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里的栀子花
每一棵栀子，都在诠释着一种人生。
一
阴历五月前后，是栀子花开的季节。
伴随着阵阵棕香，栀子花悄然盛开，为节日平添了几许芳香。
校园里，教学楼前分布着几十株栀子，一时间花儿竞相开放，偌大的校园芳香四溢。那或浓或淡的香味，在微风的轻拂中，遍布校园的每一角落。
如白色的蝴蝶一般的花儿，有盛开着的，有半开着的，有打着朵儿的，密密匝匝，挤挤挨挨，驻满枝头。无论近观还是远看，又白又大的花朵与繁茂青翠的叶子既是那样的天然和谐，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又是那样的淡雅、清幽、朴素、耐看。
清晨和傍晚，花儿带露，湿润润，晶莹莹，惹人怜爱。时见二三学生流连花傍，采摘一朵两朵，送到鼻尖一嗅，然后抿嘴一笑，花面相映，顾盼生姿。
这些日子，教室的讲台上、教师的办公桌上常有用清水养着的花朵或花蕾，满室馨香，正好缓解夏日的疲乏和倦怠。
那素洁的栀子花哟，既开在茂密的枝头，也醉在每一位教师和学生的心头。
栀子花开的季节，亦是莘莘学子迎接高考的日子。课间时分，许多同学看看花树，闻闻花香，既愉悦双眸，又放松心情。
在紧张备考的最后关头，栀子花仿佛在为学子放松身心，加油鼓劲，温情祝福。校园的栀子花一下子又增添了几许灵性，几许情调，还有几许诗意。
二
看着眼前的花儿，闻着它的醉人的芳香，一缕思绪将我带回往昔的岁月。
小时候，家里做新房子，妹妹折来一根筷子般长的栀子花枝条，在窗前的泥地上挖个小坑，填上些许塘泥，然后将栀子枝条插入泥中。不几时，枝条便开始生根分蘖。短短几年的功夫，窗前的栀子条就长成了一棵不大不小的栀子树。每到端午前后，窗前的栀子花，由少到多，次第开放。清晨，打开窗户，栀子花的馨香便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盛开的花朵和浓浓的花香，常常引来左邻右舍的大人、小孩特别是少女们前来赏花，闻香，摘花。这时，妹妹的脸庞，亦如花儿般绽放，带着欣喜，带着自豪，带着满足，简单的生活一下子变得有滋有味起来。窗前也自然成了我和两个妹妹最常驻足的地方，成了我们兄妹几人在平凡岁月中不可多得的富有诗意的流连之所。
只是后来，由于家庭经济的原因，窗前被围成了养鸡圈，栀子花也被移栽至门前菜园一角。每至时节，花儿照样盛开，花香照样馥郁，照样引来许多人前来观赏，采摘。
再后来，随着两个妹妹的先后出嫁，树的规模是越来越大，枝条也日益粗壮，但叶子也逐渐变小了，不及以前水润碧绿；花儿也开得又少又小，远不如从前。
栀子树，在年复一年中，渐渐变得有些老相了，慢慢地变得无人在意，被人遗忘，以至最后，父亲因觉得它价值不大而换种了别的树。
尽管如此，但我始终怀念那棵栀子树。毕竟，它在我家门前栽种了近二十年，我与之感情不薄，它带给了我许多关于栀子花香的无尽回味和许多美好的回忆。
三
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地，我觉得栀子树作为一种花卉树木，它的身上有许多耐人寻味的东西。无论是校园里的栀子，还是老家门前曾经的那株栀子，它们都有着一种共同的特征和气质，那就是平凡。
栀子不需要人的精心打理，对水土和肥的要求也不高，往往随遇而安，芳香依旧。它不骄惯，不挑剔，不炫耀，不索取，易满足，然而却又总是默默吐香，美化生活，毫无怨言。它是那样地平凡如斯，却又是这般的馨香如斯。栀子，是平凡岁月的见证者，谁又能说它的生命不精彩？
现实生活中的我们，身为教师，是如此地平凡，终日默默耕耘在一隅教坛上，一如栀子默默地生长在大地上，承受着清贫，也习惯了寂寞。
栀子花香，芬芳了人们的生活，美化了校园的环境，赢得了师生由衷的喜爱和珍视。老师的耕耘奉献，不计名利，培养着一批又一批有为青年，点亮了学子的灿烂前程，点亮了千家万户的希望，也点亮着祖国的未来，自己的人生，也因此而变得充实和丰富多彩起来，同时，留给将来许多美好的回忆。
我喜欢栀子。那岁月里的栀子哟，总是那样地叫人无法释怀。
【原载华中师范大学2011年《语文教学与研究》（教师版）第11期】
作者简介：陈树东，中学高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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