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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情感悬疑惊悚小说《血桃花》8咬人事件

花匠小妙招
2024-11-22 13:27

我们常常对昨天充满了怀念与留恋，对明天充满了期待与向往，惟独对今天，我们却心怀不满。其实今天是明天的昨天，是昨天的明天。我们应该珍惜今天，好好地度过今天，惟其如此，我们才会拥有一个美好的昨天的光明的明天……安禄平写完散文《今天》后，又重新看了一篇，觉得很满意。

欢乐谷之后已过去几天，那种际遇在安禄平中的生活中，只不过是偶尔一个小小的插曲。只是在安禄平的脑海中，还会闪过余心怡那双性感的手。安初平通过电子信箱把新写完的稿发出去，他盼望这笔稿费能早些到来。

准备休息放松的安禄平一低头，看到毛毛狗正蜷缩在自己脚边，看着它闭着眼睛温顺可爱的样子，安禄平又产生了给它洗澡的念头。狗时间长不洗澡，身上会有怪味。安禄平伏下身鼻子凑近毛毛狗的脑袋，嗅了又嗅，果然隐约有一股狗身上特的味道。

安禄平很后悔自己从前对小狗毛毛的冷淡。安禄平并不是不爱动物，但他总是觉得自己现在的生存状态不适宜养小狗小猫。他决定再给毛毛狗洗一个澡。就当活动一下身体。安禄平想着站起来，扶了扶毛毛狗的脑袋说：“毛毛，走，咱去洗个澡。”

浴盆、浴液、毛巾一应俱全。以前都是妻子和女儿给毛毛洗澡，有专用的浴盆。毛毛狗显得很温顺，两只眼睛咕录录望着安禄平，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便平静了，任由安禄平给他洗，打了浴液，洗了两边。

洗澡时候的毛毛狗仿佛比平时瘦了一圈，雪白的毛发贴在身上，显出一身的骨架和皮肉来。如果把毛毛狗的雪白全褪全，只剩下皮肉，会是什么样？如何褪毛呢？安禄平想起在农村看到过年杀猪的情形，烧一锅滚烫的开水，把猪杀了，然后将滚烫的开水浇到猪身上，再用特制的毛刷一刷，猪毛就脱光了。脱去猪毛的猪光着身体，看上去像人光着身体一样。

猪也有灵魂，杀猪的人是在做孽。猪的鬼魂会来找他们报仇的！

安禄平印像中，杀猪的屠夫都高大威猛一脸凶相。猪的鬼魂如何找屠夫报仇的？村里有一个姓周的屠夫，有一年春节去河边洗菜，突然一头截到水里，就再也没有起来。村里一个会算命的瞎子说：“不是他不小心，是他杀猪太多，被猪的鬼魂缠住拉进水里了。”

想到这里安禄平浑身打了一个寒噤，回过神来，很快给毛毛狗洗完澡，用吹风机吹干。洗净的毛毛狗很惬意地伸了伸懒腰，嘴巴张得大大的，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上下四颗尖利的牙齿和红润而深的咽喉。

当初主要是考虑到安贝儿的安全，他们才及适给小狗打了四联防针和预防狂犬疫苗。安禄平还特意查阅了疯狗的狂犬症状，临床表现分两型，一是狂暴型，二是麻痹型。狂暴型分三期，前驱期、兴奋期和麻痹期。前驱期表现精神沉郁、怕光喜暗，反应迟钝，不听主人呼唤，不愿接触人，食欲反常，喜咬吃异物，吞咽伸颈困难，唾液增多，后驱无力，瞳孔散大。此期时间一般1-2天。前驱期后即进入兴奋期，表现为狂暴不安，主动攻击人和其它动物，意识紊乱，喉肌麻痹。狂暴之后出现沉郁，表现疲劳不爱动，体力稍有恢复后，稍有外界刺激又可起立疯狂，眼睛斜视，自咬四肢及后躯。该犬一旦走出家门，不认家，四处游荡，叫声嘶哑，下颔麻痹，流涎。此种病犬对人及其它牲畜危害很大。麻痹期以麻痹症状为主，出现全身肌肉麻痹，起立困难，卧地不起、抽搐，舌脱出，流涎，最后呼吸中枢麻痹或衰竭死亡。

安禄平平静地注视着毛毛狗，觉得如此可爱的小狗是不可能患狂犬病的。加之又打了预防疫苗，就仿佛在保险门外又加了保险锁，形成了双保险。

就在安禄平收拾好卫生间，准备重新打起精神坐下来工作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话的是安贝儿的班主任王老师。

王老师问：“你是安贝儿的家长吗？”

“是的！怎么了？”安禄平陡然紧张起来，如果女儿没事，班主任是不会打电话来的。

王老师声音努力保持平静：“你好，请你不要紧张。你尽快到学校来一趟吧。”

“安贝儿出什么事了？”安禄平感觉自己马上要疯了。莫名的恐惧摄住了他怦怦跳动的心，他的心在隐隐作疼。

“是这样，她和一个同学打架，她咬伤了那个同学。你尽快来吧，来了再具体说！”

安禄平放下电话，迅速下楼。

安贝儿竟然和同学打架？竟然还咬伤了同学？！安禄平不相信这是事实。

安禄平车开得很快，三十分钟后，他就来到了学校。

远远地看到，在走廊的一个门口，安贝儿正站在那里。安禄平小跑过去，看了一眼女儿，她正低着手，咬着下嘴唇，一只手用力捏着衣服的一角。

那扇门半开着，安禄平走进去，女儿的班主任王老师坐在临窗的位置，她已经站了起来。

“王老师，安贝儿是怎么回事？”安禄平不安地问。

“还是让安贝儿说吧！安贝儿，你进来！”王老师大声喊。

安贝儿低着头进来。

“你给你爸爸讲一讲，为什么和同学打架，为什么咬同学？”王老师语气中透着十二分的严厉。

“我，我的铅笔掉在地上，赵志鹏拣起来不给我，说铅笔是他的。我们俩说着说着就打起来。我打不过他，就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安贝儿声音很小，但安禄平足以听清了。

王老师：“你说一说，是谁先动的手？”

安贝儿迟疑了片刻，声音像蚊子似地：“是我！”

安禄平皱着眉头，怒视着女儿，如果不是老师在场，他可能会一巴掌飞过去。

“好了，你站到门外去，把门关好。”王老师说。

安贝儿乖乖地走出去。

王老师看了看安禄平，情绪无法掩饰地激动起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竟然和同学打架，还咬人，这是我做十多年教师没有遇到过的。我刚一听说都无法相信。急忙跑过去，她还抱住赵志鹏的胳膊死死咬着不松口。那场面真的想一想都让人感到恐怖，血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那个男生都吓得尿裤子了。”

安禄平听得有些毛骨悚然，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王老师停顿了一会，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安贝儿这段时间表现很不好，上课不好好听讲，还经常和同学闹别扭。这次咬人，可以说是一个极端的暴发，她身上在前段时间已经出现了一些暴力征兆。我也是孩子的家长，我知道现在的家长都很忙，可是再忙也得抽出时间管一管孩子是不是？每天下班，晚上稍微抽一点时间，过问一下她的学习和在学校的情况。别看现在孩子这么小，心眼儿可不少……”

安禄平像个犯错误的学生，俯首帖耳听王老师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得以脱身。“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管教她，谢谢老师。那个被咬伤的孩子——赵志鹏，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医务室的工作人员带赵志鹏同学去医院检查了。应该快回来了。”

“我得见一见孩子，最好能和他家长见个面，道个歉，花多少钱我来掏。”安禄平诚心诚意地说。

这时候，门吱哑推开，医护士的工作人员带着一个壮实的小男生进来。

“这就是赵志鹏同学。医院怎么说？”王老师问医务室的工作人员。

医务室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安禄平：“你是那个小女孩的爸爸？”

“是的！”安禄平不无担心地问：“赵志鹏同学的胳膊怎么样？”

“医院给看过了。你的女儿嘴巴可够狠的，好家伙，一下去咬那么深，护士拿棉球一擦，一圈牙痕，都咬到肉里了，我看着都胆颤心惊。不知道还以为是小狗咬的呢。医生为了保险其间，为赵志鹏打了预防狂犬疫苗。你回家可得好好管一管你女儿，这么小就这么厉害，长大了可怎么办呀？！”

安禄平又连连道歉，问：“医疗费多少钱？我来付。”

“包扎、检查费用不算多，108元。”医务室工作人员把条子交给安禄平。

安禄平掏出钱包，发现把所有硬币都算上，才只有100元。安禄平脸红脖胀，连连说对不起：“我口袋只有这一百元了，你先拿着，余下八元，明天一定让孩子补交来。”

医务室工作人员翻了翻白眼，很不乐意似的：“回去好好管管你们孩子，别出来乱咬人。小孩子表现好坏，和家长有很大关系，不要把孩子往学校一扔，就什么也不管了。”

此时，正好快到放学时间，安禄平便带着安贝儿离开学校。他一路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想说。一进家门，安禄平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揪过安贝儿，一刹那他心中甚至闪过一个念头，只要自己再用劲，安贝儿的胳膊恐怕被他扯断了。

“说，你是怎么回事？”安禄平声音像炸雷一样，吓得原本凑上来准备亲热的毛毛狗，哧溜钻进沙发底下。

安贝儿被爸爸的样子吓坏了，抱住头哇哇大哭。

“知道吗？你还是个小女孩，即便是男生也不会像你一样，和人打架，咬人，还把人咬伤需要去医院包扎。为什么？为什么？”安禄平感到自己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像气球快要爆裂了。

安贝儿的哭声更大，哭声从窗户飞出去，直射向高高的天空。

安禄平像头愤怒的狮子，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容善格下班一进门，就发现屋里的空气不对，厨房里碗冷茶凉。安贝儿趴在桌上抽抽噎噎地写作业，安禄平像横尸一样躺在床上。

“发生什么事了？”容善格问女儿。

安贝儿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爸爸打我！”

“为什么呀？”容善格吃惊地问。

“我在学校咬人。”安贝儿断断续续把在学校发生的事讲说一边。

容善格不说话了，转身去厨房，见什么菜也没有，翻开柜子，只有几包方便面。母女俩简单吃过晚饭，安顿好女儿上床睡觉，容善格推卧室门进来，看到安禄平仍大瞪着两眼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神态让人感到恐怖。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容善格耐着性子尽量语气平和地问。

安禄平眼珠子都不转一下，依旧不语。

“你不该打孩子，她才六七岁，懂什么？”

“什么都不懂，却懂得咬人了？咬得满嘴是血还不松口，那是人吗？简直是一条疯——”最后一个字安禄平咽下去了，即便暴怒的他也觉得这样的词用在自己女儿身上不合适。

“那个赵志鹏怎么样？你带人家看病了吗？花了多少钱？”

“花多少钱？108元，108元我都掏不出来，还他妈的欠人家8元！”安禄平一拳砸在床头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不就是8元钱吗，明天还给她不就得了。”容善格不满地说。

“我钱包里有钱吗？你有钱吗？！”安禄平突然吼叫起来，仿佛积蓄已久的怨恨都要暴发出来。

“我好好和你说话，你冲我吼什么？自己的孩子自己没教育好，怪谁？”容善格有些急了。

“我他妈谁也不怪，怪自己无能！怪自己是个狗屁不是的穷光蛋！”

容善格想说话，忽然又意识到什么，僵立了半天，忽地伏在床上抽泣起来：“真是活撞见鬼，好端端的孩子，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门无声地被推开，一个硕大的狗的影子投进来。安禄平被吓了一跳，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原来是小狗毛毛，它的身影因为窗外光线而变得硕大和恐怖。

毛毛狗迈着四条小腿一扭一扭地走进来，抬起一双无辜明亮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安禄平。自从安贝儿拒绝毛毛狗进入她的卧室后，毛毛狗晚上就常常来卧在他们的床旁边，容善格特意去买了海棉垫子，算是它的小床。

安禄平盯着毛毛狗，突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狗咬人，狗咬人，难道自己的女儿前世是小狗变的？！”想到这里安禄平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这种闪念不是在骂自己的女儿吗？！

然而好端端的女儿，为什么咬住人不放呢？！

夜静悄悄的，毛毛狗在睡梦中发出不规则的酣声。

一股诡异的黑烟从客厅涌进来。安禄平似乎闻到了某种烧焦皮毛的异味，他睁开眼慢慢坐起来。

“WA——WA——HA——HA——”

什么声音？安禄平一愣，他觉得像是荒野狼狗的低啸。在朦胧的月夜，在荒凉的原野上，两三只无家可归的野狗围在一起正在撒扯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死尸吗？！

安禄平感到脑背后发凉。他慢慢站起来，黑烟在他的脚下蔓延，一浪高过一浪。安禄平视若不见，他在寻找着那怪异声音的来处。

卧室的门打开，客厅里黑烟弥漫。安禄平眼神呆痴，耳朵里只有那种“WA——WA——HA——HA——”的叫声和撕扯人肉的声音。

安禄平扭着僵硬的脖项，发现声音竟然来自女儿的卧室。

三四条野狗围着女儿的小床，贪婪地嚼咀啃食。女儿的一只惨白的手无力地搭在床沿上，一条小脚已经没有了……不！安禄平大喊，但从他的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猛然推开小卧室的门，果真看到三四条高大威猛的野狗在围着发贝儿，一条狗高高昂起头，他的嘴里扯着一根长长的肉皮。

“不，不——”安禄平无声地吼叫，不顾一切扑过去，奋力推挡那三四条凶恨的野狗。

一条野狗调过头，两眼喷射着绿荧荧的光芒，它发出了攻击性极强狂叫，忽地窜过来，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将安禄平的脑袋吞下去。安禄平眼前一黑，感到四颗尖利的毒牙直直地刺进他的脑壳里。

脑壳嘎嘎作响。

安禄平仍奋力阻挡，“你们来吧，来撕吃我吧，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咀我的骨头。放了我女儿！”他在无声地呐喊。

那三条邪恶威猛的野狗也扑了上来，它们咬住了他的胳膊、大腿。还有一只一口咬在他的肚腹上，噗的一声闷响，他的肚腹破了，鲜血和肠子溢出来，地上粘糊糊的全是血，肠子挂在一条野狗的尖牙上，反着绿白的光。

“杂种，王八蛋，放了我女儿，来吃我吧！”安禄平一边无声地大喊，一边拼命挥动自己的四肢。

“爸爸，爸爸，你在干什么？”安贝儿略有些暗哑的声音。

安禄平忽的一愣，身体僵在那里。他看到女儿正坐在小床上揉眼睛，再看自己四周，野狗不见了，自己的肚腹也完好无损。

“爸爸，你吓着我了。刚才你在做什么，胳膊乱挥，两脚乱踢？！”安贝儿好像还没有睡醒。

安禄平过去打开窗头灯，屋里立即充溢着柔和的灯光。“我，我过来看一看你。”安禄平答非所问，借给女儿盖被子单来掩饰自己。

灯光下，安贝儿显得娇小可爱。女儿怎么能和恶狗联系上呢？安禄平突然想起扁神医在北七家公园说过的话。中了狗咒的人，会发疯。怕光，怕水，怕声音。身上长出红斑，开始就像牛皮癣，后来红斑溃烂，奇痒，化浓。他们一个个不能吃饭，头痛欲裂，严重的会相互撕杀，从对方身上撕下肉来吃……安禄平走到女儿身边，问：“安贝儿，你最近身上有没有以前从没有过的特别的感觉，比如觉得哪里痒得很？”

安贝儿想起什么似的点点头：“有，我的小腿上就有。”一边说一边掀起睡裤，安禄平看到在安贝儿娇嫩的小腿肚上，赫然出现两片成人指肚儿大小的斑痕，看上去很像牛皮癣。

“痒吗？”

“痒！挠一挠就好了。”

安禄平呼吸加重，“你最近有没有那种感觉，比如说怕光、怕水，怕声音？”

安贝儿摇摇头又点点头：“你和妈妈突然大声说话、吵架，我好怕！”说着，安贝儿扑过来，把脑袋放到安禄平的脖项上，她那不大的嘴唇正碰到安禄平的动脉血管位置。

其实，人身上的味道，尤其是肌肤的味道，挺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