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渐欲迷人眼（5）
一九九五年十月蔈
阳光正好，微风不噪的十月份
今天是星期六，我，杜撰，郭跃和林致远仨丫来到离学校不远的天鹅湖，准备为我们紧张的大学生活放松放松。
“OK，就这吧，挺好的”，我们背着大小不一的背包来到一处空旷且算是干净的湖边坐了下来。
“各位Boy，还等什么呢，动起来啊”，四丫们开始忙活。
我们从背包里拿出烧烤用的器具，调料，食物，碳以及小零嘴等……
“哎，哎，快，快……她们来了”，杜撰一阵怪叫，我和郭跃，林致远都挺紧张的，毕竟是人生中第一次的联谊。
说来也巧，前天晚上，林致远偶然得知黄珊珊竟然和华年住在一起，而我和我的同桌也就是华年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的跟烂香蕉一样熟，而林致远呢，又吵着闹着非要我把华年她们约出来办一次联谊，也是无奈，只好同意了，没想到的是华年她们一口就答应了，我也是顺水推舟的约了她们来天鹅湖。蔈
人未到，声却道。
“快来，他们在这呢”，是活泼贪玩扬雪的声音。
第一个入我眼的是华年，我的同桌，怎么说呢，有点淡淡的仙女气息，可敬又可爱，这是我对她今天第一眼的感觉。
“哟，搞的不错么，烨磊”，华年拍了拍我的肩膀，虽说我得到过好评数不算数，但不知道为什么，得到她的好评却是格外的开心。
却不知道爱神丘比特在心灵深处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名为‘爱情’的种子，而种子的主人就是我，烨磊。
而林致远就更激动的说不出话了，眼睛里只有唯一的她——黄珊珊，林致远和黄珊珊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林致远小时候特皮，经常惹黄珊珊她爸生气，黄珊珊就在边上鼓掌，久而久之，林致远越来越不受黄珊珊她爸待见，认定了林致远没出息，所以也不同意他和黄珊珊在一起。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令林致远每每想起都懊悔不已，我们也为他爱情的坎坷路感到惋惜或遗憾。蔈
我看着林致远一动不动的盯着黄珊珊，首先打破了这局面：“嘿，来的刚好，刚好缺人，过来搭把手？”。
我们又重新开忙碌了起来，我和华年钻进天鹅湖边上的小树林里去找木材，林致远和黄珊珊手忙脚乱的搭帐篷，杜撰和杨雪负责清洗食物和器具，而林巧则是被郭跃拉去给食物串上竹签，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找好木材，搭好帐篷，洗好食物和器具，也串好了烤串。
我们围在带来的小桌周围，站着，举起手中杯子里饮料或汽水或啤酒：“来，干杯”，这是我们大学生活中的第一杯，当然，这也不会是最后的一杯。
“哎，我说杜撰你和慢点，别呛着”，我看着杜撰和啤酒喝水似的，赶紧说了句。
“咳，咳……”，虽说有我的提醒，杜撰还是呛住了。
“你没事吧，来，我帮你擦擦”，杨雪凑了过来，拿起纸巾就准备伸手去擦衣领上的水渍。蔈
我说：“还是我来吧，男女授受不亲不是”，我走了一半，看到杜撰的眼神，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两种意思，第一种是警告，警告叫我不要过去，第二种则是威胁，威胁我过去的话就要我好看。
一瞬间我就读懂了杜撰的两种眼神，开玩笑，毕竟是从小同一个胡同长大的发小，便说：“算了，还是杨雪你去吧”，又走了回去。
“什么嘛，莫名其妙”，杨雪嘴里嘟囔了一句，便细心的擦起了杜撰衣领上的水渍……
我看到杜撰眼睛里那种开心且愉悦的眼神，看到杜撰偷偷对我做了一个只有我看得见的胜利的手势，看到杜撰红着脸享受这杨雪带来的服务时，我单手扶着头，显然很无语。
欣慰中带着些许的遗憾，欣慰的是杜撰终于长大了，嗯，不错，有前途，总算开窍了，遗憾的是郭跃这个木头什么时候能开窍呢？
烧烤的过程中，杜撰除了吃烧烤就老是呛着水，在阳光下衣领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而杨雪呢，除了吃烧烤就一直给杜撰擦衣领，还一直嘟囔：“以后谁给你做老婆真是辛苦了”，而我和杜撰心里同时都在说：是啊，真是辛苦你了。
吃饱了，也喝足了蔈
杜撰提议我们玩点游戏吧，我们说玩什么？杜撰说就老鹰捉小**。
我们猜拳决定，一开始输了的人要去当老鹰，去捉小鸡，依次类推，最后一个赢的人当鸡妈妈，没想到竟然是我当了这老鹰，嘿嘿，这下可有得玩了，而这鸡妈妈呢，就落到了林致远身上，黄珊珊，杜撰，杨雪，郭跃，林巧，年华，依次排好。
“给我十秒钟的思考时间”，我说，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华年在鸡尾，就有种不安和于心不忍的感觉。
过了半分钟，也就是三十秒，看我一动不动，华年幽幽的且用嫌弃的语气说了一句：“一动不动是王八”。
“哎，我这暴脾气，燥的我”
也不管什么策略了，先抓华年吧，我快速的跑上去，盯着华年就是一通乱抓。
“哈哈，来抓我啊”蔈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猛的一加速，抓到了华年的手臂。
“咚……”
因为我的用力过猛，导致身体前倾，而我们又在天鹅湖边上，我和华年纷纷落水，得，这下完了。
而我因为经常的游泳，爬树，这些都特快，我马上就爬到了岸上，而当我准备拉华年一把的时候却发现她不在身后，心里一沉，大事不妙，怎么就忘记华年她说过不会游泳这茬了。
我返身快速心急的在湖面上找，完了，不会是沉了吧，深吸一口气，这口气，是我从出生一来吸的最大的一口气，潜入湖中……
……
在湖里的我完全不知道岸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到华年，救她上来。蔈
细心且认真的我决不能放过每一个角落，同时我的心里也祈求上苍让我找到她。
或许是上苍回应了我的祈求，我找到了四肢乱摆的华年，华年显然也看到了我，从她的眼神里，脸颊上，动作中我看到了不安和惊恐。
我激动的游了过去，可以感受到由于缺少氧气的原因，华年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情况危机，顾不得我思考，我在水中抱起华年，我的嘴唇印在了华年的嘴唇上，成了运输空气的通道。
而清醒的我和处于意识模糊边缘的华年心里同时浮现出一句话：
呵，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
新益大学采用的是半放养制度，意思就是星期一到星期五放学都必须的住在学校里，而周末则可以给学生自由安排，可以回家，也可以住宿舍。蔈
星期一
我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周末过后的街道上。
“老板，老规矩”
“好嘞，拿着”
“钱周末给你算”
“好嘞”
一袋豆浆，一个豆沙包，一个猪肉包，一个白菜包，不到一块五毛钱的量就是我每天的早餐，尽管有荤有素，三菜一汤，但对于自己175公分的身高来说，110斤还是瘦的皮包骨似的，为此我老爸找了很多中药给我吃，我却差点变成中药。蔈
车上的我看见熟悉的身影，自己的同桌，华年。
“老板，一袋豆浆，一个豆沙包，一个肉包，一个菜包，诺，一块五”
“好嘞，收好，找你二毛五”
年华一大早来学校周围买早餐，星期六的烧烤落水事件到现在还精神恍惚，没回过神，脑子里想得不是自己落水被救的过程，而是自己与烨磊初吻的过程。
她也是女生，也曾幻想过自己的初吻在美妙的夜色里，在浪漫的夜空下，在优美的青青小河边，但从来没想过在湖中，还是在自己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一点享受都没有，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丝丝的甜蜜。
轻轻拍了拍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
华年，你怎么了，这不是你性格啊。蔈
“嘿，干嘛呢，跟个木头疙瘩一样杵在这里”，我拍了一下华年的肩膀，吓了一条，我说上来，载你一程。
这是第二次华年搭着我的自行车，第一次，是在校门口，有的只是无奈，第二次，我挺紧张的在带着点丝丝的喜悦，这第三次该怎么说呢，有种高兴带些歉意，但无一例外，都紧张。
烨磊，你紧张什么呀，手抖什么啊，瞧你这点出息都是同桌，带带同桌而已，你想什么呢。
而华年呢，却是有点不知所措，第一次是因为懒，也是无奈，第二次，暖暖的很贴心，第三次，有些尴尬，但同时也带着点微微的高兴，连华年自己都不知道的高兴。
我看着和华年同样的早餐说到：“嘿，我说今儿，咱挺有缘的，一样的早餐嘿”
“谁，谁，谁跟你一样了，你没看到这个褶子都不一样么，不知道不要乱说，讨厌”，华年的表情很慌张的说到。
……蔈
专业课上，我随便瞟了一眼华年，看到的不是她聚精会神的看着黑板，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我，我说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啊，华年说没有，就是想看看。
四十五分钟的课，华年愣是看了我二十分钟，我实在受不了了，我也看了回去。
两个人就在专业课上互相盯着，很奇怪，很尴尬，很想躲开，又不想躲开。我们两一直盯着对方，说实话，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影子，是一种我从家里镜子里看到的不一样的影子，很模糊却，很不真实，很幼稚，很无知，我不知道看到了又多久，只知道这节课的老师说：“哎，哎，哎，够了啊，后排的小两口要看下午放学了在看，这上课呢”。
想象一下，从来没有被关注过的角落，突然全世界的眼光都看向你。
我从杜撰的眼里看到想笑却又不敢笑，我从郭跃的眼神里看到惊讶，我从林致远的眼神里看到鼓励，我从林巧，杨雪的眼神里看到对爱情的兴奋，最后我从华年的眼神里看到的是害羞。
这件事过了很久之后我才明白，一个吻的含义，初吻就像是一个人的初恋一样，重要的让你终生难忘，但却是幼稚而不理智的，就像是初恋，成功的机会几乎是零，因为还不懂的什么是爱，初吻在你的人生现实生活里又不显的很重要了，它只代表了一段美好的或是伤心的难忘经历，让你成长、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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