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识花丨没有中国的杜鹃花，就没有西方的园林。
不论是英国皇家园林的数百种杜鹃，还是城市里所见的杜鹃花，美则美矣，但多是灌木，只有在中国云南、贵州、四川、西藏的高原上，才能成长为数十米的高大乔木。
如果能亲近山野，一睹高原杜鹃的芳姿，是怎样的体验？
初夏是高原赏杜鹃花的时节，我们在这个五月踏上了峨眉寻花之旅。
在海拔不到2000米的峨眉后山脚下，我们拍到了第一树杜鹃。长在溪流边岩石间的多鳞杜鹃。 湘月/摄
杜鹃花属中有鳞类的叶片背面，专业术语叫鳞片。 湘月/摄
参考一个世纪前英国皇家植物园画师玛蒂尔达的植物科学画，叶片背面的鳞片画得很清晰。 图片来源：《玛蒂尔达手绘木本植物》
在所有观赏花木中，杜鹃花称得上花、叶兼美，是木本花卉之王，它甚至改变了西方现代园林主要植物的格局。在欧美许多国家，高山杜鹃被视为花园中的宠物，无论是皇家植物园还是私家小花园都必不可少地栽植来自中国的高山杜鹃，素有“没有杜鹃不成园”的名言。
玛蒂尔达（Matilda Smith，1854—1926），英国皇家植物园的首席画家，她的经典手绘著作《玛蒂尔达手绘木本植物》里绘制了40余种杜鹃。仅仅是听听它们的名字：粉白杜鹃、露珠杜鹃、红晕杜鹃、大字杜鹃……都会引起无限的遐想；更别说当年植物学家们，为给它们起名，那种搜肠刮肚、冥思苦想地寻找词汇的情景了。
很幸运的，我在峨眉也拍到了一些。将摄影图片与植物科学画对比，更容易记住它们的特征。
银叶杜鹃。叶背面银白色的沫状的毛被，在阳光下闪着光亮。 湘月/摄
这一树银叶杜鹃长在一处陡峭的断壁边缘，看似没有路了，但是沿着左侧的竹林上山，这里就是不对游客开放的峨眉后山真正上山的路了。我透露了什么吗（捂脸） 湘月/摄
除了银白色的叶片，还有淡粉色钟状的花冠，都是区别于多鳞杜鹃的明显特征。 图片来源：《玛蒂尔达手绘木本植物》
海绵杜鹃。这以后就是超过2000米的高海拔杜鹃了。 湘月/摄
深红色的芒刺杜鹃，整个行程我们只发现这一株。 湘月/摄
芒刺杜鹃主要分布在川西北地区，最大特征是嫩枝上和花梗上都有非常明显的腺头状刚毛。图片来源：《玛蒂尔达手绘木本植物》
黄花杜鹃。 湘月/摄
黄花杜鹃。 图片来源：《玛蒂尔达手绘木本植物》
与杜鹃花同名的还有鸟，大杜鹃、小杜鹃、四声杜鹃……整个攀爬的过程，有接近4个小时的山路都是不断向上的小竹林。不时听到布谷鸟的鸣叫声，像是对我们的鼓励。布谷鸟即是二声杜鹃。
绒毛杜鹃。 湘月/摄
杜鹃花很美，岩生杜鹃小巧玲珑，乔木杜鹃却花大如盘。盛花时，在绿海中那样铺霞织锦，是何等壮丽迷人！杜鹃的花形多姿，有筒形的、漏斗状的、钟形的、碗形的、瓮形的、辐射形的、碟形的等十几种。每一簇花是由几朵或几十朵小花组成，个体美和整体美是那样的和谐。
颜值极高的山光杜鹃。 看到它我就知道金顶快到了。湘月/摄
终于在夜幕降临前到达峨眉金顶和万佛顶。 湘月/摄
山光杜鹃。 图片来源：《玛蒂尔达手绘木本植物》
据不完全统计，全世界的杜鹃花有900多种。我国的杜鹃花就有530种，占全世界的59%。植物学家认为，横断山脉和喜马拉雅山相邻的地区是现代杜鹃花最大的分布中心。最为难得的是，有399种杜鹃是我国的特产，即是说只有中国才出产。
* 本文参考
《大自然在召唤·寻找大树杜鹃王》 刘先平
《辨识杜鹃花，只看花怎么够》 王飞
《峨眉山植物观赏手册》 莫海波 孙海
物种鉴定人：
王飞，中科院华西亚高山植物园工程师，长期从事杜鹃花属植物迁地保育及分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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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身临山野拍到了久久向往的植物，但是无论怎么拍都不可能拍出植物的根、茎、叶、花、果全阵列，依靠单张图片鉴别物种就非常困难了。而植物科学画可以做到。
文中的手绘图来自于《玛蒂尔达手绘木本植物》（英·玛蒂尔达），出自百年前的博物画大师之手。迄今仍是各博物馆的经典收藏、植物分类学工作者和爱好者的心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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