后溜进了奶奶房里。听到门有响声,戴着老花镜的奶奶抬头看了看:“咦,还没睡啊?”

“是,奶奶,和您商量点事儿。”

“嗯,说吧。”

“奶奶,我想读书。”燕紫坐在床沿,依偎着奶奶的臂膀,轻轻摇晃。

“嗯,读书好啊,读书才有出息,奶奶支持你,不过…”奶奶停下手中的活儿,微微抬头,从老花眼镜梁上认真地看着燕紫,眼镜都掉到嘴唇上了,好滑稽!看这情形,燕紫差点笑出来。

“不过什么呀?”

“不过,你不能像你二姐那样,半途而废,搞得现在学业没学业,工作没工作的。”奶奶语重心长地说完,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知道的,您放心。”知道奶奶也支持自己的想法,燕紫好开心。她当然知道,不能重复二姐的路,一定好好读书!

“只是,你一定要征得你爸爸的同意才行,你还是快点跟你爸爸说说吧!”奶奶催促道,她可不想让小孙女失望。

“我会的,奶奶晚安!”走出了奶奶的房间,燕紫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小乡镇的夜晚好枯燥乏味,才晚上10点,大部分人们进入了梦乡。寂静的夜空,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

燕紫躺在床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由于衣柜的阻挡,天花板有一半是明亮的,一半是阴影的。燕紫将头朝向阴影的那一边,因为躲进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都不用想。

可是,该怎样说,才让爸爸同意读三中呢?打手机吗?费用不够;打电话?二叔家的电话不能随便打,何况不想看到二婶凶巴巴的模样。没办法,只能发短信了。

燕紫坐起来,小心翼翼地给父亲发短信:

“爸爸,最近身体好吗?工作忙不?”

不一会,爸爸回信了:“不算忙。你呢,你妈妈问你考上一中没?”燕紫听到爸爸旁边有妈妈的说话声。

“没考上,我想读三中。”

“啊?怎么回事?”

“语文考砸了,我想读三中特长班。”

这次,是漫长的等待。燕紫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了,不见爸爸的短信,有点忐忑不安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看署名,是二姐!燕紫不免心头一紧,糟糕!看来情况不妙了,可是又不敢不接。燕紫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那边传来二姐怒气冲冲的声音:“燕紫,告诉我,你领到一中的通知书了吗?”

“没有,考不上”,燕紫小心翼翼:“我想读三中,行吗?”

“什么?读三中啊,不行!你笨得像一头猪,根本就不是读高中的料!家里没钱,不读了!”二姐的声音好大,震得耳朵一阵嗡嗡响,继而听到挂机传来的嘟嘟声。

一种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难受,泪水再也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啪往下掉。

这怪谁呢,怪自己考砸了语文,还是平时不够用功,进步不快?如果考取了一中,就能去读了,现在连二中都考不上,只能怪自己了。

我真的像一头猪吗?我的体育不是很好吗?英语还拿过单科奖呢!可是,时光是不能倒流的,现在想这些,还有用吗……

又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看到是妈妈打来的,燕紫赶忙接听,似乎手心里还拽着一线希望。

“燕紫,别伤心,妈妈也是没办法。你爸刚才和你二姐谈了很久,二姐说你肯定考不上大学的,读高中至少要浪费三万块钱。我看,你还是别读了。”

“妈,家里真的没钱给我读书吗?”燕紫擦了一把眼泪,鼓足勇气问。

“唉,不懂怎么说,那,我实话告诉你吧,家里现在已经攥了七八万块钱,你爸说明年要加盖两层楼,还要准备三哥的婚事呢!”

“妈,我读书也很重要啊,让我读吧!”燕紫低低地哀求。

“你爸说,女孩子,读再多,也是嫁去了别人家里的,没用!”妈妈叹了一口气说: “燕紫,夜深了,早点睡,我挂了啊。”

夜,的确很深了。关了灯,燕紫把自己关进了黑暗里,仰望苍茫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今夜,注定是凄凉的,好孤独、好迷惘…

记得班主任说过:人生之路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在逆境中的人更要学会坚强!可是,现在,谁来告诉我,该怎样学会坚强呢?

迷惘之中,又想起那个熟悉的名字——苏明鹰。那个英俊洒脱的阳光男孩,那浅浅的笑,那性感的唇,让人看了丢魂…而今,只是想想而已,明知这种单相思是不明智的,倘若还有机会读高中,也不应该谈恋爱,应该一心一意完成学业。其实,二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难怪有人说: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被现实扯碎的心,蜷缩在单薄的毯子里,好累!

六、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第二天,窗外的太阳依然灿烂地升起,火一样的热情,一瞬间漫进了燕紫的小屋,无人可挡。

燕紫看着随着太阳升起而越来越明亮的墙角;看着透过门缝射进室内的光柱,在墙上形成了一个个亮点。她终于醒悟:这世界,不管少了谁,也不管缺少的这个人多么的伟大或者多么的渺小,地球依然自西向东转,太阳也照样升起,一样的光芒四射!所以,不要悲伤,不要埋怨,也不要逃避,只有勇于面对现实而努力拼搏的人,才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目标,才能适应社会,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燕紫一骨碌爬起来,她要主宰自己的命运!要创造条件实现理想,绝不要做一个慵懒的人!她要去找二叔帮忙想办法。

穿过安静的室内走廊,一个人都没有。燕紫走向虚掩着门的厨房,看见二叔正在喝粥,还不时向门口张望,像在等人。看见燕紫,二叔大喜,忙招手叫燕紫喝粥。

二叔麻利地盛了一碗粥给燕紫,然后看看门外没人,这才在燕紫对面坐下来,对燕紫说:“今天一大早我就听你奶奶说了你想读书的事,想读,你就去读吧,办法总是有的。”

燕紫喜出望外。原来,二叔刚才去找了邻居梁大伯,梁大伯前天刚从珠海回老家办点事。这个梁大伯是在珠海帮他的亲戚管理一个儿童玩具加工厂的,后天就要动身去珠海了,他答应带燕紫去他所管理的工厂做暑假工,一个月可以赚2000多块。

二叔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塞在燕紫手里:“这三百元是给你作车费和零花的,省着点儿。记住,这钱,千万别让你二婶知道。”

看着二叔走出去的背影,燕紫哭了。

燕紫是幸运的,她把去打工赚钱读书的消息告诉其余四朵金花,大家都觉得很赞。其中,经济困难的梦芸和不愿意在家待嫁的柳莺,也说服了家里人,三人一起踏上了赚钱求学之路。

那一个暑假是充实的,燕紫揣着打工赚来的3000多元,如愿以偿地进入了三中。五朵金花经历盛夏的检验后,都重新回到了课堂…

虽有人说: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但是,只有敢于向困难挑战的人,才是生活的强者,才有可能实现理想。

末了,笔者期待,五朵金花在求学路上,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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