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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衡击鼓骂曹操告诉你,做人不可太“杠”,否则容易受伤!

熟悉咱们频道的老观众都知道,我是一个底色悲凉、忧郁、内向的小男孩儿。虽然之前在视频里几乎很少提到曹操的优点,但我不止一次地说过我自己特别喜欢曹操。

以前也说过,我初中的时候一开始特别想当个好学生,但是因为成绩一直上不去,导致家长、老师、同学轮着欺负我,最后干脆彻底摆烂,不学了,跟坏孩子玩儿去了。后来我初中没念完就上了中专,中专待了一年又考大学,大学念了一半又辍学创业,创业失败之后又玩了一年舞台剧。

所以我跟曹操的共鸣,主要也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扮演的一直都是这种融入不了主流社会的叛逆角色。而在汉末那个道德开始变得虚伪的官场环境里,曹操扮演的也是一个叛逆者。

今天,先不说他这个人是好是坏,就说他作为叛逆者经历的那些迷茫和无助,我觉得不光是我,大多数普通人基本上都经历过。

刚才也说了,越现实的人离美就越远。虽然我以前讲了很多人情世故相关的东西,但说实话,即使到现在,我本质上还是觉着大多数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士普遍都挺“傻 b”的。尤其我们东北这边,有钱大哥普遍都是那种开个黑色奥迪A6,车头摆俩小红旗儿,完了拿个华为手机壳,还得是真皮的,上面印着四个字儿——心系天下。白天不是盘串就是泡茶水,晚上要么会所,要么澡堂子,你就感觉这帮人好像从来没年轻过,生下来就这副德行。真的,以前这种大哥跟我坐一桌,我都吃不进去饭。

后来我一朋友是干装修的,今年26岁,他那个审美就已经开始有这个苗头了。他跟我说,没办法,主要干这行的不是这副做派,人家就瞧不起你,你要开个破车就出去跑业务,别说大哥了,保安都不让你进去。从那以后,我就发现把这玩意儿当成一种文化现象看,也挺有意思的。

我知道像我这种有一点叛逆性格的人,年轻的时候,在刚入社会那个阶段,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明明自己是对的,但这些掌握资源的中年人就是会因为一些特别“傻 b”的原因不听你说话。

以前我也因为这些破事儿对社会意见挺大的,现在想想,其实就是自己不会沟通。为啥说人各有命呢?因为每个人都只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可能有朋友想说,不会呀,我就特别客观,只要有道理的话,我都能听得进去。那你觉得谁说的话有道理,不就是你自己的判断吗?就像我在这儿“吹牛逼”,有的人就越听越上头,但有的人就恨不得杀了我。

老话讲忠言逆耳,这句话很多人都觉得是说给君王听的,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话也是在警告做臣子的,正确的话,一般人就是听不进去,想达到让别人听得进去你说话的目的,你就必须得有一套办法,这是客观事实。

因为大家都不傻,每个人的判断都有他自己的道理。像曹操年轻的时候,也因为出身的关系,没人愿意听他说话,就是官场上这种看祖宗门第的风气,你真没法说它是对还是不对。那种大家族交朋友,在乎出身这事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出身差不多的人,想法能想到一块儿去。

比如说你祖宗是诸葛亮,我祖宗是关公,咱俩同朝为官,说难听点,就算到了腐败那一代,两家人也能互相照应。但是祖宗靠拍马屁上来的就不一样了,因为是个人都有七情六欲,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给人装孙子。

所以一般这种常年隐忍的家族,一旦某一代爬到你头上,那种几代人积累下来的怨气就会开始疯狂地报复,这才导致官场上像曹操这种出身不好的人,经常都是不管你多能干,都很难融入人家士族的那个圈子里。

虽然咱们老说曹操对这个世界也挺有梦想的,但是你仔细看他做的事儿,你就会发现他的梦想完全不像刘备那么沉重。他做事儿的出发点跟咱们普通人喜欢看的那种爽文男主一样,完全就是那种在遭受到压抑经历之后,就为了出人头地而努力证明自己的心态。包括他后来成功之后身上展现出来的那种上马横槊下马赋诗的范儿,简直就是我们这帮叛逆青年最朴素的梦想。

你就想,一个说唱玩得这么好的人,在政治上把一群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搞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个画面在我看来完全就是一个臭打游戏的“傻 b”二次元,通过一套自己的手段,把一群喝茶盘串的大哥逼得走投无路,只能低三下四地过来陪你玩游戏一样。

“真他妈过瘾。”

所以曹操满足的完全就是每个叛逆男孩都幻想过的那种,自己能有一套既能解决现实问题,同时又能保持个性,不去迎合这帮“傻 b”中年人的办法。

你看《短歌行》就会发现,他那诗写得东一句西一句,一会儿虚无一会儿现实的,完全就是普通人上班那种一会儿来劲,一会儿摸鱼,一会儿骂娘,一会儿又打鸡血那种矛盾和纠结的状态。就你说他是真的吧,想想又感觉像是假的,那你说他是假的吧,又感觉全是真的。每次看我都会感觉原来一个人居然可以这么自然地千言万语。

我们都知道,一般领导想给员工画饼的时候,都会说一些连自己都不信的豪言壮语来鼓舞军心,但是你看曹操大军出征之前,一张嘴就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翻译过来就是,人生都这么短暂了,我还在这儿这么拼命干啥呀?回家喝酒去不好吗?老子不想干了,完全就是普通人天天上班给自己打鸡血,完了突然就不想努力了那种感觉,尤其后面颓废了半天,突然又有干劲儿了,为啥?因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啊,真的十分奇妙。”

毛不易就写过一段很有这个味儿的东西,叫“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我要躺在一个大沙发上,天天除了吃就是睡”,然后颓废了半天,突然就有干劲儿了,“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倒流时间,不是为了人类理想做贡献,只是想跟她说一句,我很抱歉”。要知道毛不易说这话的时候,有钱是他想象的。曹操说“但为君故”的时候,他可是真霸主啊。你就感觉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很难把他想象成一个想争权夺利的政治家,毕竟政治这行里老说自己为了天下苍生的人可能有别的目的,这个人都不想干了,能有啥目的啊?但是仔细想想,你要是把他这话当真了,那你可能就上当了。

想象一下,如果曹操说自己不想干了,要不咱回家喝酒去吧,你要是他手下,你敢不敢说,好呀好呀,主公,咱啥时候回去?那曹操一刀砍死你,扰乱军心。我说你刚才在忽悠我喝酒呢,合着在这儿等我呢。你就说咱们晚上喝酒发牢骚的时候,骂骂领导,骂骂客户,第二天想想房贷车贷都知道不能耽误上班呢,那曹操肯定也知道自己这是犯浑,不能耽误正事儿嘛。所以这时候一般有眼力见儿的干部肯定得说:“别介,主公。好不容易都走到这儿了,怎么能轻言放弃呢?要不您跟我说说为啥不想干了,我想想办法也不行吗?”然后一跟你说为啥,你就拼命地给他想办法,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你看神奇吧。

“哈,哈,哈,哈哈哈,君言正合我心。”

这就是曹操最迷人的一点,就是你完全搞不懂他这个精神状态到底是真的还是用来驾驭人心的政治手段,我估计这事儿连他自己也没搞明白。可能很多朋友心里会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是相信我,隔五年你再看《三国演义》或者《短歌行》,那个答案肯定又是不一样的。因为别说咱们这种隔了1800多年的人了,就是跟他同时代的知识分子,面对这么特殊的一位霸主,态度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像咱们熟悉的杨修,就选择完全相信曹操,把自己当成明月,拼命展示自己的才华,结果死得很惨。孔融这种就选择将信将疑地跟曹操周旋,结果也没得好,而祢衡就选择完全不相信他这套鬼话,连周旋都懒得周旋。祢衡就是那种,如果曹操说我马上去以死谢罪,他就敢说丞相牛逼,我等深感敬佩。来,主公,来,让他们看看军纪到底重要不重要。他就觉得人要么虚无,要么现实,怎么可能会有人虚无到刚好能用来搞政治的程度,要虚无你回家虚无去呗,在这儿装啥玩意儿啊?有没有发现看这种在政治上一天都活不下去的大“傻 b”,莫名其妙地就会有一种非常过瘾的感觉。

中国人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咱们既向往那种生活经验丰富、能把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的圆滑世故,同时又非常喜欢这种带有锋利性格的耿介之士,因为我们发现锋利的性格虽然很过瘾,但是普遍都活不长。就像老子跟孔子说的,你看我牙全掉没了吧,舌头还在。包括政权也是,你看大秦帝国够锋利吧,结果二世而亡,所以汉朝就吸取教训,总结出了一套外圆内方的思想体系,说白了就是用一套圆融的办法来保护自己坚硬的部分,这样既能做到保护自己,同时也避免了伤害别人。

到目前为止,国内这门课程的课代表依然是关公。关公就是那种中国人最喜欢的憨厚朴实,对人热情,甚至你看着他本人都不会觉得有啥距离感,但同时内心又是非分明,嫉恶如仇,想骗他也没那么容易。这套东西其实想学会并不难,但是想保持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你看中国的历史,为啥会有这种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周期性,就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圆着圆着就把自己方的那部分东西给忘了。

儒家思想的忠孝仁爱最开始都是好的,但是好着好着大家就开始作假。就像汉朝的举孝廉选官制,孝顺的人适合当官儿,这事儿本身没问题,可一旦这个东西成为一种选官的标准,假装孝顺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像竹林七贤里有个叫阮籍的就特别讨厌这套,他妈死的时候,所有街坊邻居都过来想看他哭,他就一滴眼泪也不流。后来宾客散尽的时候,他一个朋友回去就看阮籍一个人在那儿哇哇吐血,他就觉得悲伤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干嘛要表演给他们看呢?

所以当道德开始变成虚伪的时候,这些性格锋利的人就会给人感觉格外的迷人,像刚才咱们提到的竹林七贤,还有唐伯虎,他们这种人就是为了活出真实的自己,完全抛弃了世俗的那部分东西。包括咱们比较熟悉的鲁迅,也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刺破社会的虚伪。

我们小的时候看皇帝的新衣都会觉得,诶,这帮人怎么这么蠢呢,连个小孩儿都不如。但是长大之后再看,你会发现自己确实不如那个小孩儿,因为小孩儿是真不怕死啊,啥实话都敢说。所以我觉得这种耿介之士在社会中扮演的就是这种小孩儿的角色。因为道德一旦被虚伪的人滥用,大家就会对道德本身失去信心。

其实曹操一开始想扮演的也是这种方正的角色,他后来写的那篇《招天下有才无德者》在当时就是对汉末那种已经开始变得虚伪的儒家政治提出的质疑,那明明你们都在耍心眼儿嘛,有啥不敢说的。

从这个角度看,曹操完全就是一个反封建革命斗士,但比较可惜的是,他生得早了点儿,或许是因为汉朝气数没尽的原因,导致他这个想推翻虚伪的人只能用一套更虚伪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统治。像“奉天子以令不臣”这些政治决策,我知道在他当时看来可能都是趋利避害的最优选择,但是从看历史人物的角度上讲,我觉得曹操这个人当时无论是选择好好服务汉室,还是将革命进行到底,不管结果是成是败,我们都不会觉得这个人太不是东西,你现在当不当正不正的,成天欺负小孩儿,算咋回事儿呢?所以像祢衡这类知识分子就特别看不惯曹操,他就觉得曹操这套东西明明比原来那套还虚伪,都已经明目张胆地缺德了,还说什么邪不压正。

很多人在初看《三国演义》的时候,都会叹服这群政治家说话办事儿的滴水不漏,于是就天天翻着它来回反复看,试图学会里面这群人精的手段。但是看过刘安那期视频的朋友都知道,罗贯中写《三国演义》绝对不是单纯的政治视角,他只是在通过王朝更替这件事儿,描写时代浪潮里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当你带着世俗目的反复看这本书的时候,总有一天你会注意到23回里出现了一个跟大家格格不入的闯入者。这个人的出现就好像当你在努力地融入世俗社会的时候,一个人突然问了你一句:

“你真的就这么喜欢表演么?”

然后这个问题就像一道惊雷一样,一声巨响之后瞬间就不见了,完全不给你机会反驳。甚至大多数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还在世俗名利的世界里嘲笑这傻 b,是想出名想疯了吧?但当你有一天注意到他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

“这疯子!怎么这么帅呢!”

“人言曹操多奸巧,果然亚似秦赵高,欺君误国费正道,全凭势力压当朝,站立在丹樨微微笑,哪怕虎穴与笼牢。”

祢衡在小说里的登场是在张绣投降之后,曹操想找人劝降刘表,贾诩就建议曹操找个名流之士去,刘表就好这口。于是曹操就问荀攸谁行,荀攸觉得孔融行,孔融就说我不行,但是我有个朋友才学十倍于我。于是第二天孔融就写了一篇《荐祢衡表》奏上天子,按道理来讲,这事儿程序上没啥问题,但这时候的曹魏政权,咱们也知道,程序上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所以我们就看到孔融写了那么大一篇《荐祢衡表》,用了那么多华丽的词句,把刘协都给听懵了。倒也不是没听明白祢衡为啥这么厉害,主要是没听明白为啥要劝降刘表,这曹操在一边站着,肺都要气炸了。好在这回刘协还算比较懂事,看了一眼之后就交给曹丞相让他自己看着办了。

所以第二天曹操就在相府召见了祢衡。看得出来,曹操确实不是很想用他,召见他主要也是为了象征性地看一眼,万一真是个大才呢?因为赌气不见,那不就亏了吗?所以祢衡进屋后,曹操也不说给他找个座儿,明显就是带着气见面,那反正不是说大才嘛,就当考试了呗,要是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那还跟他扯啥呢?大伙儿一看老板没发话,也都没敢吱声。

一般想当官儿的人,见了曹操都是拼命地表现自己,但是祢衡一看曹操这样,你还跟我拽上了,马上就给他来点强度。一看这屋这么多人,一个敢跟我说话的都没有,自己就在那儿仰天长啸:

“哈哈哈·····”

“你为何发笑?”

“我笑这天地宽阔,并无一人。”

你就说这屋这么多当官的,他就敢问,这屋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呢?一句话就把这一屋子所有喘气儿的人都给骂了。这曹操一看,这是冲我来的,那不说话不行了,就说:“你说谁没人呢?你瞎呀,能在我这屋坐着的,个个儿都是有头有脸的当世英雄。”祢衡一看,哟,你会说话呀,我还真没听过,要不你给我讲讲呗。曹操就把自己手下的人都挨个夸了一遍,祢衡听完以后就说:“我还以为你要说啥高手呢,原来就这么几根葱啊,依卑某看来,尽是些无用之辈。”

“荀彧,荀攸,可使吊丧问疾,郭嘉,程昱,可使看墓守坟,李典,乐进,只可使牧羊放马,许褚,张辽,嗯哼,也只好是击鼓鸣金,曹子孝呼为要钱太守,夏侯惇可称完体将军,其余者,尽是些衣架饭囊,酒桶肉袋。碌碌之辈,何足道哉。”

这话说完,所有人脸都绿了,张辽直接就忍不住了,拔剑就跟曹操说:“主公,你赶紧下令,我现在就砍了他。”曹操生气归生气,但也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啊,毕竟自己都这个身份了,能跟他一样吗?很多人评价祢衡是爱出风头,不懂审时度势,一点儿眼力见儿没有。

我觉得这话说得多少是有那么点儿保守,一个能在相府当着曹操的面儿把所有党政军要领导都骂一遍的人,你居然觉着他只是单纯的爱出风头、没眼力劲儿,这事儿没有5年的精神病,谁能干出来啊?其实仔细想想,祢衡这话说得也没错,放牛击鼓和在朝为官都是做事儿,有啥不一样呢?你觉得当官儿的比放牛了不起,那你当官到底是为了做事儿还是为了耍威风呢?老实讲,如果一定要说祢衡是有所求有目的的发疯,那我觉得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当《皇帝的新衣》里那个揭露虚伪的孩子。就他这一套连招下来,你会突然发现,曹操这屋里还算有点性情的,就剩一个张辽了。

我一直觉得,曹操如果能通过这次祢衡的出现,想明白自己做事儿的方向有问题,调整调整思想,后半辈子也不至于这么招人烦。很可惜,咱们也知道,曹丞相这方面的修养一直都不太够,这节骨眼儿上正气头上呢,哪有功夫想那个呀?好在曹操毕竟是曹操,虽说修养这方面差了点儿,但要说解决问题的手段,那脑子里是要多少有多少。所以祢衡吹了半天牛逼之后,曹操马上心平气和地跟他说:“嗯,了不起,你不是说各行各业都一样吗?这么的,明天我这宴会正好缺个鼓手,你要感觉行,你就来上班呗。其实这话的意思就是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了,也算是曹操给了祢衡一个台阶下,大家好聚好散,互相留个面子嘛。那祢衡这种人就是这样,你越在乎面子,就越拿他没办法。

第二天宴会一开始,祢衡进门也不废话,直接奔着鼓就去了,把原来那鼓手都给看懵了,就问他:“你是干啥的呀?”祢衡就说:“干啥?我敲鼓的呀!”“不是,那你敲鼓怎么不换衣服呢?”“这玩意儿有手不就行嘛!”说着,一把抢过鼓槌就开始敲。

《三国演义》里描写祢衡击鼓是“音节殊妙,渊渊有金石之声,座客听之,莫不慷慨流涕”。毛宗岗的批注也写了一句:“弥正平《渔阳三挝》与《广陵散》并称双绝,惜于今不传。”曹操这会儿是一点儿听音乐的心情也没有,心里纳闷,这货咋还真来了呢?不光来了,鼓敲得还挺好。这时候旁边有眼力见的人也看出来丞相尴尬了,马上过去打断祢衡,就说:“你这个鼓手来宴会怎么能不穿礼服呢?”意思就是要借这茬把他带走。祢衡知道他啥意思,但是也不惯着他,“不就换衣服吗?我换就是了。”说着就给自己脱了个精光,把在场的宾客全都给看傻了。

要知道能来曹操这儿参加宴会的,个个都是社会名流,这种场合出现这种事,换谁也没见过这场景呢?曹操的脸彻底挂不住了,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庙堂之上,何太无礼?”看得出来,这时候的曹操已经被气得有点神志不清了,你说你想收拾他,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会儿你跟他较什么劲呢?大伙儿既然都爱听,你就让他敲呗,非得撵他走干啥呢?祢衡看曹操绷不住了,不慌不忙地把裤子提上,云淡风轻地就说:“何为无礼?欺君罔上,乃为无礼,吾露父母之形,以显清白之体,何错之有?”

说实话,我要是祢衡的话,还真挺感谢曹操的,曹操如果不搭腔,祢衡光靠自己也装不出来这么帅的逼。人类的衣服除了保暖,一直都有另一个作用,就是身份的象征。以前也说过,人类跟其他动物的本质区别就是人活着不光需要物质,还需要尊严。

王阳明就有一个故事,在审问山贼的时候,那山贼问他:“你成天讲良知,但我这辈子无恶不作,从来就不知道良知在什么地方。”

王阳明就说:“你不知道是吧?行,那你把衣服脱了。”那山贼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件儿一件儿地脱,最后还剩一条裤衩的时候,

王阳明就说:“你接着脱呀。”山贼就说:“大哥,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王阳明一拍大腿就说:“良知当下即现。”

对人类来说,出门穿衣服,一方面是对自己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是对别人的尊重。如果说徐渭是在用毁灭自己肉体的方式对抗世俗社会,那祢衡的方式就是毁灭自己的尊严。他就觉得,你们这帮人都已经活成这样了,还在乎什么衣服呢?我堂堂正正做人,即使脱了衣服也是顶天立地的清白之躯,你们欺君罔上,除了这身衣服,哪还有一点人样?

曹操这时候基本上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他还是不太敢相信,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冒犯自己的权威。

他就问祢衡:“你说你清白,那你敢不敢告诉我谁污浊啊?”祢衡也不太敢相信,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跟我提出这种要求,就说:

“你是清洁的君子,哪个是浑浊的笑人?”

“你不识贤愚,眼浊也;不纳忠言,耳浊也;不读诗书,口浊也;常怀篡逆,乃是你心浊也!吾乃天下名士,将我用为鼓吏,犹如臧仓毁孟子,阳货轻仲尼!曹操哇曹操,真乃匹夫之辈也。”

有没有发现陈琳骂了那么一大篇,都没有祢衡这几句来得痛快,毕竟陈琳骂的时候,中间隔着好几层呢,我就是骂了,你能把我咋的?所以就是骂得再难听,曹操也不会那么当回事儿。但是你看祢衡贴脸输出这么一套,连招下来,仨回合不到,曹操就绷不住了。

好在孔融反应过来了,赶紧抓住机会就说:“祢衡罪同胥靡,不足发明王之梦。”这话说的是《战国策》里的一个典故,讲的是魏国的一个逃犯跑到了别的国家,卫国国君就要花钱请邻国帮忙把他给抓回来,但是邻国那个君王不干,他又没在我这儿犯法,我抓他干嘛呀?

于是卫国国君就说:“那这样,我用一个城池跟你换怎么样?”身边的人就劝他:“你为抓个奴隶,下这么大血本,值不值呢?”卫国国君就说:“治无小,乱无大,在我的治理下,要是该判的人不能判,时间一长,老百姓不把法律当回事儿了,我这再有10个城池又有什么用呢?”

孔融提这事儿的意思呢,就是说,现在祢衡就是那个犯罪的胥靡,你曹操招揽天下人才的形象就是那个城池,利益和底线到底哪个重要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

说实话,这俩事儿从来都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人类历史都讨论这么多年了,也没人能给个准话。但是熟悉曹操的朋友都知道,曹丞相的底线在利益面前一向都非常灵活,所以孔融这话一说完,曹操的气儿立马就消了,马上变脸说:“哎呦,让您敲鼓,确实是我用人不当,这么的,一会儿你就去劝降刘表,这事儿要是能办成,我当场拜你做公卿。”

那祢衡当然不去了,我都骂这么半天了,还能给你这王八蛋干活?多丢人呢。但曹操都已经决定好了,去不去可由不得祢衡,马上就安排人送祢衡去荆州。

当天下午,文臣武将都在东门外给祢衡送行。出发的时候,荀彧就交代大伙儿:“一会儿祢衡来的时候,咱谁也别搭理他。”祢衡上车之前,看着这帮冷眼旁观的人,他就开始哭。荀彧就纳闷儿了:“你这又抽什么风了?”祢衡就说:“行走于尸堆之间,我能不哭吗?”荀彧一听这话也来气了:“对,我们是死人,你就是个无头狂鬼。”祢衡就说:“我一个汉臣,不作曹瞒之党,怎么就没头了?”大伙儿一听这话,当场就想杀了祢衡。荀彧赶紧出来打圆场,就说:“鼠雀之辈,何足污刀?”

其实这时候谁要是能帮曹操把祢衡杀了也没啥问题,最多也就是曹操骂你一顿罢了。以前也说过,荀彧的政治态度是为了帮助汉室而帮助曹操,这话放平时咱们可能也觉着没啥问题,但是祢衡一出场,没准儿连荀彧自己都发现了,我这他妈不就是骗自己呢吗?最后祢衡留下了一句:“吾乃鼠辈,尚有人性,汝等乃国之虫蠹。”

这时候的祢衡虽然还活着,但是对他来说比死都难受。我一直觉得祢衡并不是在针对曹操,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跟大家一样虚伪地活着而已。毕竟曹操这种人之所以能崛起,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大家全力配合嘛。所以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就是如果人们自己不想觉醒,那祢衡这样的人就是再怎么努力,在大家眼中也依然只是一个自视甚高的舌辩之士而已。这一点他自己不是不知道,你看他后来写《鹦鹉赋》的时候,他就质问那个被猎人抓住关在笼子里的鹦鹉,你说你这么倒霉,是不是因为太张扬了,总乱说话。

所以他后来到了刘表那儿,刘表也烦他,因为一般这种搞政治的人说自己喜欢名士,大多数都是叶公好龙。就像我们看《红楼梦》里贾政也在家养了很多门客一样,其实就是自己作为读书人,当官之后政务太忙,没时间读书,然后遇到这种学问高、没工作的人,就喜欢养在家里,没事闲着聊聊天儿。一般能跟贾政、刘表这种大官儿混到一起的名士,通常都是那种情商极高、特别懂事的人,真正有风骨的名士是不屑于跟当官的来往的。

所以刘表作为一个政治家,看祢衡跟曹操一样,也舒服不到哪儿去。但是刘表也知道曹操这是想借刀杀人,坏我名声,我才不上这当呢。于是刘表就让祢衡去江夏找黄祖,他要是同意我们荆州集团才能归降。最后,这位在《三国演义》的世界里唯一一个完全不会演戏的人,在江夏完成了自己的谢幕。

“啊,孔大夫,你将我错荐了啊。”

“忍耐了吧。”

“平生志气如天高,莫把经纶当土蒿,我本事堂堂青史表,岂与犬马共同槽。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说到这儿,可能有朋友想问了,祢衡他这么“装 b”到底图啥呢?

其实这个答案一直都很简单,只是我们自己一直都不愿意相信而已。那装 b还能图啥?不就是为了帅吗?很多年纪大点的朋友可能理解不了这种为了装 b居然可以不怕死的人。说实话,其实我也理解不了。但是我知道人跟人的追求是不一样的,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世俗。

就比如说有些军人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是为了抚恤金吗?还是为了死后有个保家卫国的好名声?一般有这种目的的人,喊口号的时候声最大,出事儿肯定第一个没影。在战场上真正不怕死的人,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在沙场上跟战友一起同生共死这事儿帅。

就像王维年轻时候写《少年行》那种“纵死犹闻侠骨香”,不帅谁他妈打仗啊?黄忠、赵云为啥七老八十了还上战场?反正在家等着也是老死,等到躺床上动不了了,还得等孙子给你倒尿盆,多憋屈啊。以前我说过,中国人是最怕死的民族,因为我们从来不相信什么死后世界,所以活着是最重要的事儿。但即便是这么怕死,在很多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也依然不缺敢于面对死亡的英雄,这些人并不只是为了物质或者虚名,而是他们普遍都想明白了一个事儿,就是反正早晚都得死,与其听天由命等老天爷安排,为啥不自己挑个帅的死法呢?

其实仔细想想,刚才我们说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独特的美,死亡当然也不例外。在一般人看来,死肯定是坏事儿,但是对善于发现美的人来说,这个最坏的事儿也依然可以是最好的事儿。这也是为啥会有很多热爱追求美的人一辈子都融入不了世俗社会。没办法呀,跟咱俗人想法差太多了。这种人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在世俗社会眼里很“傻 b”,但他们就是不想为了迎合别人就去随波逐流地改变自己,让自己只有一次的人生留下遗憾。

这样的人虽然很难成功,但他一定是最热爱生活的人。因为大多数人融入社会的时候,在遭受到打击之后,往往都会明智地选择随波逐流,但他们却依然选择跌跌撞撞地逆流而上。我们活成了智者,他们却活成了“傻 b”。我们变成了小时候最讨厌的样子,他们却永远留在了小时候。我们哭着把梦想扔在了路边,他们却笑着倒在了追梦的路上。

我知道,在今天的社会里,像祢衡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相比于这些失败者可笑的经历,每个人都喜欢听成功者热血奋斗的励志故事,但作为一个从小就叛逆的普通人,我还是想说,成功有成功者的赞歌,失败也有失败者的荣耀。

人生之所以精彩,就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有的人能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有的人就能像粪土一样滋养万物。还有一种人,他们既不像金子,也不像粪土,而是像蜡烛一样喜欢在黑夜中燃烧自己。一般理解不了的人都会觉得他们是疯子,毕竟蜡烛只要不燃烧,它的生命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但这种人也不知道为啥,只要没烧完,他们就会觉得自己的生命没有得到释放。可能某一天你会突然想问他们,释放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会说: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嘛。”

这是一首激昂的歌,不怕走在荆棘身旁,把河山当作马路,把岁月当作海洋,我却想化狂风为力量。你不是我,此生却不止因你而活,你历经风雨,人生有惊醒,为何莫要坚信自己?你背井离乡,不要停啊,人生别去问前途,就途中那一阵世间的风,用家去丈量山与山之间的风。春光好,梦不想回,我丢掉了独属于我的颜色,那一抹轻粉飘向了青色,青色的言语,我无法回答你的是你。我有一年的生活,红颜、年华、爱与骨、花与梦,我来自河南信阳,叫白县道,之后我们会不会好,盼能见如前水,愿你潇洒不凡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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