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花的文竹_花匠小妙招

开花的文竹

尹伟达

在众多的花草中，文竹算是最普通也最廉价的了，花市里一盆文竹不到十块钱。然而文竹也算是最清雅最别致的，在习惯以贵贱论优劣的今天，喜爱文竹的人依然很多。特别是在书房、办公室、和校园的寝室里，总能看到它婷婷玉立、文静清雅的倩影。 我爱文竹。它称竹又不象竹那样剑立刀悬，似松但没有松的粗糙苍老。总是那么文质彬彬，清清静静。文弱得令人同情，纯净得不敢亵渎。虽有点小家子气，但小中见大。远观如一层层绿色的云飘逸，近看又似一片茂密的林秀美。它的枝叶皆绿，没有丁点杂色，而且一年四季不落叶不枯黄。它总是一枝一枝地从土里钻出，而后一起向上，一枝比一枝高。长至一定高度就向一侧伸出手臂，仿佛是邀请，仿佛是探求。在那片状的叶间，令人产生许多遐想，既赏心悦目，又陶情怡神。 还是上大学的时候，我花5角钱从学校的花窖买了一盆文竹。望着它细小可怜、弱不经风的样子真怀疑它能否长大。但它毕竟一天天长起来了，长成娉婷的少女，惹得许多同学喜爱。 有一天，一个恶作剧的同学把它藏了起来，之后他又有急事回家了。我到处找也没找到。十天后那个同学返校才从他的床下拿了出来。没想到，失去十天阳光与水份它依然活着。我们真佩服它的坚强。 毕业后我把它带回了家，为小小的居室增添了雅致。也许家人莳养不周，我外出回来时它完全枯黄了，手一动雪花状的叶就簌簌落下来，枝如枯草一折就断。伤心一阵子我只好忍痛割爱把它从根部剪断，并抱着一线希望把它带到办公室，依就给它阳光给它水。想不到半个月后它又发出一枝新芽，接着又是一枝，又是一枝，原来它的心不死。直到它长出十九枝，更加葱茏青翠、层叠有致了。 再后来，它竟然开花了，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文竹开花。文竹的花不象桃、杏那样热烈、喧闹、甚至张扬，也不象杜娟、牡丹那样浓艳、华贵、富丽堂皇。而是悄悄地，静静地，开出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地装饰在绿色的叶片间，在文静淡雅中又增几分风韵。这是一种低调的高格，一种平凡的不俗。 文竹，人们都认为它文弱娇嫩，实际上它极为坚强，不要同情，无需怜悯，即使被关压在黑暗之中也顽强的生存，即使枝枯叶黄被从根剪断也能再生并开花结籽，这是多么坚强的生命呀! 文竹本名“云片竹”，也称“山草”。但人们之所以叫它文竹我想一定与中国的文人有关，因为在文竹身上总有那么一种文人气息，总能令人联想到中国文人的形象。如屈原、陶渊明、李清照、秋瑾、陶行知、沈从文……中国文人不仅形似文竹文雅而清高，纯净且飘逸，亭亭净直，不染红尘；其性格也同文竹一样，看上去柔弱而实际坚韧刚强。不论是家境败落还是被贬他乡、不论是命运多舛还是仕途坎坷、不论是焚书坑儒还是废默百家，他们都顽强地活着、坚毅地站着、步履艰辛地一路走来。“反右”与“文革”也曾使新中国的文人饱受磨难，但也没能催毁他们的品格与情操。 如今，文人过得仍很清苦，但他们仍然心态平和，自得其乐，并象长在贫脊的土壤里的得到阳光与水分的一样，加倍地用自己的心血与智慧擎起一片绿荫，生机勃勃地绽开也许不很引人注目的花朵。 的确，文人与文竹是相看两不厌的，因为文竹与文人一样在市场上是最普通也最物有所值的，更因为文竹与文人在人们的心目中都是最高雅最清洁最少有铜臭味的。 有人说中国的文人没有独立的人格，我认为说此话的人是对中国文人缺乏深刻的感悟与理解。像文竹一样，清静、清雅、清高、清贫，正是中国文人的人格写照。 奇怪的是，中国的文人大多都寄情于近水遥山清风朗月花草树木之间，陶渊明爱菊，陆放翁咏梅，郑板桥画竹，“至李唐以来，世人多爱牡丹，予独爱莲……”但很少看到写文竹的。那我就写一写这最具文人特质的文竹，以表我对文竹的喜爱更有对文人的深深敬意。 文竹虽小，但每一盆都能构成一道独立的风景。每个文人也都有一个独立的精神世界。 当然，也有些文竹是爬藤的，长到一定高度就要依附于什么。这样的文竹也很飘逸，但恰恰缺少了独立的品格。如同依附于权势的文人，失却了自己独立的精神境界。 作者尹伟达 千山文化研究会顾问中华诗词学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理事辽宁省书法家协会理事辽宁省楹联家协会名誉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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