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将至,民谣有说:“端午节,天气热,五毒醒,不安宁。”五毒指的是蝎、蛇、蜈蚣、壁虎、蟾蜍。
春夏之交,五毒出没,预示着百毒齐出的季节来临,从此以后,它们就很容易对人产生危害。
所以,端午节也是提醒人们,从此以后要注意防害防病。
为了驱虫避邪,古人在长期生活实践中,终于找到了五种具有预防疫病和驱逐毒虫的植物,即菖蒲、艾草、石榴花、蒜头和龙船花。
这五种植物也是祛毒瑞物,被称之为“五瑞”。它们不仅能插在门户上以驱五毒,还能在端午节这天作为独特的节令画。
在美术史上,具有特色的端午节令画,是吉祥花鸟画中独树一帜的传统艺术。
北宋画家吴元瑜的《五瑞图》,是现在能看到较早的端午节节令画,他不仅画了菖蒲、艾草和蜀葵花,甚至还有猛虎以威邪魅。虽然这不是后来成熟的五瑞内容,但已经全是描绘杀五毒的象征和情节。
《五瑞图》 吴元瑜
随着五瑞图与端午节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其正式名称后来多被称为“天中五瑞”或“天中集瑞”等,这便是端午节常用的节令画名称。
传统意义上的天中五瑞是以五种植物形象为主,但在具体植物类别上,因为不同地区的差异,天中集瑞的内容都有不同的变化。
其中,大约有菖蒲、艾草、石榴花、蜀葵、蒜头、龙船花、荷花、枇杷、葫芦、黄瓜等不同植物。这些形象在端午节的花鸟画中,都具有辟邪毒的作用。
在绘画上除了有五瑞以外,也有五瑞的缩减版,比如艾、菖蒲和蒜三种,即为“端午三友”。
端午三友的作用在于以菖蒲作宝剑,以艾作鞭子,以蒜头作锤子,仅此三样又称为“三种武器”,可以退蛇、虫、病菌,斩除妖魔等。
另外,同样是端午三友,近代画家吴昌硕又将枇杷、石榴花和盆栽菖蒲作为君子良伴对待,但是,画中的菖蒲已经不同于野生的水菖蒲,而是石菖蒲。
《天中五瑞》 陈半丁
石菖蒲最早曾被汉武帝作为奇异之草移植于皇家园林,它也是后来文人崇尚的文玩之物,当它被引入端午节的节令画时,便是文人画家的一种表达方式。
在端午节的节令画中,即使没有菖蒲和艾草的祛毒植物,也会有与之相辅的其他形象。
它们是不同地区习俗中的内容,比如在南方民俗中,端午要“吃五黄”,即雄黄酒、黄鱼、咸蛋黄、黄瓜、黄豆瓣裹的粽子或雄黄罗汉豆,这些内容出现在端午节的花鸟画中,也成为端午节极具特色的节令画。
如齐白石作品中将咸鸭蛋、樱桃、荔枝与代表端午节的雄黄酒和粽子相配,同样适用于所有过端午节地区的节令画。
其中,齐白石所画的雄黄酒,是在两只杯中画上类似于红茶的颜色,但它的确不是红茶,而是雄黄酒。
雄黄酒是端午节的专门饮用酒,在古人生活中,它被视为夏季除害的主要消毒药剂。
《五瑞图》 齐白石
在端午节的吉祥绘画中,也有画葫芦以示驱毒的作用,现在很多人并不清楚它的这些功能。其实,葫芦在历史文化中也是一件能够驱邪避灾的宝葫芦。
端午节期间所画的葫芦被称之为“倒灾葫芦”,它的作用是将毒气能够排泄出去,比如清代《燕京岁时记》中记:“端阳日用彩纸剪成各样葫芦,倒粘于门阑上,以泄毒气。”这是清代的习俗。
绘画不是剪纸,但会在葫芦上画垂丝穗、飘带等,或在葫芦中画出五毒形状,以表示将五毒之气泄尽之意。
“倒灾葫芦”是葫芦成为吉祥之物的理由,所以它在风水术中被认为是能驱邪的植物。
古人常将它种植在房前屋后,一旦结出葫芦,就能起到化煞收邪的作用,将害人的毒气吸收到葫芦里,成为保护住宅主人免受毒害侵袭的葫芦。
在佛教文化中,观音菩萨手中的白玉净瓶就有类似于“倒灾葫芦”的作用,后人也有用葫芦取代瓶子,道理就在于表示葫芦也有法力无边的作用,而且在运用方式上与白玉净瓶一样。
《福禄寿》 八方土城
传说八仙中张果老的葫芦,就是既能装酒,同时也有驱除毒邪的功能,随身携带的葫芦因此就成了神通广大的宝葫芦。
所以,后来吉祥花鸟画中的葫芦形象,大多都是从端午节的节令画中引申开来,它也是传统文化中一直认为的吉器,百姓常谐音为“护禄”和“福禄”,因此,在吉祥花鸟画“福禄寿”的最简版本中,就有了葫芦与寿石的组合。
同时,因为成熟的葫芦中有很多葫芦籽,又被视为“子孙万代,繁茂吉祥”的象征。
除了葫芦从端午节的独特作用中转化出来以外,《五瑞图》中的诸多植物同样也在后来都有不同的主题转换,但在端午节的节令画中,它们主要都应用在特定的主题上,即驱毒辟邪、防害防疫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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