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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呀开，古人的栀子花情结

花匠小妙招
2024-11-16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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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臧乐儿撰稿=碧楼设计=于玲玲

栀子花开呀开

江头四咏其一

“栀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于身色有用，与道气伤和。红取风霜实，青看雨露柯。无情移得汝，贵在映江波。”杜甫在万千鲜妍中寻到栀子，便是在悠悠的江畔也能为栀子的姝艳而感怀——杜甫对栀子无疑有深切的喜爱在心间。

南宋吉州窑兔毫釉剪纸栀子花纹盏

栀子同心

何炅导演的《栀子花开》自然地以爱情为主题，这与栀子花的古典意象是吻合的。栀子花结出的栀子是同心的，敏感的诗人自然不会错过如此浑然天成的诗料。施肩吾写一位弃妇的感叹说：丈夫怜爱时如鱼得水，一旦怨离却冰冷如同参、商两星远远相隔，人世离合，聚散无恒，“不如山栀子，却能结同心。”宋代词人赵彦端《清平乐》中则用栀子同心写出了一个怦然心动的场景：“与我同心栀子，报君百结丁香。”春到江南二三月间，青年男女互换栀子、丁香来定情，读来颇有《诗经》投桃报李的韵味，“非报也，永以为好也”。

清代的吴绛雪更出心裁，取“同心栀子”的意象，仿照《璇玑图》而创作了一幅《同心栀子图》。整幅图便是一首首回文诗的聚合，形若盛开的栀子花。全图共165字，中部为81字的方阵，而最中心“雪”字又可拆分为“雨”、“山”二字。如果您感兴趣，可以试着从里面读出几首诗来。

《同心栀子图》

《秋夜》

重读鲁迅《秋夜》，不禁为其中本不起眼的一句话而暗自心惊。“那罩是昨晚新换的罩，雪白的纸，折出波浪纹的叠痕，一角还画出一枝猩红色的栀子。” “猩红的栀子开花时，枣树又要做小粉红花的梦。”本应纯白的栀子却在鲁迅梦中开成了狰狞可怖的模样，眼睑合上时仿佛都能看到满目的猩红。栀子象征的爱在梦中染上骇人的颜色，在秋夜中无声诉说着鲁迅的冷峻峭拔。

红栀子花

结带悬栀子

因为栀子具有同心的属性，它也便和鸳鸯、鹣鲽等名物一起，成为衣物装饰的吉祥意象。李商隐《效徐陵体赠更衣》写寂寞宫女“结带悬栀子，绣领刺鸳鸯”，便是对这一习俗的摹写。

在唐代，发钗的钗朵往往会做成栀子花的样式。唐代有位擅长写“香奁体”的诗人叫韩偓，他曾描述一位懒起的仕女说：“睡髻休频拢，春眉忍更长。整钗栀子重，泛酒菊花香。”只可惜这种式样的发钗并没有流传到今天，我们便没有眼福一览钗光中所映照出的大唐风华了。

南宋·佚名《折枝花卉四段图》

闲看中庭栀子花

喜欢唐诗中的繁华与气骨，也喜欢唐诗中的静。“松下问童子”，多么安静的对话；“年年岁岁一床书”，安静到近乎寂寥的诗人。王建《雨过山村》说：“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看中庭栀子花。”农事繁忙中，自有天地间的宁静。

韩愈有“雨中芭蕉栀子肥”之句，雨中芭蕉是诗词的定格意象，栀子花也是常出现于雨后诗人闲闲的笔调中，最入心的莫过于“闲看中庭栀子花”。饱蘸雨露的洁白花瓣，散发的清香自然也是带着雨后的清气。一家两家的鸡鸣声拉深了山村的寂静，相唤着去浴蚕的村姑们，给这样的场景注入了生气，一切感觉是那么长长久久的存在。默默落在庭中的栀子花等待的正是这一切所映衬出来的闲闲慢慢。与此境相合的是“桐花落地无人扫”，同样是不沾染悲伤的花落于地，这样的任其自落，任其化作来年的护花红泥。不收不扫，随手捡起一片，放入书笺，书香花香一起融在过去的光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