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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火柴人》：心理惊悚与治疗的悖论

花匠小妙招
2024-11-26 16:34

这是一部2003年上映的鲜为人知的电影，除了戏剧性的情节和主演精湛的演技之外，它主要是一部讲述治疗强迫症和抽搐的心理学电影。讽刺的标题描述了不同层面的情节及不同的特点。火柴人是骗子，是制造幻觉的高手，骗取他人的信任，以此谋利。

罗伊离开精致的房子，开着车去骗钱。他走进一所普通的郊区房子，和一对中年夫妇一起坐在一张普通的餐桌旁。你只有从他拿出来一闪而过的徽章和自称是FBI探员的身份可以看出，他不是一般的销售。罗伊想说服这个丈夫相信他的妻子买了一件不值钱的货。他愿意给他们提供FBI的服务，帮他们抓到那个骗钱的家伙。罗伊巧妙利用了丈夫急切的心情，让他相信他比妻子聪明。

这个骗局的一个前提就是，要让人相信女人是容易上当受骗的受害者，其次是男人负责做决定。为了感觉自己才是聪明的那个，这个丈夫愿意接受罗伊植入的观点：他的妻子上当了。他是如此乐于接受这一观点，甚至没想过要任何证据。罗伊正是利用了他的男性自恋欺骗了他。当骗局成功后，女主人打开门放进了狗。罗伊显得很害怕。他抽搐着，颤抖着，呼吸困难。助手只好带他出了那所房子，回到他自己的住处。这个骗局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年轻的负责照顾年老的。狗代表兽性，是主人公非常恐惧去面对的。舞台已经就绪。

有意思的是，这个骗子主人公因为有心理问题而服药。他非常依赖药物，当他不小心把药瓶打翻掉进了垃圾处理装置时，恐慌随之而来。他绝望地给“医生”打电话，却得到了更糟糕的消息：不仅他没药了，“医生”也跑路了，不知去向。怎么办？助手给了他一个精神科医生的名字，可以给他开药，这才拯救了他。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这个医生看起来有料，真实，合理。通过坚持要求罗伊谈论自己的问题，他才能进行最有效的精神科治疗。

他告诉医生，他的症状始于十年前。那个时候他开始不喜欢出门，不能忍受脏，十年来没有任何人际交往。症状是在他打了怀孕的妻子并且离开她之后出现的，因为他觉得妻子对他不忠。她欺骗了他的这一想法让他无法忍受。但是，罗伊歪曲了故事的一部分。他告诉医生，他是个古董商。我们再一次回到了之前的主题，女人是忠诚的、真实的、自然的人，正如被他欺骗的那对中年夫妇中的妻子。他的妻子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怀孕是她在繁殖，很自然，很真实。对女人的信任危机导致了他的灾难。当他更早期的自体被认为自己被骗的怀疑所摧毁时，一个骗子诞生了。

医生告诉他，他必须联系前妻并且要搞清楚她是否成功生下了孩子。那个口若悬河、骗光了一个男人所有积蓄的骗子和这个可怜巴巴甚至在前妻的语音信箱里留言都语塞的前夫之间的对比，是一种夸张的重复。当他要跟一个女人对话时，他显得那么无助，就像他装成FBI去欺骗那对夫妇时，面对放进来的狗时一样无助。因为我们的主人公没法联系上前妻，医生只好同意帮他打电话。

在接下来的一次治疗里，医生告诉他，他的女儿已经有十来岁了，女儿想见他，虽然前妻并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要见女儿这个念头把他吓得不轻。他去了见面的地方，但是他坐在车里，透过紧闭的车窗看着校园里走出来的中学生。一个可爱的、滑着旱冰的小女孩自称是他的女儿，名叫安吉拉。安吉拉看起来就像是他的守护天使一样，她鼓励他停止欺骗。影片绝大部分都在讲述他逐渐变得柔软，他开始允许女儿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晚餐时点一份比萨。女儿甚至还参与了他的一次骗局，说明了女儿对他的认同。

当他的药快要吃完时，医生正好离开了这个城市。他带着包装纸去了一个药店，试图说服药剂师卖点药给他帮他渡过难关，熬到医生回来。让他大为懊恼的是，药剂师告诉他，他一直在吃的药是更年期服用的维生素。然而，这个药确实对他有效。难道这也是一个骗局？尽管罗伊没有跟医生说实话，治疗还是起了作用。那么是否有可能是治疗关系的性质起到了治疗的效果，而非治疗里的谈话内容？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有预谋的骗局，罗伊的女儿、医生，还有他的助手骗光了他所有的钱，最后他发现“医生”并不是真的医生，他失去了一切。

电影讲述了一个治疗性关系治愈的故事，主人公对自己攻击性的内疚和恐惧推动他去犯罪，映射了对被羞辱的、原始的创伤性恐惧。罗伊一开始的犯罪是殴打有孕在身的妻子，因为他坚信她对他不忠。他的愤怒被他想象中的丧失了让一个女人受精的男性自豪感所点燃。无法自控的和对未出生婴儿的愤怒导致了羞耻感和内疚感，导致了痛苦的强迫性清洁行为及恐惧症，这些症状让他远离天性和任何自然的东西。

影片中大部分时间里，罗伊都无法忍受天性，但是他能成功地和其他人交流，能够让第一次谋面的人对他信任。虽然他表现得好像跟徒弟关系不错，但实际上他不能够保持一段深刻的关系。徒弟最终背叛了他，他认定的、投入了情感的女儿，还有他向其吐露羞耻和内疚秘密的治疗师，最后都背叛了他。为什么亲密的结果是自取其辱？看起来似乎是当他向别人吐露心声时，他们看到了他的自卑，从而轻视他。相反的一种情境恰好是，当我们爱自己时，这种成功的自恋能激起别人对我们的喜爱。罗伊激起的是轻蔑，因为这正是他看待自己的方式。

马丁·伯格曼（Martin Bergmann）假设精神分析的治愈是因为爱。他坚信是分析师为病人提供了一种病人感觉到被爱的情境，病人感到被理解，而不是为他所认为羞耻或坏的行为遭受羞辱或谴责。伯格曼假定，爱就是认为他人对于爱人的幸福感是必要和充分的存在。爱人认为被所爱之人爱着是其唯一的渴望。爱，令人想起理想化的母亲无条件地爱着孩子。

以上文字选摘自《女性的力量：精神分析取向》第二十四章火柴人：心理惊悚与治疗的悖论，有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