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现在见到的都是“现代月季”,是1867年后中国月季传入欧美大陆,与法国的玫瑰及其他国家的蔷薇,经反复杂交后育成的,属常绿、半常绿低矮灌木,四季开花﹐一般为红色或粉色,偶有白色和黄色,自然花期为8月到次年4月。
月季适应性强,对寒冷、干旱无所畏惧,地上、花盆亦是随处而安。月季的花语包括“幸福”、“富贵”和“爱情”等等,不过,这些都是西方“蔷薇文化”的体系,鲜为人知的是,月季还有一段奇妙的前世故事。
月季的前世诞生在古老的中国,那是距今约两千多年前的汉武帝时期,她在宫廷花园中被大量栽培。至唐朝,其袅娜多姿的身姿到处可见。不过,这时她还没有正式拥有自己的闺名,属于蔷薇属的她,有时候还被用“蔷薇”来指称。直到北宋,一个名叫宋祈的人出现后,她的命运才彻底改变。宋祈在《益部方物略记》中记载:“花亘四时,月一披秀,寒暑不改,似固常守。右月季花,此花即东方所谓四季花者。”“花亘四时”“月一披秀”,便是说这种植物可以四季常开,每月吐蕊,“月季”之名也因此而生。从此,月季有了属于自己的名片,以及一个被赋予的独特丰盈的灵魂。
这种绵远悠长的特性,受到了文人墨客的极度青睐和追捧,月季不再是花园亭台里的一朵点缀,她开始走进中国古代的诗词书画之中,也渐渐走进了中国人的文化心理。
苏轼有诗:“花开花落无间断,春来春去不相关。牡丹最贵惟春晩,芍药虽繁只夏初。唯有此花开不厌,一年长占四时春。”苏轼用“花王”牡丹、“花相”芍药为之作比,凸显在月季的常开不败面前,即使百花中的冠首也只能俯首称臣。韩琦也曾咏叹:“牡丹殊绝委春风,露菊萧疏怨晚丛。何似此花荣艳足,四时常放深浅红。”立意与苏诗如出一辙。
如果说月季四时红、月月红的天性俘获了诗人的关注和赞誉,那么她坚韧不屈、桀骜顽强的品格则真正赢得了诗人的尊敬、慨叹和灵魂的共鸣。
苏轼、苏辙兄弟被贬谪流放期间,在苏辙的住所后面,曾有一丛月季的枝干遭人砍断,然而一经秋雨,竟又重新长出嫩芽,并在秋风凛冽间日益茂盛。等到次年春天,这丛月季竟开满繁花,这给贬谪中的苏辙带来了无限的惊喜与慰藉,他有感于月季再生,写下:“客背在芳丛,开花不遗月。何人纵斤斧,害意肯留泋。偶乘秋雨滋,冒土见微茁。……及春见开数,三嗅何忍折。”苏轼收到此诗后,回诗说:“也知宿根深,便作紫芛茁。乘时出婉娩,为我暖栗冽……谁言一萌动,已觉万木活。聊将玉蕊新,插向纶巾折。”可见,月季这种遭坎坷仍昂扬向上,逢逆途犹不磨芬芳的生命意志能给人何其大的触动。
文人刻录了她语笑嫣然、出尘拔俗的风骨,艺术家则描绘了她风姿绰约、千娇百媚的面目。宋代画家赵昌《岁朝图》中的月季花构成了群芳绚烂的一员,象征四季如春,风调雨顺。沈铨《松鹤图》将月季与松鹤并置,取其“长春花”之意,表达延年益寿的祝愿。清人居廉《月季图》,则描绘了一株岩石缝中枝繁叶茂的月季,旺盛而恣意的生长力似要从纸上喷薄而出。
后来她游历了西方,于上个世纪摇身一变为“现代月季”重返故乡。几千年的世事变迁,她从汉代的宫廷走到欧洲的园圃,植根到我们每一个人记忆中的斑驳老屋、寻常院落里。无论是从前略有些土的称呼“月月红”,还是今天洋气的名字“玫瑰(rose)”,她在每一个中国人的生命印痕和文化记忆里始终是那朵娇艳欲滴“月季”,她月月开放,年复一年,而看花的人,却在每一个不同的年月里轮换流转,改变了容颜,更迭了心境,不免让人想起许多岁月的故事。
上海的街头绿地、高架以及公园内月季栽植较为普遍。辰山植物园有月季品种达800余种。上海植物园月季园占地2000平方米,共收集有现代月季品种450个,野生蔷薇品种38个,玫瑰品种40个。顾村公园也种植了大面积月季。
人间花木最真实动人处,大抵尽在这无限平凡,却又从不相同的一月一季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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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海上花语 (51) | 月季:花亘四时,不败岁月》